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林小渣都不定时的出现幻觉,本来,诸人以为他只是最近太疲惫了,身体出现了排斥,过一阵子就会没事的。直到在英语老师中,他竟然答了满满一卷子数学答案,这才彻底让众人警觉起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幻觉。”赵志强煞有其事的说:“我怀疑,根本就是有人在用邪术,就像当初的阴阳师孙天一样。你们第一次踏进学校图书馆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被阵法逼出了幻觉。”
“哪有那么多的阴阳师,而且偏偏都能被我们遇到?拍电影也没这么巧合的吧。”猴子郁闷的说道。
“无论怎样,应该彻查一下,现在烟云的情形已经好转了不少。”刘光北沉声说:“虽然各大帮派还在继续的消耗生命,存留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都搞掉,我觉得,小渣出事绝对跟这帮混蛋脱不了关系。”
米勒却表示了不同的意见。
“那些人身处绝境,随时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可能有余暇来算计小渣?”
就在这些人在那里算来算去的时候,林小渣双目无神的走出了别墅,内心似有一股力量,招引着他走向一个神秘的地方。
他的行动不由自主,精神却格外清楚,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种习惯,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成是一种幻觉,不予相信。他觉得,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得了这种怪病,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事情到了最后,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必须保持住镇定,在真相被揭开之前,保住性命。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过夕阳广场,他感觉到,大脑开始恢复对四肢的支配,脚步没有停下来,继续跟着心中指引的方向走去,右手在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缓缓的点燃,却只是拿在手里,并不放进嘴里抽。
那种感觉,在抵达一个无人的院子时消失了。
在当时,烟云的旧城改造还没有大肆的横行,城市还没有被一些无知到极点的所谓城市规划专家和狗屁企业家搞得一团糟。许许多多破旧的院落即使无人,也还在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林小渣始终认为,就算是一座不能遮风避雨的土方,也比开商盖起来的几十层规范住宅强上百倍千倍。
他此时站在这一片荒芜的院子里,冥冥之中,自有一股未知的气流,在提醒他茫然的心。这个院子不大,有一口水井,一棵石榴树,一口水缸,两三个断了腿的马扎,灰尘积的很厚,脚踩上去,会出现一个深深的鞋印。
林小渣环顾着院子,在通往屋内的绿漆木门上敲了两下,沉声问道:“有人么?有没有人?”
没有回答,声音像是一块石头掉进了汪洋大海,没有卷起任何一朵浪花。
林小渣深吸了两口气,一脚把门踹开,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右脚踏入屋内的第一步,他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随时出致命的一击。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要说没有人,连家具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警惕着周边的每一个方位,屋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呛得他连连咳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地上的灰尘和屋顶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同时证明了他的猜测。
这是一座四间屋子的平房,外加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一个院子,空无一人,地上只有几个脏兮兮的纸箱子。
他巡视了一圈,一无所获,内心却更加不安起来。如果这里会出现一个实力群的杀手,对着他连开五枪或者猛劈十七八刀,他都不会有这么大的不安。
那毕竟说明这只是敌人的一个圈套,之前生的一切,只是敌人想要杀死他而采取的一个手段,如果是这样,林小渣就不会有太多的畏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重生一次的人,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好畏惧?
