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张卡你知道是谁在用吗?”法官的眼神向我瞟了过来,“你看看这个人今天在法庭上吗?”
郑铮毫不犹豫的把手指向了王斌,大声喊道:“在,就是王斌这个混蛋!”
“你放屁!”王斌看到郑铮居然当庭指认自己,一时着急,竟然骂起了粗话。
郑铮并没有和王斌对骂,甚至连再看王斌一眼都没看,就已经滔滔不绝的把这张银行卡的事情说了出来。原来,就在两个月之前,王斌主动找到了郑铮,说要用他的身份证办一张银行卡,说是我和他合作做生意,赚到的钱要转到这张银行卡上。
郑铮也算是四龙帮的老臣子之一了,他也是知道曾经我和王斌一起组织的那些汽车走私事情的,而我在回到东海后,也并没有去找王斌的什么麻烦,所以像郑铮这样的在四龙帮干了很多年,但仍不是什么核心人物的小弟们,也一直都认为王斌和我还是合作关系,所以听到王斌的解释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自己的身份证借给了王斌,让王斌到银行去开了一个户。
等到媒体报道我第一次接受审判的消息后,郑铮敏锐的想明白了,王斌借他的身份证,在银行开卡,很有可能是和我被审判这件事是分不开的。就在这个时候,王斌的一个跟班找到了郑铮,也向郑铮说明的实情,郑铮却是不肯出卖我,毅然作出了拒绝和王斌合作的决定。
就在王斌的跟班找过郑铮的当天,在郑铮拒绝了和王斌合作的要求之后,郑铮当天就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车祸!郑铮马上就猜了出来,这是王斌担心郑铮会坏了他的好事,刻意安排的一起车祸。
虽然前两次开庭的时候,郑铮都很想帮我作证,可是他却因为车祸,错过了前两次庭审。
“你这是血口喷人!”王斌有些慌了,大声的喊了起来。虽然和王斌只是幼儿园的同学,但毕竟因为汽车走私的事情,我着实和王斌同吃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对王斌还是相当了解的,他绝对属于那种,一旦感觉情况不妙的时候,就要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减少自己的不自信的,“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证人是不是血口喷人,很好证明的。”丁律师这个时候又从律师席上站了起来,他笑着冲主审法官说道:“我想向法院申请,再次提供一些证人证据。”
主审法官有些为难的想了想,才又说道:“好吧,就传唤证人吧。”
听到法官传唤,在少数获得听审资格的人群里,站出了两个身穿藏蓝色西装的年轻人,我从他们的装束中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们都是东海商业银行的员工。
在法官提问完他们的基本个人情况之后,丁律师坐在律师席上,就向证人提问起来:“卡号为……的贵行储蓄卡,是你们两个人经手办理的吧?”
“是的。”银行的工作人员点头答应道。
“你们每天开户至少都会有几十个,你们怎么确定这张卡是你们经手开的呢?”丁律师继续发问。
一个银行工作人员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当然,我们每天都要经手开户很多,可是这个卡在开卡的时候,却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开卡的时候,开卡人似乎很不情愿,是他身边的一个人一直拉着他要他开的卡,当时他们两个人还在我们银行大厅里吵了起来。”
丁律师满意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么那天和开户人一起去银行办理这张卡的人是谁,你们可以在法庭上指出来吗?”
