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灭你全族
槐根于领着二千多鲜卑骑兵,焦急地等待在部落的东边出口。随着时间慢慢的流失,鲜卑人越来越不安,不断地朝东方遥望着。然而除了月光下的皑皑白雪,他们什么也着不到。老首领槐根木和他的二儿子槐根齐一样,一去再也没有音信。
“不管怎么样,总该传个消息回来啊。”
一向过于柔韧,性格温顺的槐根于也不由得在心里责怪父亲和二弟,几乎把部落里的成年男子都带走了,这要是现在有人攻击部落,他们如何能够抵挡?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骑兵,长叹了一口气。
“该不会全部覆没了吧?”
他猛地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来回走着,让自己的双脚暖和暖和。在他的潜意识里,自从他父亲继任首领以来,还从没打过大的败仗,要想消灭他们的八千骑兵,那该是多大规模的战争?
“快看,有三千多骑兵过来了。”
突然,一个眼尖的鲜卑人手指着东方,大声叫喊起来。槐根于仔细朝前面看去,果然,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黑线,就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群幽灵。慢慢的,地平线上那道黑线变得越来越粗,往前蠕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了一支来势汹汹的骑兵大军。
“汉人,汉人的骑兵!”
鲜卑人立即慌乱起来,连战马也显得焦躁不安。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现象,自从匈奴人衰弱以来,鲜卑人还从来没有对别人的骑兵紧张过。可是他们今天却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恐惧,甚至比当年见到匈奴骑兵还要恐惧。
“赶快召集全部落的男丁,事关部落存亡,能上马的统统召集起来。”
槐根于连忙命令鲜卑传令兵去召集人马,准备作最后一搏。他自己则急急地往马上爬,也不知力气太小,还是吓慌了神,连爬了几次就没爬上去。
等他终于坐到马上的时候,那些汉人骑兵已经过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发起进攻,在离他们五、六百步的地方,三千多汉人骑兵停住了。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槐根于感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漫长成了永恒。
“魔鬼,一群魔鬼!”
槐根于嘴里喃喃地嘀咕着,浑身发起抖来。这些汉人骑兵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前方,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那些战马也没有一点动静。可就是这种宁静,杀人之前的宁静,更加令人压抑、恐惧。
老虎在扑向猎物之前,总是静静地看着猎物。
“杀……”
老虎终于发威了,永久举起手中的长枪,直指长空,他身后的兄弟们全部吼叫起来,紧接着三千多只长枪举了起来,犹如一片枪林,那闪亮的枪刃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寒光,怒吼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犹如隐隐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
“杀……”
永久高举长枪,策马狂奔,三千多汉人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向着前方的鲜卑人席卷而来。从来都是鲜卑人纵马进攻软弱的汉人,今天则颠倒了过来,汉人的骑兵竟然杀上门来了。
咴咴咴……
此时此刻,磈根于反而轻松了,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最后紧了紧腰带,左手提着把马刀,右手拿着根长枪,两眼紧盯着前方。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该来的报应迟早要来,大概这就是宿命。
“杀……”
永久和他的兄弟们高喊着,那喊声响彻云霄,连苍天也为之颤抖,为了兄弟们的血仇,为了勇士的尊严,他们义无反顾,不杀鲜卑誓不还。
鲜卑人也嚎叫着,那狼一样的吼声在大漠里回荡,大地也为之叹息,身后就是他们的部落,那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如同是阵阵的惊雷,由远而近,震得每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永久和他的兄弟们带着三千汉人骑兵面露仇恨,厉声吼叫,手持长枪,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
