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你们的遇到了什么说出来,本督自会根据你们的行为作出相应的处理!”看他们的样子只怕办了什么重大错事,可偏偏一个士卒都没有少这叫张珑怎么处理?
“喏!”高览那里还敢怠慢,连忙将一路的经过说了出来。
“一开始,我们发现了一座几乎都是新房子的村庄。根据之前军师所言,我们将其视为敌军所在,冲了过去。
果然,当我们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或许明白我们已经不是前来收服,而是来围剿他们的,于是在外面的男丁都丢掉了手中的农具,进入了房中。同一时间,更多身穿铠甲的士兵从房中冲了出来。
仅那个村子,我们就遇到了近五百人的刘备军。只是我军装备优良,倒是几乎没有受伤就将其全部击杀殆尽。要说损伤,也就是一两个士卒的马匹被擦破了皮,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说到这里,高览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正因为那次的先入为主,自己才犯了大错……
“接下来怎么样了?”完胜什么的,这不是张珑需要知道的。
“接下来,当我们再次发现一个村子的时候,这个村子大部分房子都是新房,而且同上一个村子一样,出现了不少的刘备士卒对我们进行攻击。和第一个村子一样,几乎没有受到伤害,我们就打赢了……”说到这里,高览才想起了一些致命的细节,“也就是现在,末将才想起来,在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刘备士卒之中,有不少年纪起码超过五十的老兵。”
也不待张珑继续发问,高览正欲尽数禀报的时候,管亥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帮他说了出来:“也怨末将,因为两次战争都太容易了,所以第三第四个村子的时候,末将只是见到刘备军铠甲的士兵就发起了攻击,其实当我们清扫战场的时候,第三个村子有不少士卒年纪居然都不过十五岁,而第四个村子年老的和年幼的比例更多。”
“不必说了……”荀攸不是傻瓜,他已经听明白了。
“当你们杀到第五个村子的时候,里面虽然身穿着刘备军的铠甲,但打扫过后,你们发现整个村子起码超过上千人,居然没有一个是真正的刘备军士卒,对吧?”
“末将有罪……一千口的村子,里面都是老弱妇孺,不仅没有一个刘军士卒,连一个青壮都没有!”高览见荀攸已经点破了其中的关键,羞愧难耐之下,已经将头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地上。
“这其实也是渐进法,让我们的意识慢慢适应同样情景的小部分变化,可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其实很多东西看起来像是那样,其实根本就不是。”荀攸明白庞统的打算了,‘仁义’的刘备啊!你果然够‘仁义’的!
以近五千士卒和百姓的生命,让我们变成‘穷凶极恶的入侵者’,而你是一个‘仁德正义的自卫者’。只要将我们的‘屠杀’行为大肆宣传一番,只怕豫州大地,没有任何人会再投降我军了。
庶民可怕吗?一群被世家放牧的羊群而已。可某天,当羊群化为一股冲毁一切的洪流的时候,就算是昔日放牧的牧羊人,只怕也得溃逃。
此刻的豫州大地,张珑的军队已经成为了整个豫州人民的公敌。这就是庞统真正想要的。
他要张珑军时刻处于防备,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民自卫军的攻击,就算能够一次次成功防御,疲惫的军队,战斗力也会下降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一战而败,真是好算计啊!
张珑也不是傻瓜,只听三人的话语,整件事情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之前以五座村子引起自己的怀疑,让自己派人清剿的同时,当然也会在大家的心里留下‘不少村子的村民都是刘军假扮’这个潜意识。
当以前方第一个村子印证了这个想法之后,慢慢地就会觉得一切都非常自然,况且他们身上不都穿着刘军铠甲吗?谁能想到,穿铠甲的居然不一定就是敌军来着!
至于所谓的宣传,这还不简单?只需说人都是张珑带人杀的就行了,将武装的事情全部忽视掉。就算日后有人发现这些居民都身穿刘军甲胄,刘军宣传部的也可以说着是张珑为了‘嫁祸’给刘军,自己给尸体穿上去的。
说穿了,这年头《洗冤录》都没有出,仵作可没那么强悍的验尸能力。
“军师,如今我们要如何处理?”虽说自己不的傻瓜,可被这事搞得满脑子空白,实在是不请教一下荀攸不行了。
“如果公子不怕名声臭的话,倒是有一个‘一字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不想说,而这个字有伤天和。
“杀?”张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这个字。
“唉……”荀攸叹了口气,表示还差了点。
“屠?!”升级到这个地步,荀攸,你玩太大了吧?!
“散布谣言者,尽屠其族!煽动民众者,尽屠其族!袭击我军者,尽屠其族!暗中资敌者,尽屠其族!谩骂我军者,尽屠其族!”说完,荀攸松了口气,看向了张珑,“公子,可敢?!”
