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君方松开了手,恨恨地问周氏:“当年她如何霸道,如何叫你我日子不好过,你没忘吧?”
“哪儿能忘?”周红绡捂着被老夫人捏红了的手腕,迎合着她的心思说道,“当年她瞧不起我也罢了,大家都是做妾的,谁也不必谁高多少。可她都不把您放在眼里,就是老爷去了那么多年,她还不知道收敛。更可气……她还敢把那狐媚心思往别处放,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红绡啊!”冯梓君冷眉稍动旋即转了心思,拉着周氏坐到身边,缓和了脸色道,“你和你姐姐打小跟着我,我们也处了四五十年,在我心里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妹妹,是可以说掏心窝子话的人。如今我这个老姐姐求你件事可好?”
周红绡再怎么糊涂,也不敢给自己长脸,仍旧唯唯诺诺地应着:“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您一说求,红绡就当不起了。”
“好,你且听我说……”冯梓君言含深意地看着周氏,眸中阵阵凌厉的寒气,叫周红绡心里直打哆嗦。
藤园里,柳氏端了茶盘进房,见容许已换上家常衣服,不由得眉开眼笑,嘴里念叨:“这样才好,这样才好。”
容许颇无奈,径自取了茶喝,末了道:“突然知道家里明日摆宴,我不想母亲难堪。”
“难道二爷就一点没为少奶奶想想?”柳氏稍稍皱起了眉头。
容许反问:“为她想?”又言不由衷地补了一句,“回军中去,并不是因她。”
“可您这要是走了,家里家外少奶奶还能找谁说话去?”柳氏四处看看了,压了声音道,“我在这家几十年,还不了解老夫人吗?并非要挑拨你们母子,可您瞧今天**奶被揉搓的,但老夫人这么做究竟冲谁,谁都看的出来。”
容许静默,没有回答。
柳氏转身过去收拾容许换下的衣裳,一壁道:“今儿听说二奶奶的表现,我就在心里念佛了。若不是太夫人保佑着她的孙儿,怎么能让我们藤园娶上少奶奶这样的新娘子!莫说少奶奶是国公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就是我们四小姐这样心气儿的,将来她的婆婆若敢为难她,您看她可肯这样低眉顺眼的为大局着想?就说今天的事儿,她若不乐意,完全可以做个没事儿人,何苦上赶着过去。少奶奶这样辛苦除了为您,还能为谁?”
容许只缓缓道:“柳妈你很喜欢她?”
柳氏不假思索地笑道:“喜欢喜欢,万万个喜欢,若是太夫人还在,定要捧在手心里了。”
“是吗?”容许却心下一叹,可是,似乎是我害她不能嫁得如愿,这又算什么?
“二爷。”柳妈妈忽然止了笑,过来轻轻拉了容许的手低声道,“您别怪我多嘴,可这几日四姨太时不时就跑出来,老夫人那儿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您可千万别和她有什么来往,不然家里又要不消停的。”
“我明白。”想到方才水灵半路拦了自己说的话,容许心里又多了一层无奈,问柳氏,“四姨娘那些事情,你和她提过?”
柳氏有些愧色,但认真道:“讲明了,总比将来要二奶奶误会的好!”
想着这两日佟未动不动就提胡白舞,容许暗自苦笑,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误会。
此时,却见四荷急匆匆跑进来,一脸慌张地冲着容许道:“也不晓得怎么了,只听说老夫人那儿闹开了,二爷您快瞧瞧去!”
闻言,心下一沉,容许对于母亲在这个家无休止地折腾已无比厌倦,可心头忽掠过一个人,让他瞬间提起了精神,竟问也不问迅速出了房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