奔跑的汉人骑兵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团团的雪雾。大地也开始颤抖,连空中的云层也跟着抖动起来,颤颤巍巍地四下散去,那奔跑中的马蹄犹如鼓锤,重重地敲在大漠上,就象是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两边骑马的勇士就象两群输红了眼的赌徒,加速,不断地加速,谁也不想让开,谁也不能让开,不让开是死,让开了更是死,要想在滚滚的洪流中转身而逃,转眼间就会被洪流吞噬。
“去死﹗”
张飞吼叫着,锋利的矛刃划过冷空,带着寒风的呼啸,长矛在鲜卑人胸脯穿过。他轻轻一挑,就把那鲜卑人甩出去几丈远,转身朝前杀去。
“杀……”
典韦怒吼一声,荒原上如同炸响一声惊雷,狠狠一夹马腹,那马狂奔而出,朝着鲜卑人阵中冲去。典韦挥舞着双刀,连劈带砍,犹如虎入羊群,狂飙过处,但见一片片断肢残臂。
“咴嘘嘘……”
赵云一催座骑,飞速闯进鲜卑骑兵阵中,挡住去路的几个鲜卑骑兵被连连刺穿,竟然杀出一条通道来。赵云纵马而过,正赶上一个大个子鲜卑人,而鲜卑人刚挥枪刺向进去,却被赵云抢先刺了个对穿,最后把他挑了起来,举在半空之中。
“杀……”
在永久兄弟们洪流般的冲击之下,鲜卑骑兵已经溃不成军,成排成排的鲜卑骑兵被斩落马下,残肢碎尸四处飞扬,暗血白浆满地撒落。鲜卑人就象被围困的猎物,仓皇得四处奔逃,等待着猎人一个个屠杀。
“当……”
连刺三个鲜卑骑兵,撒下满天血雾,纵马越过鲜卑马阵,许褚碰上了个挥着狼牙棒的鲜卑人,两人兵器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那鲜卑人尖声厉嗥,悍不惧死地挥舞着马刀扑了上来。然而他太高估了自己,没等他近身,许褚的长矛已经刺穿了他的前胸,把他高高地挑了起来。
“撤……”
槐根于终于抵挡不住了,他被这种屠杀震惊了。从来都是鲜卑人屠杀别人,现在轮到鲜卑人被屠杀的时候,他才感到深深的恐惧。顾不得勇士的尊严,慌乱地调过马头,打马而逃。
“杀……”
“杀光鲜卑人。”
永久岂能让他们从容离开,手中长枪往天一指,高呼一声,兄弟们齐声响应,决不能给鲜卑人留下任何喘气的机会,紧跟着鲜卑人一路追杀,直向鲜卑人部落掩杀而来。
鲜卑人的营地里,紧急集合起来的能够骑上马的鲜卑男人迎面而来,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孩子,仅仅能骑上马的孩子而已。可是当部落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他们也不得不拿起刀枪上阵。
“杀……杀光所有的鲜卑男人,不留一个活口。”
面对迎上来的鲜卑人,永久没有丝毫犹豫,高喊着就冲进了鲜卑人的队伍中。已经杀红了眼的兄弟们挥刀高喊,紧紧跟随,向着那些仅仅能够上马的鲜卑男人们杀了过去。
“嗷……”
此时的鲜卑人已经毫无抵抗之力,只有等着被屠杀。他们发出一声声哀嚎,声音甚是凄惨。他们曾经这样屠杀过许多部落,早已经熟悉这种哀嚎。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被屠杀了,他们才感到被屠杀的悲哀。
“嘘……”
一声凄历的呼哨响起,几乎盖过了永久和兄弟们的喊杀声,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见槐根于举起了他手中的马刀,对着鲜卑人大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些鲜卑人楞了楞,纷纷跳下了马,跪在雪地上。
槐根于仰天长叹一声,已是泪流满面。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捧着马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到永久的马前,“扑通”一声跪在永久的面前。
“尊敬的主人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恭顺的奴仆。我们的一切财产都属于你所有,我们将终生匍匐在你的脚下。”
就在这时,被鲜卑人抓来的张世平、苏双、李时、华佗等人跑了出来。他们已经被鲜卑人关了好几天,天天为鲜卑人干活,吃得比马食还差,干得比牛还重,晚上就睡在马棚里,动不动就是一顿马鞭,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几天不见,李家四兄弟硬是瘦了一大圈。
“杀,杀光这些鲜卑人。”
张世平象疯了一样,抢过一把马刀就朝跪在地上的鲜卑人吹去。那些被抓来的护卫们也是怒火冲天,抢过马刀就砍。就连李家四兄弟,也夺过马刀,杀气腾腾地朝鲜卑人砍去。
永久一看就明白了,这些鲜卑人丧尽了天良,想投降?门都没有,早干吗去了?我要你们这些奴隶有什么用?那些女人还可以卖了,这些男人要着也是祸害。
“杀光所有的男人,一个也不留。”
