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世间不断有人死亡,又不断地有尸体被运送到这里来,不断地循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血源,血源相聚慢慢越积越多,也就形成血溪了,也许还有血海与血河,太可怕了,人活在世间上原来是一种造血机器,人喝下去的水源经过人体变成了血,死后的血被送到这黑不见影的加工厂。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那几位小食血鬼是贪玩上人世间正好被我看见了,其实按常理分析,这里的血源远远够他们喝一辈子的。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我越看越觉得危险,如果他们发现我是人世间来的魂魄,不知如何处理我,或者说上人间把我的肉身抬下来,再经过加工厂,那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就这么被吸干了血。
我觉得对这里的了解越多,对我越没有多少好处,到底这世界中,存在多少种界,我也很难明白,我飞步地往我的人间通道跑去,正当我跑到原来进来的那房子前时,门口却挂上一个牌子“停止开放,通道维修”,这东西也要维修?真是猫擦拭屁股,有戏看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莫明其妙地站在那房子的门前,左右为难。
这里何时才开放,我又不好多问别人,我怎么办?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不停地干活,不会说话的,我也不知如何问,我只好在这门口偷偷地傻站着,我希望等到有奇迹出现,可是,奇迹被狗吃了。
等着等着,我的魂有点怕了,那种孤独与心寒的感觉,我想是没有人会明白此时的我是一个如何的感觉,实话说,是一种人将即要死的感觉,魂长久不回肉身,就这感觉,觉得能量越来越少,就要散了架一样。
也许不到死亡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到了就要死亡时,脑袋就想到生存,这一会就有办法了,一种求生的**,凭空地诞生,那就是把自己的魂移入那被送回坟墓里的干尸里,也许,这是唯一能让自己的魂回到人间的办法了。
我快速地跑回血溪加工厂,在那些食血鬼工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把自己的魂移入了一具干尸,当魂移入干尸的时候,是相当的痛苦的,这是一具没有任何血或者说是水分的尸体,我几乎是无法附体的,这具尸体的肚腩也比较大,我用尽了办法,几乎是缩进去的,不对型号也可以这么说,对于不对型号。我可以这么形容,你去买一双比较大的鞋,然后,你把脚伸进去,再就是你这么穿好后,走几步试试,如果你不摔倒才鬼,这一会,我就是这感觉,在运输中,我怕我的魂会掉出来。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食血鬼工人们把我装回箱子,这里我应很直截地说,是装回棺材,在棺材里,我才敢移动一下我的魂,我的魂在棺材里的上部飘浮着,转过身,我细细打量这枯尸,从枯尸上来打量,这枯尸生前是挺风光得意的,肥头胖耳的样子,还有那讨厌的大肚腩,不过,这会倒好了,一生的积下来的血源不是交回大自然,而是被食血鬼给吸干了。
这一会,我也不知食血鬼把棺材放在那里了,只听得“轰”的一声,棺材再也没有抬的感觉了,只觉得棺材平平稳稳地放下来,接着听到有盖泥土的声音,在没有了盖泥土声音的时候,我知道食血鬼走远了。可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就是我的魂被封在棺材里,怎么也出不来,我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借花献佛了。
我的魂魄死命地用力撞向枯尸,并进入了他的身体里面,控制着这没有任何水分的枯尸,拼了命地撞着那棺材,并发出声响来,就这么样,也不知过了许久,只要我不那么累,我就进入枯尸里,控制着他们的手脚用力地撞击棺材。
一天,我听到棺材外有人说话了:怎么也铲开看看,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人活着。
“不可能还活着,要活着的话,那不是炸尸了呀!都埋进去一个多月了。”
一名男子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有人说经过这里听到响声,你就挖吧!啊,我可怜的老公啊!你死得好惨啊!”一名女子的声音。
棺材被打开了,一道阳光直射入棺材里面,我的眼睛与身体被照得六神无主,这一会我想到一件事就是,做深呼吸动作,做完这动作后,我发觉我的魂魄好很多了,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我将魂移了出来。
见到墓碑上写着的碑文都是歌功颂德,说这个人的一生如何好的事迹,我再回头细看,怎么这人的长相就是不可能象那种功臣,几位民工模样的人,还有这位叫老公的女人是开着宝马小车来的,宝马小车就停在这墓地不远,四处都是蝉的叫声,这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野草都有齐腰高了,女人见到棺材里没有什么动静,也就再次封棺,民工模样的人还会念念有词,吱哩咕噜地念着什么。
我的魂魄就要离开之时,看见了一个人,这人垂着头,长像与那枯尸一模一样,就站在那女人的身后,一动不动,女人走到那里,他就跟到那里,这女人全无知觉,我知道,跟着这女人的人就是他的老公。尔后,女人上了宝马,这人,不,应说是这魂也跟着这女人上了宝马车了。
在上车的时候,女人给民工模样的人一扎钱,然后,坐上了她的宝马,而他的老公是坐在那女人的大腿上,摇控着那女人的手,这宝马车就左一下,右一下径直地开走了。
我在想,这女人真的这么爱这坟墓里的男人吗?这下好了,他跟她回去了,这可有戏看了,这看上去,真有可能是冤魂。
谁说大白天见不到冤魂,其实我就这么看见了,只不过大多数人在晚上看到那些游魂为多数,晚上,人的大脑正处在休息的时候,容易清静,更容易全神贯注,我也是魂魄,物以类聚,白天看到他更不是稀奇。
我的魂魄快步往前走,正好有一辆纸车从我身边过,我用手拦住了它,这纸车上的主人是一名刚刚死去的魂魄,他正在赶头七,我也就坐坐顺风车,我坐上这顺风车,他还是挺好心的,让我坐上这辆纸汽车,很快,这纸汽车就将我带回了家的楼下。
我向车的主人言谢后,急步往楼上我的家跑去,这会,我才发觉,我回来迟了,我的肉身不是白痴这么简单了,因我回来得太晚了,肉身已经没了有气息,而是,父亲以为我死了,正准备将我的送去火葬场。
父亲哭泣着:“奇仔啊!我这么久没来看你,想不到你却冷冰冰地死在床上了,仔啊!父亲对不住你啊!”
父亲找来几位“大力佬,”来抬我的尸体,在广东地区这种专门抬死人尸体的人就叫“大力佬”,这只是一种职业的称呼,大力佬不是因为他们力量大而得来,是因为他们要抬死人,是要用的是力量,所以,在广东一般人都称这种人为大力佬。
我呆了,我还好来得及,要不,我可就成游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