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一个月来,牛二每日和柳玉环火拼,被打的抱头鼠窜,闹得心月一脉鸡飞狗跳。周身更是时常伤痕累累,屁股每日都要被踹上几十上百脚。
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更每日必看,‘品评’一番,最后再狠狠耻笑一下牛二方能安然入睡。只是美女师傅心月再也没出现过,似乎消失了一般。害得牛二每日念念不忘,总盼着能再见一面‘死而无憾’。
让牛二奇怪的是,那日练剑后,碎裂的烈阳剑不见了。这也让牛二狠狠鄙视一番玄玉门众弟子。连断剑都不放过,莫非那一两银子的月奉都扔在春香楼姑娘的肚皮上了。同时,牛二也暗骂萧天和风落子一番,明明送给自己的是个残次品,却非要‘以次充好’,害得自己白白感动半个月。
其实烈阳剑在玄玉门也算得上上等飞剑,只是风雷十八式太过霸道,牛二又引动天雷,烈阳剑本属火,雷火相冲,烈阳剑又不是极品神剑,碎裂也属正常。牛二只不过找个借口胡骂一通,混个心理安慰罢了。
一个月过后,柳玉环再也没来过,害得牛二无所事事,整日唉声叹气: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无敌的日子太难熬了,连唯一‘勉强’可以和自己匹敌的师姐也被远远甩在后头,高手寂寞!
几日下来,牛二再也按捺不住那颗‘骚动’的心,大摇大摆地走出‘领地’。
“嗨,几位师侄,新来的吧,我叫牛二,就是前一段时间打败何云道的那个牛二,什么?没听说过?孤陋寡闻,切……”
“嗨,几个小家伙,干什么呢?练功?这也叫练功?笑死我了,你们师傅是谁?啊?玉明师叔关门弟子?这么多关门弟子?算了,你们慢慢关门,我先闪了。”
“咦,你是谁家小孩?戴个肚兜跑什么?你家大人呢?怎么也不出来管管,你娘是谁?我找她理论去?什么?只知道你爹是谁?风落子?算了,当我没说……”
“哎,你们几个过来,对,就说你们几个呢,愣头愣脑的,往哪看呢,这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牛二,前几天打了何云道的那个牛二,还把天阳真人气个半死,他现在应该咽气儿了吧,什么?活蹦乱跳的,比我还硬实?你们是谁?天阳真人弟子?救命啊……”
闲逛一圈儿下来,牛二发现基本没什么人认识他,脚踹王汉甲、怒蹬何云道的则变成师姐柳玉环,似乎在一个月前的事件中根本就没牛二什么事儿。
眼见日上中天,牛二一路溜溜达达来到食堂门前。
入门两个多月来,除了那次被王汉甲取笑外,他再没来过食堂,每日三餐也都是一个青衣小厮送到房中。今日再来,颇有些感慨,若不是那日王汉甲闹事,恐怕自己也没那番机缘,内心骚动,随口吟道:“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好,好诗。”话音落点,王汉甲笑着从一旁走来,“想不到牛师弟不但天纵之资、修真奇才,也精通诗文,好一个‘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佩服,佩服!”
“师兄过奖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起以前听先生吟过,随口念出而已,若说精通诗文,实在不敢当。”牛二心里微微得意,嘴上却推脱干净。
“一个月不见,真是想煞愚兄,来来来,今日愚兄做东,要几个小菜儿,不醉不归。”王汉甲也不做纠缠,拉着牛二步入食堂。
见牛二有些惊讶,王汉甲笑道:“师弟虽然修为高绝,但毕竟入门时日尚短,很多规矩还不清楚。”
“规矩?什么规矩?难道所有弟子可以随便吃?”牛二胡搅蛮缠,佯装不懂。
“来,这边。”说话间,两人转过平时弟子用饭的大厅,顺着楼梯走向二楼。王汉甲笑道,“弟子每升一级,也只多一个菜而已,否则人人顿顿山珍海味,玄玉门早散架子了。”
“那还有什么规矩?”牛二跟着张华步入二楼。只见大堂宽阔,比一楼要少许多桌椅,也干净许多,稀稀拉拉坐了一些弟子,各自喝酒吃菜,海阔天空地聊着。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玄玉门也是如此,你看这二楼,不论是谁,只要有银子,都可以上来,喝酒吃肉,把酒临风,岂不快哉?”王汉甲说着带着牛二在一处临窗位子坐下,“愚兄虽然修为低微,但家中还有些银子,偶尔也来上两次。”
“这里一定很贵吧。”牛二确实不知道玄玉门还有这样的地方,发誓明天一定要好好‘挖掘’,没准儿还能找到免费开放的炼丹房、兵器库之流,也好捣动一些下山卖钱。
“这个师弟不必担心,以后若是想来就来,算在我头上就是了。”王汉甲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师弟一月闭门不出,想必和师叔又学了些高深功夫吧。”
正题儿来了,个淫人,小爷就不信你狐狸尾巴一直不漏。牛二心里暗骂,嘴上道:“哪里哪里,也只是些微末伎俩而已,师傅如浩瀚大海,牛二不过取一瓢之饮而已,就是与师兄比起来,也差许多。”
“师弟不必客气,心月师叔对师弟青睐有佳这是众所周知,师弟又惊才绝艳,学些高深法门也不足为奇,反倒是师弟如果说学了‘铁锁拳’之类的入门功夫才叫我惊讶。”说话间,菜以上来,王汉甲为牛二满上一杯酒,随即神色一暗道,“只是我,虽有家财,却不得修仙法门,也只是混日子。”
“哎,也没什么,师傅传了我一套叫什么‘风雷剑诀’的剑法,我也不知道应该属于哪个等级。”牛二也不客气,一口喝干杯中酒。火辣辣的液体带着清淡的芬芳汩汩而下,牛二的脸腾地红起来。
“风雷剑诀?”王汉甲默念一遍,神色突然一变,为牛二满上一杯酒抱拳道,“恭喜师弟,恭喜师弟啊,愚兄都有些羡慕了。”
