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少时便已心怀侠义、勇武过人,凡遇乡邻不平之事皆为报之,一十五岁便已闻名乡里。同年九月,村中突遭山贼屠掠,其双亲亦难免于难。为报亲仇,更独入山中击杀数十强贼且获头目首级而归,至此名声更盛。后有感自身武艺低微,乃出门游学、拜访名师,终遇得刀皇童渊(叶渊),随习十余载。就在其武艺大成之际,叶渊遂命他外出游历,不想近日闻得兖州已失,乃急返陈留,天意使然之下,方搭救叶玄霜免于危难。
就在二人折路返回陈留之际,途中恰遇前来寻找叶玄霜的叶勇等人,问明清况之后,诸人皆是悔叹不已。好在此役能够顺利拿下陈留,想来亦非全无收获。不过叶玄霜在清楚了叶勇此来的目的以及先前的安排后,却当即大怒起来。
本来她大仇未报反痛失爱马飞雪,心情便已差到极点,想来可以很快见到断风寒故而才有所好转,可叶勇却偏偏苦劝她返回山寨,很显然还是不信任叶家的这位新姑爷。
叶玄霜当即怒叱,道:“尔竟私自下令族人回山,眼中是否已无我这家主!”
叶勇闻斥,急忙低下头去,细声辩解道:“小的不敢,只是小的担心……”
“够了!”叶玄霜挥手打断叶勇的言语,接着冷言道:“尔无需多言,尔若要回山只管自行离去,我自当回城等候夫君!”
说着便从赵云的马上下来,自行牵过一名族人的马匹骑上。
她何尝不知道叶勇乃是为族人着想,可是她绝对不允许族人对断风寒有任何的偏见。
赵云此刻已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久未出言的他见叶玄霜动作,却突然出言阻止,道:“师妹且慢行,依我看叶勇所虑极是,我等还须谨慎一些才是。”
不想赵云也赞成叶勇的做法,叶玄霜闻言大是气怒,道:“师兄何出此言,难道玄霜不知自己夫君为人么!”
见叶玄霜如此偏护断风寒,赵云不禁有些失神,心中遂暗自嘀咕起来,心想却不知这断风寒是何等样人,竟让师妹如此在意,想必亦是英雄了得,先不说文才了,便是武艺一道倘无高超水准,又怎会博得师妹以及师父的青睐。念及至此,赵云更是雄心突起,很想一会这位叶家姑爷了。
不过想归想,一向心思细腻的赵云,心里仍旧产生了一些疑问,遂一边思索着一边对叶玄霜提出质疑,道:“倘若那断凌云真如师妹所言般,却为何又派兵援救陈留,甚至救得张邈狗贼?”
叶玄霜闻言诧异,道:“想必救援陈留乃是朝廷旨意,夫君岂敢有违,况且夫君并不知晓此间情形,倘若清楚必定不会前来,至于张邈狗贼,夫君更加不会饶其性命,又何来搭救一说?”
赵云缓缓摇了摇头,道:“即是如此,那今日围困师妹之官军又从何处而来,从方位上推断,恰是由中牟而来,倘若不是洛阳援军又怎会从司州而来?”
“不……不会的……”叶玄霜听到赵云的这番质疑,当即失神摇头否认,但内心却起了一些动摇。
知晓叶玄霜不愿面对这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故而赵云又接着分析道:“师妹不必担忧,我这也只是推论而已,亦或许正如师妹所言,那断凌云必定还未知此间情形,据我观察,今日围困师妹官军乃为大军前锋所部,大军人马想必还在后方,那先锋官不知我叶家之事故而相组张邈亦属常理。”
叶玄霜闻听这一番推论,遂当即赞同,道:“师兄所言及时,玄霜所想亦是如此。”
想来她更愿意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由此看来女人一旦为爱情所困,确实会失去原本的心智。
当然了,赵云的这些话无疑是在宽慰叶玄霜,不过他心底仍然抱着最坏的打算,所谓居安思危,确是自古每个成功人士不可缺少的一种理念。
就在赵云刚欲再次发表自己的意见之时,一旁的叶勇终于又鼓起勇气插言道:“即便如此,那叶三已前去两日,想姑爷又岂能不知此间消息,难道叶三已遭不测?”
