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偏这个时候,容许熟悉的呼唤竟在背后响起,佟未猛地转身,门口却空空如也,哪里有丈夫的身影?
怎么回事!佟未心底一颤:为什么会想起相公?
再看胡白舞,她软软地伏在地毯上,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似乎旧疾复发,看起来异常难受。
我怎么会来逼问她?佟未心内一软:我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地来问她,又有哪一个女人能对别人启口这些事?原来在我心底里,终究是轻视她的……想着,佟未缓缓地转身了。
“二奶奶……不、不想知道答案了?”胡白舞喘着气问。
佟未转来看她,胡白舞仿佛正凝视着什么,可眼眸里的神采却是涣散的。
“我不晓得你会不会骗我。”佟未静静地回答她,“虽然婆婆她脾气古怪,但她尚没有骗过我,所以即便要问,我也想去问她。”
“二奶奶不必对我这么坦白。”胡白舞冷笑一声,幽幽转过来看着佟未,“那你、你又如何断定我骗了你?”
佟未摇了摇头,“并非说四姨娘骗我,而是我觉得婆婆她不会骗我,这个道理很浅显又很复杂,看您如何理解了。”
胡白舞瞪着她,愤怒于似乎自己被佟未涮了一把,“二奶奶是在讽刺我?”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把身体养好。”佟未说着这些话,神情却有些漠然,似乎说与不说只是一个动作,不包含任何情绪,“你不要再耍什么心机斗什么法子了,相公他若想来看你、关心你,他自然就会过来。反之,正如他带给你的话一样,即便你死了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胡白舞支着身体的手颤得厉害,她似乎已努力去克制这不争气的抖动,却全是徒劳。
可佟未不对这些感兴趣,现在的她很迷茫,方才那番话也纯粹是说辞,眼下她需要的不是答案,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离开翩翩小筑,佟未立在岔道前,不知该走向何方,她发现即便得知自己婚配容许,从此与恒聿情断缘尽的那会儿,她也只不过在家里放声哭了几回,虽然同样难过,可心似乎没这么痛。
是因为恒聿从未真正许诺什么,所以结束,便结束了。而容许对自己有过诸多的承诺,所以背叛,便意味着欺骗,便意味着彼此之间的情分毫无价值……
“你不必跟我装糊涂,那个狐狸精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当然放不下她……”
一连串的疑问随着冯梓君那句话不断地在脑海里重复,佟未害怕极了,彷徨极了,可容宅里来来往往太多的丫头老妈,她连一个可以清静处都没有。
宥园!
那个安静的,闲人不得入内的地方冒了出来,佟未又一次对容竞言充满了感激和赞赏。也许立下宥园除当家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并非为了体现当家者的尊贵,而仅仅是他为想独处享受清静寻了一个借口。而今看来,这个借口实在明智。
佟未沿着长廊来到宥园时,角门微微开了一条缝,不知是有谁进去了,还是有谁出来忘记将门合上,抑或是上官妈妈故意留的门,可佟未此刻不想看见旁的人……呵!她忽然笑一声:这个家能进宥园的,也就那么几个!想罢轻轻一提长裙,侧身进了门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