“羡慕什么?”牛二愣头愣脑,抓起一个鸡腿吃的满口流油含糊不清地道。
“风雷剑诀乃是本门最高剑法,就是愚兄跟随师傅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就连何云道和张华师兄都没缘修习,没想到小师弟入门仅仅一个月,心月师叔就传于你,可喜可贺啊。”王汉甲说着举起酒杯。
牛二一见大为惶恐,慌忙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和王汉甲对饮。
“师弟,那风雷剑诀可是本门绝学,就是放眼修真界,也属于绝顶剑诀,师弟有此福源,定要加倍努力,不要辜负了心月师叔对你的一番期望啊。”王汉甲满脸真诚,没有丝毫做作道。
“有那么厉害?”牛二放下啃得一塌糊涂的鸡腿瞪大眼睛道。
“自然,听说本门一位前辈苦练十二载才有小成,那时就以横扫修真界,普通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了,如若大成定然笑傲修真界,就算飞升仙界也不是梦想,当然,我也是闲来无事道听途说,当真不得,不过我估计,就算不能飞升仙界,恐怕修真界也少有对手。”王汉甲傲然道。
“我感觉也不怎么样嘛,只用了一个月,我就练到大成,莫非师傅给我的是赝品?”牛二皱眉道。
“什……什么?师弟练到大成了?”王汉甲面露惊讶,心中却暗笑:就凭你也想练到大成?下辈子吧。
“当然,风雷十八式,我还给每一式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比如第一式,我叫他虎头蛇尾,第二式叫乱七八糟,第三式叫鸡飞狗跳,第四式叫老鼠过街……”
牛二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王汉甲暗道:恐怕也就是名字大成了。风雷十八式威猛无匹,力劈山河,乃绝顶法门,牛二恐怕连皮毛都没学到,也就吹嘘而已。
“果然好名字。”王汉甲微笑点头,如果让掌门师伯听去,只怕牛二不死也要脱层皮。只是可惜,如果能弄到剑诀再杀牛二就更好了。
“那日师姐与我斗法,我一招鸡飞狗跳下去,直接削断她一百三十三根长发,吓得她再也不敢出门,唯恐被我削光头发做了尼姑。还有一日我自行练剑,一剑下去,引动九天风雷,那烈阳剑承受不住神雷洗礼,竟然寸寸断裂,如今落得我兵器都没有,再也无法施展惊天地、泣鬼神的风雷十八式了,可惜啊可惜。”牛二摇头感叹着,端起酒杯汩汩饮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二显然有些发飘,舌头僵硬地道:“王师兄你有所不知,其实我的功力已经快要突破筑基后期迈入融合期了,这连师傅都不知道,还以为我在筑基初期停留,我敢保证,再过一个月,定然能突破筑基期进入融合期,你知道我为何修炼如此快吗?”牛二说着缩回头去,自顾倒上一杯酒独酌。
“为何?”王汉甲将信将疑。牛二虽然满嘴跑火车,但他的修炼进度还是有目共睹的,短短两个月进入筑基期,这在玄玉门似乎只有一例,虽然最后惨死,但也在修真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听听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如果不是看在你我有缘,师兄又入门这么多年没有进展的份儿上,我还不告诉你呢。”牛二瞄了王汉甲一眼,又探过头去道,“其实,我是拜萧师兄所赐。”
“哦?他怎么帮你的?”王汉甲也被勾起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功力低微,也不会受张华要挟驱使。
“萧师兄见我修为颇快,有意拉拢,给我送来诸多天地灵粹,要求只有一个,在八年后的掌门之战中,我力主心月一脉支持他。八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眼前却是那么多宝贝,不收下就是愧对祖宗,我当然却之不恭了。”牛二说着又喝了一口酒,脸色更红,“不过那些灵粹的味道似乎没有鸡腿好,不过王师兄无奉劝你一句,若想提升修为,与长门交好必不可少,怎么说长门也掌控着玄玉门,如果交好,好处不可想象,否则萧天凭什么修炼的那么快。”说着抓起鸡腿大嚼。
“哎,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长门一脉一向自视甚高,也只有师弟这等惊才绝艳之辈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我?还是算了吧。”王汉甲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也是,要不然我想个办法给你牵线搭桥?”牛二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汉甲。
“算了,愚兄的资质我心里有数,你也不用劝我,来来来,喝酒,不说那些烦心事儿了。”王汉甲说着和牛二一饮而尽。
两人越说越近,越说越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势。直到天色将晚,王汉甲才勉强将牛二灌倒。
“牛师弟,牛师弟?”推了推牛二,见他没有反应。王汉甲左右看了看,将一粒药丸融入早准备好的一碗酸梅汤中。
“牛师弟,来,喝了这碗酸梅汤解解酒,否则被师尊看到定然责罚。”王汉甲勉强摇醒牛二,将酸梅汤递过去。
接过酸梅汤,牛二想都没想一饮而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