他的这番疑问正是赵云想要指出的,不过这次由叶勇提出来,叶玄霜却没有再次发怒,反而陷入了思考当中。
很显然,赵云的劝导是讲究技巧的,先是指出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从某个角度来认同叶玄霜对断风寒的看法,而后再提出逐一提出质疑,使得叶玄霜自己将事情考虑的周全一些,如此一来,叶玄霜才会更好的接受他人的意见。
难怪历史对赵云的评价如此之高,想来其智勇双全的美誉并非虚假,而从方才颇重技巧的谈话中亦足见一二了。
不过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就像历史上刘备对于赵云几次正确的劝谏无有理会一样,叶玄霜在仔细思考了好一阵后,仍旧表示坚持返回陈留等待断风寒的到来,即便她先前的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了,不过一想到当初断风寒曾经舍命引诱张邈追杀这件事之后,内心却又更加坚定起来。
赵云见叶玄霜已打定主意,知道再劝已然无用,故而只得相伴而行,必要时亦可有所照应。
而叶勇后来复又几经苦劝,不过结果想当然是自讨没趣,但一向忠于叶家的他更是没有理由独自返回山寨,亦只得随同叶玄霜一道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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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收阵后一经点算,竟而发现先前出营的八百布阵兵士阵亡了足有一百余人,加上一众轻重伤者,竟而达到了三百多人。其中伤亡最大的乃是内中长矛兵与最外围的弩机手,加起来就有二百多人,但让他最心疼的却是那伤亡只有几十人的铁盾兵了。
原来这特制铁皮盾最然质地坚硬,可是重量却是不轻,怕有将近百余斤,一般兵士根本舞不起来,当初为了试验着新式的八门金锁阵,却只得从何进直辖的一万精兵中挑出来六百力大之人,若非如此,这布阵的人数自然可以达到八千而非今日的八百。
如今赵云这一搅和,虽然只灭掉了几十铁盾兵,可是却间接的将曹操的这一克敌制胜的法宝给打残了,想来也着实让曹操恼火不已。
不过要说火大的还属张邈这家伙了,原本以为可以将叶玄霜活捉擒拿甚至杀掉永绝后患,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赵云把人给救走了。要命的是赵云的武艺显然已远超叶玄霜数倍,以今日所见怕是世上少有其敌手,今后倘若再遇到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他赶忙向曹操言道:“反贼必然逃入城中,我等需即刻进兵前去讨缴才是,若待贼寇缓歇过来,想再夺回城池怕是要多费周折。”
到现在为止,他仍旧认为曹操此来是为了平叛兖州,根本就不知道曹操早已有南下颖川之意。
曹操亦知张邈心中所想,但却无奈此间已无他用武之处,形式迫然已然使他决意南下。
不过此时他仍旧突生疑惑,遂询问张邈,道:“依操所见,那叶玄霜纵然武艺超凡,但却无有几分智谋,今日操一番激言,她便恳与赌阵,想来亦非善谋之人,只是这贼寇倘无机谋之士指掌,又怎会仅在数日间便连破兖州各郡,况孟卓亦非无谋之辈,与之周旋仍败其手,操实想不出这指掌贼寇作战之人乃为何方高士。”
张邈闻言亦觉有理,待得深思一会便忽而一诧,道:“莫非是他?”
“哦……”曹操见状,急忙问道:“孟卓可知此人呼?”
张邈兀自点了点头,当即回道:“如果此人未死倒是有此能耐。”
曹操闻言不解,但却没有发问,只是盯着面上突然带着些许悔恨之色的张邈猜度起来。
张邈此刻亦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接着便向曹操言道:“倘若邈无有猜错,这次指引贼寇攻我陈留之人便是那反贼叶茂之婿,贼女叶玄霜之夫――断风寒断凌云也!”
“断……断风寒……”曹操闻听此名竟而惊立当场。
见曹操如此巨大反映,张邈却疑惑,道:“莫非孟德认得此人?”
曹操未有回答张邈所问,反而乃是向其反问道:“孟卓早前可收到操与何大将军所书密函?”
“密函?什么密函?邈无从收到呀!”张邈有些莫名其妙的回道。
曹操闻听此言,心头着实震惊无比,并且终于想清楚了断风寒要致他于死地的真正原因,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这般,那么这个断风寒也太可怕了,不但在名义上获得了兖州的归属权,实际上已然将兖州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一切的一切若不是巧合,那么就是早已谋划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岂非他早就已经开始图谋整个天下了……
显然曹操将一切的巧合完全归咎于断风寒的精密计划,也因此真正的开始认清断风寒这个在将来必将威胁自己霸业的可怕敌人。
张邈见曹操自听到断风寒之名后脸色便一连数变,似乎很惧怕对方一般,故而当即笑道:“虽然此人确实有几分本领,但今日你我二人连手确不足惧,况且援军势大,岂是区区贼寇所能抵挡,孟德倒不必为此人忧虑。”
曹操闻言微微一叹,遂闭眼苦笑,道:“孟卓可知此番援军主帅乃何许人也?”
张邈疑惑道:“这……难道并非孟德统领么?”
曹操复又长叹一声,遂言道:“我此番亦只是做个先锋官而已,现今代大将军掌管这外军五营罢了。”
张邈不明其中之意,当即误解道:“照此说来,这统领援军之人莫非乃何进大将军。既如此,我当即刻前去拜望才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立时露出欣然之色。
要知道当初收罗叶家财产时,亦给了何进不少好处,所以今次倘若何进前来,张邈当会认为何进不会不给自己台阶下,即便丢了陈留,可在何进的说道下,朝廷亦不会怪罪下来。
岂料他如意算盘打的倒响,可曹操却立时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曹操苦笑道:“倘若大将军亲来,何必又让操代为掌管五营兵马,孟卓岂不知这一万精兵乃是大将军多年经营所至,又岂会随意调用?”
张邈闻言愕然,内心大为失望的同时亦紧接着问道:“既不是大将军,岂不知又是朝中哪位将军前来?”
曹操见张邈如此急切,遂也不再继续遮掩,遂干脆的言道:“今统领大军者乃当今圣上亲封御弟兖州王兼讨逆大将军断风寒是也!”
“什么?断风寒……兖……兖州王……!”此刻的张邈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而当曹操再次复述了一遍之后,张邈立时呆若木鸡,整个人便如同失了魂一般,想来他怕是早已经被这个听似荒谬但却是事实的消息给震住了……
(第17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