两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他们并不记得开卡人的模样了,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他们能够记得这张卡是由他们经办的就已经很难得了,如果还能记得开户人长的什么模样,那就是超人了。
“这好像不能证明,和郑铮去银行开户的人是我吧?”王斌看到银行工作人员并没有认出自己,长出了一口气。
丁律师冲着王斌笑了笑,然后再次让助手打开了笔记本:“幸亏银行的监控录像有保留……”
王斌的脸色变得铁青,因为在这个监控录像里,清楚的记录了王斌硬拉着郑铮一起到柜台办理开户的全部过程,而且整个过程中,郑铮都表现出了一定的不情愿,而王斌却一直都在拉着郑铮……
不出意料,王斌的证词真实性,受到了质疑,而丁律师又一连拿出了多条对我有利的证据提供给了法官,后面的审判过程全部被丁律师主导了。
第三次庭审很快就结束了,法院当庭作出了如下判决:我因为涉嫌参与帮助王斌汽车走私团伙进行销赃,被以销赃罪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而王斌则因成为了汽车走私案的首犯,不过法庭并没有当庭对他进行宣判,不过丁律师告诉我,等待王斌的很有可能就是死刑了。
在法官的判决书下来的当天,我就被押送离开了看守所,被送往了距离东海市仅一百多公里的上兴市,钱江省第三监狱就建在上兴市的郊区,这里关押的都是被判处三年以下的轻犯人。
钱江省共有六个监狱,其中位于钱江省经济最落后地区,西部的程洲市的第一监狱羁押的都是刑期在十五年以上,包括无期以及死缓这类重犯;第二监狱位于钱江省北部的嘉湖市,里面关着的多是三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的犯人;第四监狱则在东海市下面的一个县级市,犯人的构成是以经济罪犯和贪腐官员为主;第五和第六监狱都是女子监狱,女子监狱以十年为界限,十年以上的集中在第五监狱,十年以下的全部在第六监狱。
囚车在从上兴市高速公路的出口处下来之后,并没有进入上兴市区,直接开到了位于上兴市东郊四十公里的第三监狱,这里即将是我未来三年接受劳动改造的地方。
在管教的带领下,我领取了属于我自己的生活用品,被分配到了二区十四号牢房,而我的服刑编号则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1404。
等管教把我送进牢房,关门离开之后,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同牢房的犯人,看到有六个人聚在靠窗的位置,不知道在小声的聊着些什么,而只有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犯人,则蹲在离门不远的一个墙角,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顿时我的心里就明镜一般知道了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这里的情况应该和看守所里差不太多,这个幸灾乐祸的年轻犯人应该就是睡在鼠铺位置的牢房小弟,而那六个正在小声商量什么的人,就应该是牢房里已经混出头的龙虎铺的大哥们,而他们商量的内容,多半也是怎么对付我这个新来的犯人,那个鼠铺小弟则是在暗喜有人接替了他的倒霉位置。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因为被判三年刑期的犯人,在社会上就算混过,也都是一些小猫小狗之类的小人物,没准甚至是一时冲动犯了些轻罪的,原来的良好市民。
我把自己的生活用品随手就放在了一个空着的床铺上,看这个铺的位置,虽然不是龙铺或者虎铺这种位置好的床铺,但也绝对不会是鼠铺。
“新来的,你懂不懂规矩啊?”蹲在地上的年轻罪犯猛的就站了起来,大声的嚷了起来,“你也不问问,就随便把你的东西放在老子的床上?”
“你的床?”我冷笑着看了年轻的罪犯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你不?”
年轻的罪犯可能平时受到压迫的时间太长了,虽然第一句还显得底气十足,可是看到我并没有买账,反而比他显得更加嚣张,不由的就有些气馁的说道:“这张床是大哥分配给我的,你的位置要问过大哥之后,才可以知道是那里。”
看着年轻犯人的反应,我更加放心了,因为我至少从他的反应里,收获到了一条信息,在这件牢房中,住的犯人全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大哥?有我大吗?”我继续冷笑着看着牢房里的所有犯人,甚至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了那个空铺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兄弟,挺嚣张啊!”终于,我的态度激怒了这个牢房里其他的几个犯人,在六个犯人最中间的一个黑脸大汉气冲冲的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非常嚣张的冷笑道:“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大老板,或者大人物,在这件牢房里,你都得从小弟给我乖乖的做起!”
要说这个黑脸大汉的表情,要凶是的确够凶了,可比我这些年接触到的人里,他还是不够档次的。至少我看得出,在他貌似凶悍的表情中,眼神里面却没有那些我平日里接触的真正的悍匪具备的那种凌厉,或者说是杀气。估计他也是一只批着狼皮的羊罢了。
“是吗?”我毫不示弱的也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不管以前这里谁是大哥,总之现在我来了,我就是大哥!”
顿时,整个牢房里都开始弥漫起了一股火药味,黑脸大汉虽然很想冲上来给我些教训,可是直觉告诉他,我绝对不和以前那些新来的犯人一样,是任由他宰割而不敢反抗的羊羔,不过如果就这样被我顶了而不作出反击,他又觉得脸上的面子挂不住,一时间一双黑脸憋得有些发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