可现在这种异乎寻常的安静,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叶琳的事情给了他极度沉重的打击,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已经从事件中抽身而退,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但其实,内心深处,他仍然在为叶琳的死而愧疚,而心如刀割。
不然,为什么半夜醒来,枕头上的枕巾会被泪水打湿。
不然,为什么夜半总是失眠,躲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不然,心为什么会一阵一阵的刺痛。
这件事,会和叶琳有关么。不知怎地,他的心里隐隐盼着会是如此,至少,这意味着叶琳没有被灰飞烟灭,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仍然坚强地存在着。
林小渣收起了内心的感慨,自欺欺人,并不是件好玩的事。
他摸出手机,给刘光北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让他抓紧和米勒等人赶过来。
刘光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召集了上百名兄弟,抄着家伙,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一看林小渣独自一人待在一小破屋里抽着烟呆,没好气的说:“小渣,你犯病我可以理解,但不要每次犯病都搞的沸沸扬扬的吧。”
“去。”林小渣白了他一眼,道:“马上给我查查这栋房子以前的主人。要快,没有时间拖沓。”
“不是,你这又是的哪门子疯啊,小渣你要再这样我只得通知飞哥送你进精神病院了。”
刘光北一副大义灭亲的德性,看得众人心中一凛。
林小渣暴跳如雷:“你***才神经病,我草你妈刘光北,你抓紧叫人给我查,不然老子活不成拉着你一起死,草你妈的唧唧歪歪,还不快去!”
林小渣虽对刘光北有知遇之恩,却从来都是以长辈对待,嘴上叫北哥,其实当作和父亲一辈的人,很是恭敬,开玩笑的时候,也很少像和赵志强一样没大没小,骂爹骂娘。这次指着鼻子一通臭骂,乃前所未有之事。刘光北傻了半天,灰溜溜的带着手下人去查了,再也不敢废话半句。
米勒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林子,这院子,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心乱如麻,靠你们了。”
猴子正要说话,凌莎打了他一下,道:“好的老公,你坐在这里静一静,我们帮你四下查查看。”
几个人晃晃悠悠走进院子,猴子小声说道:“找什么找,你看不出他在神经病啊。”
米勒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另有隐情,既然来了,就找找看,万一真有线索,也不至于当面错过。”
“那就找吧。”猴子无精打采的看了看四周,苦着脸说:“怎么找啊,什么东西也没有。”
“掘地三尺!”只几天见林小渣疯疯癫癫的,神情痛苦,行为古怪,凌莎看得心疼的要命,在顾不得其他,一颗心都系在了渣哥身上,出去找刘光北要了几把开山刀,弯下腰就开始刨土。
猴子哀叹道:“看来疯了的不只是一个渣哥,都疯了,妈的全世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凌莎心情苦闷,听了他的话,勃然大怒,冲过去一个过肩摔把猴子撂倒,猴子怒道:“要不是看你是个娘们,今天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凌莎本来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心情不佳不应该迁怒到猴子身上,停了这话更加暴怒,一把将猴子扯了起来,冲着肚子就是三拳。
米勒等人刚过去要拉架,就见凌莎双手抓住猴子领子,往后一撤步,双手用力一甩,把个猴子硬生生扔了出去。
“这娘们果然好力道。”杨臣在一边看得直吐舌头。
苏北冷冷地说:“是猴子太瘦弱了而已。”
杨臣对他咯咯一笑:“也没见你强壮到哪里去。”
无巧不巧,猴子在空中挣扎了一下,结结实实掉进了院子里的荒井之中。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慌了神,刘洋怒道:“你太狠了吧,猴子再怎么说是自己人,你居然想把他弄死!”
凌莎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
米勒连忙冲到井边,对着里面大声喊道:“猴子,猴子你还活着吧。”
凌莎跑过去,嚎啕大哭:“猴子你不能死啊,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千万不要死啊!”
过了半晌,猴子在下边闷哼道:“都***别吵了,耳朵都要震聋了。”
“深不深啊?能不能上来?”米勒大声叫道、
“不深,也就七米!草你妈的,凌莎,你想弄死老子,没这么容易,老子下边有厚厚的干草,摔不死!哇!”
猴子一声尖叫,声音里带着无穷的恐惧和惊慌。
“怎么了!”众人大急,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
“猴子,猴子你没事吧,猴子!!!”凌莎把苏北和杨臣挤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她知道,林小渣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就是猴子这厮,如果知道猴子被自己弄死了,两个人势必不能再在一起,甚至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而且,几个人常常在一起玩,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真的一时错手把猴子给杀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井下传来了猴子无限恐惧的声音。
“尸,尸,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