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林飞凤、绿绫等都不敢再说话,各自打了对眼,便悄然退下去,独留母子二人说话。
待人退去,容谋才不屑地笑了一声,“娘会怕新娘子如何看待咱们?”似乎母亲的眼泪在他而言,毫无意义。
冯梓君抹了眼泪长叹一声,“这件事若想叫你哥哥不追究,只有新娘子有办法。倘若她不肯说好话,你哥哥下次回来,就轮不到你在藕园里安逸地过日子。他若念兄弟情分,骂你一顿、打你一顿,都有限。可若当真按从前说好的,你再犯浑就逐出家门来算,你看他会不会心软?”
说到此处,冯梓君悲从中来,拉着儿子的手道:“是娘没有用,生了你哥哥却降不住他,他当真要撵你,娘还活什么?这辈子就指着你,你怎么还敢做这些混账事情来怄我?你要钱为什么不对我开口?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明摆着叫你哥哥不容你。”
容谋不以为然,冷笑道:“为了三千两银子赶亲弟弟出家门,我倒不信他堂堂大将军、大侯爷敢在杭城丟这个脸。娘啊,你这又担心什么?”
冯梓君轻拧了儿子一下,骂道:“傻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你哥哥独来独往那会儿吗?如今他有了家室,这些东西他糊涂,他家里那个能不算?”
容谋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他明白母亲这些想法完全是以己度人才冒出来的。因她嫁入容家三十多年,委实为自己“算了”好大一份财产。
“听娘说这些,话里话外的儿子听着您好似怕我二嫂子!”容谋仿佛是存心刺激母亲。
冯梓君果然怒了,瞪着儿子道:“胡说!你哪儿瞧见我怕那小蹄子了,黄毛丫头一个,还想越过我去?别瞧她现在得意,早晚和你媳妇一样,对我服服帖帖。”
容谋再激,“那娘怎么说,这一回若没了她,你还瞒不过我哥去?”
“我……”冯梓君噎住,心里多少无奈,终是舍不得对幼子撒气,她叹了声,摩挲着儿子的手道,“娘若要受委屈,还不是为了你,你且安分在这藕园养伤,娘哪一件不满足你?这一次我也不必低声下气地求她在你哥面前说话,我不信她敢不给我这新婆婆三分薄面。”
容谋撇了撇嘴,将妻子那一日的话原原本本倒出来,“飞凤说,您那日给我五百两银子是为了叫我从此窝在这藕园里别出去,也别再开口要什么。从今往后,容家就是我二哥二嫂的天下,我这个三公子,什么都得靠边儿站,捡人家剩下的受用。”
“呸!”冯梓君怒道,“看我不熟一熟她的皮,说这话,原是在背后编排我。”冯梓君恨得咬牙,但对儿子,还是温和下来,“这三千两我既知道你挪来何用,也就放心了,好儿子,小赌怡情,大赌可就没底了。你好歹知些分寸,娘在你哥哥面前,腰板也直得起来。”
容谋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垂首拿起那叠白条儿在手里数了数,口中责问:“我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冯梓君道:“说是中秋前,但碍着这一次两位皇子来我们家小住,他会赶早些回家,只没个定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