早已经杀红了眼的兄弟们怒火中烧,跳下马来,丝毫没有不杀俘虏的意识,他们围着跪在地上的鲜卑男人挥刀就砍,人头在地上不断地翻滚。
槐根于越发大声地哭喊起来,不住地在雪地上叩头,额头上竟然叩出血来。那些鲜卑男子也趴在地上,绝望地嚎叫着。其中还有些刚刚能骑马在男孩,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就在这时,华佗不知从哪里夺过了一把马刀,走到鲜卑人面前。他高扬起马刀,闭上眼睛,可是刀停在半空,双手不住地颤抖,久久没有落下。
“小青,我的女儿啊……”
猛的,他仍下了马刀,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催人泪下,在鲜卑人的营地里久久地回荡。那些正在屠杀鲜卑人的兄弟顿时停了下来,马刀悬在半空,两眼望着永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茫茫的雪原上,哀嚎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永久跳下马来,走到华佗的面前,却不知如何劝解。中年丧子,这是人生一大悲哀,怎么不叫人痛彻心扉?犹豫半响,只得小声安慰他。
“华先生,节哀顺便。你下不去手,我们替你杀。”
华佗越哭越伤心,哭声悲惨、凄凉。兄弟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哭了多久,华佗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站了起来。
“永久兄弟,放了他们吧。他们是畜生,我们是人。人不能跟畜生一般见识。”
这是什么逻辑?人不跟畜生一般见识,但畜生要吃人,你让他吃吗?放了他们,谁敢保证他们不反咬一口?难道现在还没有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么?
“华先生,我不同意你这么说。畜生咬了我们一口,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去咬他们一口。而是要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让他们不能再咬人。”
华佗惊谔地看着永久,仿佛不认识似的。也许他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也许这种说法他一时无法接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冤冤想报何时了,何况他们已经投降了,杀俘是不是太不仁义哪?有伤天合啊……”
好大的帽子,不过这又不是战争,哪来的俘虏?日内瓦还没有修起来呢,就算是战争,现在杀俘虏的还少吗?
“那你说怎么办?放了他们?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去杀人?”
华佗也是一脸的茫然,短短的几天,他可是对鲜卑人有了认识,象这样野蛮的民族,他凭什么能保证呢?停顿了一会,以商量的口气说了个想法。
“他们不是愿意做奴隶吗?要不把他们带到幽州去,让他们去开荒种田,重新做人?”
妇人之仁啊﹗想当年,曹操把乌桓人迁到内地,让他们掌握了汉人文化和科技,最后竟然来了个五胡乱华,教训深刻,自己怎么会重蹈覆辙?
“华先生,你太想当然了。要是把他们迁到了内地,掌握了我们汉人的技术,就给我们留下了隐患。就算他们不反,谁敢保证他们的后人不反?一旦我们的后人衰弱,岂不是遗祸子孙?”
华佗的嘴唇动了几动,脸色异常的痛苦,犹豫了好大一会,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咬了咬牙,把永久拉到了旁边。
“永久兄弟,把他们变成不会说话的太监,你看如何?”
永久一惊,这华佗比自己还狠毒啊。连华佗这样的忠厚之人就变得如此狠心,看来这次鲜卑人实在是残酷了。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是太麻烦了。
“华先生,你的主意好是好,只是我们谁也不会做那事,那个是个技术活。你一个人做,什么时候做的完?”
见永久错误地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华佗摇了摇头,他望着永久,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终于,他想明白了,长叹了一声。
“唉,简单的很,我有秘方,一副药而已,这可是我多年的心血,不过我实在下不去手。永久兄弟,我可以把秘方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得作坏事,不得外传。”
还有这事?如果有这么灵验的药物秘方,岂不是要谁变太监,他就得变太监?看以后谁敢不听话﹗永久举起左手,慎重地说道。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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