恒聿代为回信,告知容老太太他的儿子媳妇已往京城去,又附信一封随容老太太的信一起,因深知他们这一路会走得不容易,也非大事便做主不叫信使追他们的队伍以免平添麻烦,让人直接送往京城容宅。
然他却不知此刻,容许和佟未,已然分开。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有人来通报叶慎初,太子一行要下山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问:“寨主,不留下咱们大小姐了?”
“留?你留得住?”叶慎初一句话将手下打发走,关起门来独自闷在房里,也不知他做些什么。
这一边众人已收拾好东西,奶娘、采薇和阿神都留在寨子里陪佟未养胎,容许本欲亲自将妻儿托付给叶慎初并道谢,然叶寨主闭门谢客,终只是在屋外作了揖,朗声说些感激的话,便辞了。
叶乘鹤那里又回到“允澄”身边要跟着一起下山,她戴着面纱,若隐若现一双红肿的眼睛,一夜的哭泣,已让她身心憔悴。
允澄跟在队伍里看着她,昨夜两人并没有说话,乘鹤要走也非他所逼,只要乘鹤讲希望在这里等他来接,他不会不答应。但她没有这么说,而选择了跟自己回京。自然,这亦是允澄所盼。
“大小姐、大小姐!”寨子里的兄弟跟上来,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理由,但说,“那位容夫人身体还很要紧,大小姐就这么走了,往后谁来照顾她?”
叶乘鹤心一沉,她多期盼是阿爹来挽留自己,故而道:“你们何必诓我,我的医术难道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那几人一愣,讪讪地笑,低声着呢喃:“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大小姐留着好。”
“你们好生照顾人容夫人,别有闪失了。”叶乘鹤叮嘱着,又朝他们身后张望,企图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父亲却从未出现。
“叶姑娘,时辰差不多,咱们该下山了。”有侍卫上来催促乘鹤,引得寨子里兄弟们一阵骚动。
乘鹤忙将他们稳住,大声呵斥:“闹什么?我几曾说这一走便不回来了?你们老寨主想赶我走,还没那么容易。都回去,都回去吧!”这话说到这里,明明红了眼睛,幸而有一层面纱遮挡别人看不得。
“我们走吧!”乘鹤喊了声,转身要坐到竹轿子上去,但还未落脚,又有人在背后喊她。
“大小姐留步!”那人喊着。
“留步”二字让乘鹤心头一暖,亦触动了另一个人的心弦。
有兄弟追上来,几人抬着一口大箱子,他们将箱子交付给一旁的侍卫,其中一个面色悲戚地说:“寨主讲了,叫大小姐您带着这口箱子走。”
“这是什么?”叶乘鹤一脸茫然,心里头顿时又一片冰凉。
那人支支吾吾,垂着头讲:“寨主说,是您的嫁妆,说……”他人几乎要哭出来,“说叫您再也别回来了。”
乘鹤一个踉跄,幸得身后侍卫搀扶,这一句话的分量,似能湮灭她的世界。
“好啊,好啊,好啊……”她强忍着悲伤,冷笑着说,“麻烦你们告诉寨主,我知道了,一定不让他失望。”
“大小姐,父女俩何必怄气,您别走,别走了……”众人齐声相劝。
然叶乘鹤还是毅然地上了竹轿,头也不回地跟着“允澄”下山去了。
侍卫里有一个人默默无声地走着,他最后将这山寨看了一眼,心里定下一个主意——这个地方,要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