不说荀氏是不是儒家子弟,仁义无双,但在王道的钻研上,荀攸也有其冷酷无情的一面。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当然有,慢慢一个城一个城收拢人心,慢慢给他们幸福,让他们明白刘备不过是造谣,兖州军才是大大的好人。
只是一切搞定,明年能够打下颍川都是奇迹了,更别说占领整个豫州了。而且,对方可能给你一年多的准备时间吗?
袁术和刘备正在酣战,后方能够调用的士卒不多,所以庞统使用一个个计谋意欲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行至少也要将自己,拖到刘备回师为止。
想要最快速度攻打豫州,就杀人吧!让一切反对势力全部灭绝,那么剩下的都是顺民了。只要对于顺民秋毫无犯,他们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连坐,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这个罪名,但张铭在张珑出征前那句‘便宜行事’,就给予了张珑玩这个招数的权利。
还是那句话,只要张珑不怕名声臭的话。
荀攸双眼牢牢地盯着在犹豫的张珑,他在等待着张珑做出决定。这是他职务的需要,同时也是作为一个臣子,对未来皇位继承人的考验。
是做妇人之仁的仁义之君?还是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仿若汉武大帝那样的君王?或者成为一个能够走自己路的明君?一切都需要张珑给他一个答案。
然后,确定荀家是不是要对张氏加大筹码,或者适当将筹码重点,放到别的势力那边,比如河北的袁绍,又或者长安的陛下。
“高览!”张珑很快就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对身边低头叩首的高览叫了起来。
“末将在!”高览听令,立刻弹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你错了,那么前线征战一事也暂时用不到你了!”张珑虽然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但现阶段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做法了,“着令你带领五千突骑兵,将颍阴一带的山贼土匪全部剿灭!管亥!”
“末将在!”身边的管亥猛地弹起应道。
“虽然是刘军计谋,但因为自傲而中计的你不能不罚,责令你带领二万步卒,在许昌自颍阴一带,修桥铺路,清扫城市,抓捕盗匪。如若被发现你敷衍了事,军法处置!”对管亥说了几句,又转身对高览说道,“高将军,你剿匪完毕之后,将突骑兵兵权交给张郃将军,过去管将军处帮忙!”
“末将领命……”堂堂大将军,还没有和敌军作战,就被派去做点后勤的工作,想想确实憋屈了点。可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于是,两人欣然领命,各自带着士卒忙碌去了。
“张将军!太史将军!”高览、管亥走远,张铭有对身边的张郃和太史慈喊了句。
“末将在!”张郃和太史慈两人不由得心里一凛,不是也叫我去修桥铺路吧?
“着令你二人带领部队攻城掠地,所到之处,任何煽动民众作乱者,查证无误后族诛!一切暗中通敌者,族诛!一切胆敢与我军作对者,族诛!”说到这一步,张珑不由得也开始散发出了浓浓的杀气。
荀攸淡淡笑了笑,暗道:双管齐下?查证再杀?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发现这一个办法,老子虽然混蛋了点,但儿子还算聪慧。张铭势力,至少还可以再兴盛个二百多年,荀家该下注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苦笑:那个愚忠的叔叔,是不是改天回去好好劝劝他?一个垂垂老矣的大汉,值得他那么卖力的挽救吗?
“军师?军师!”恍然间,荀攸仿佛听到了什么人在叫他。猛地一激灵, 才发现张珑此刻正在盯着他看。
“珑的安排,可恰当?”张珑此刻正以一个后辈的姿态,虚心求教于荀攸。
“恰当,比直接屠杀或者浪费时间收拢人心好上许多。”首先,荀攸肯定了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可很快,语锋一转,“只是,因为两边都沾了,所以效果会产生得迟一点。而且,期间还要应对庞统对我军的不断抹黑,这条路可是很难走的哦!”
“虽前路荆棘遍布,吾亦往之!”比起身为直系继承人要走的,那九死一生的君主试炼来,如今这区区考验,对张珑根本渣都不算。
“哦?那么,不如先试试我们这第一道荆棘,你是否能够过去再说吧!”远处一声大吼传出。
“谁?!”众人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不少骑兵在第一时间翻身上了身边的马匹。
“勾魂使者!”只是大部分骑兵还没有上马,弩矢已经形成规模从正面射来,射杀了一部分靠河最近的骑兵。
“颍河!颍河之中居然潜伏了数千敌军,而我们居然毫无知觉?!”张郃已经看到了,数千敌军半裸着身体从颍河中杀了上来。
“张家小儿!你公奕爷爷,来给你收尸来了!”来者,正是与周泰一起投入刘备麾下的原水贼——蒋钦。而这数千士卒,几乎都是他原本的旧部。
同时,也是刘备麾下唯一的一支水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