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的钟声缓缓敲响,教堂外的小艇如打开的扇子般有序地四散开来。
“喂,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艇尾,苏小鱼困惑地瞪着沈洛北手中握着的铁盒。
刚刚她凑热闹去教堂做礼拜时,一个穿着一身黑,一脸肃穆活像才从冰柜里跳出来的男人悄悄从门外进来。他交给沈洛北一个古古怪怪的铁盒后又匆匆地离开了。
这三个月,她们游遍了法国、英国,现在已经到了威尼斯。
那老头子的人怎么还能找到他?
“老头从来不养无用的人。”沈洛北一副早就习惯的淡然,慢慢拆开盒子,倒出一枚墨绿色的玉石戒指。
那东西好眼熟……
苏小鱼盯着半晌,想起那是第一次见面她从他手中顺来的,算起来也是她和沈洛北的大媒人了。
沈洛北看完铁盒里的信笺,淡淡皱了皱眉。
“怎么了?”不用想准没好事。
“洛希他病危,老头子让我回去主事。”沈洛北把玩着手中的戒指,那是沈家当家的标志。当初他把盛世留给沈洛希时,也留下了这枚戒指。
那时没有料到她不会和尹流光结婚,而是天南地北来找他,他是做了离开一切的打算。
苏小鱼看他沉默下去的脸,抿了抿唇,小心挪到他身边,“算了,反正有趣的都玩过了。你自己明天飞法国,我一个人在威尼斯待几天,完事了你来找我。”
她不想也不愿去面对沈洛希。
那混蛋是她一辈子的仇人,就算他病入膏肓,她也不能不想那是他的报应,是他活该。
可怎么说,他都是沈洛北所剩不多的亲人了。她知道亲人离开的痛苦……
那老头子虽然以前也嫌沈洛北私生子的身份对他有偏见,但毕竟是他亲爷爷。况且,就算沈洛北对家族的事业不感兴趣,但他还必须承担起那个为他而死的大哥,真正的沈洛北的责任。
看来,她们的佳期蜜月是该结束了。
苏小鱼叹了口气,有些怨念地往那宽厚的肩膀捶了一拳,“为什么你不是普通人呢?”
他那一家族的事情真是烦人。
“小鱼。”沈洛北收起盒子,忽然亮出掌心的戒指,“还记得这枚戒指吗?”
在她即将开始无止境的烦闷前,他最好是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废话嘛。”苏小鱼翻了个白眼,“你之前天天戴着,而且还被我偷过——”
瞧着他唇边溢出的那一抹诡异笑容,苏小鱼赫然停下来,警觉地盯着他。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薄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其实你拔戒指的时候,我知道。当时看你拔得有些痛苦,我就伸了伸手指——”
难怪,当时她想把戒指从他手指上拔下来,可还得提防着不被他发现。拔了几次也没成功,正想着放弃,他好巧不巧地伸开了手。
当时她只当天意,还有她高超的技巧。
“所以说……不是我偷计高超……是你有意放水?!”她仿佛傻了般,呆了半晌,望见沈洛北得逞的笑。
一瞬间,整个人弹跳起来。“靠,你——”
他分明就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故意让她把戒指偷了去,再派人来逮她。
小艇正滑过一个弯道,水流有些急。苏小鱼突然的一个动作加剧了船身的摇晃,措手不及地和前方迎面而来的小艇撞了个正着。
“小心。”沈洛北眼疾手快地将失去平衡的苏小鱼抱进怀里。
“妈呀,吓死我了。”化险为夷的苏小鱼死死扣住他的手臂,气红的脸一时变得惨白。
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水了。
“知道怕就好。”沈洛北教训的话溜到嘴边,看她确实怕极了,又只得柔声安抚。直到她好了些,才抬头朝被撞的小艇抱歉地一笑。
对面小艇坐着一个瘦削的女孩儿,穿着夸张的吉普赛长裙。明明是阴天,却戴着顶大大的遮阳帽。
撞见沈洛北投去的目光,她愣了下,不自然地点点头,忙吩咐师傅将小艇划开。
“你在看什么?”小艇已经远去,沈洛北还若有所思地向后看,苏小鱼扳正他的脸,询问般看向他,“所以真的不是我技术好?”
“不是。”他苦笑。
早知道她这样介意她的手艺水平,他就不告诉她了。
“靠!我一直告诉他们那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有成就感的行动了!”远去的河面传来恼羞成怒的怒吼。
“那我让你重新偷回来?这次我认真一点,不放水。”
“滚——我讨厌你,唔唔唔……”
“你吻我也没用,你太狡诈了!你老是骗我!!”
三个月的蜜月假期在浪漫的维斯尼写下了句点。
沈洛北回巴黎,再度接手了家族的事务。本已病危的沈洛希,不知怎么的,又渐渐康复起来,只是不见了他的踪影。
听说他是去休养了。
苏小鱼一个人在威尼斯只玩了不到两天,就被“思妻心切”害怕某条小鱼被人钓走的沈洛北领着回了国。
没想到离开才三个月,然而一回国,他们就收到了一张喜帖。
苏小鱼瞪着喜气洋洋的喜帖,挠头苦思,郁闷非常,好像她又错过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