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说着话,提起了手,他的手上是精良的护腕,在他的身侧方,是一把黑乎乎的大铁枪,上面多出了一个斜口的半角。库左木伦深深的知道,在东骑人的这边,有三个人特别醒目,也特别残忍。一个是个矮个子的人,库左木伦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他只知道那个人戴着面具,东骑人的面具很让人讨厌,很多禺支国人都在潜意识里惧怕着,他们觉得东骑人的面具有着莫名的力量,让他们的士兵变得强大,这是绝对莫名其妙的,所以至少如库左木伦这样的人是绝对不相信的。另一个是提着一条活着的怪兽一样的怪物,他杀人所向无敌,遇上他的百人军队都对付不了他。最后的一个就是这个一脸怪样的男子,他高大野蛮,并且十分的粗俗,这三个人的兵器都有独到之处。
比如现在的这个人,他不爱戴面具,但他的兵器却是吸引人,那是一把多出一个斜支的枪,它和普通兵器不一样,却是有着一条斜斜的大口子,可以用来劈斩!现在他看上去就要动手了!于是库左木伦大叫道:“我是……使者……使者……你们……真的拒绝……对话吗?”来的人正是鬼车,他犹豫的放下了枪,道:“使者……看样子这一回是真的了……”一名追随者从后面飞冲出来道:“大人……”鬼车扬手道:“算了,看他们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女人……”追随者道:“大人真的改变口味了?”在过去,鬼车总是担心自己生不下孩子,所以娶了几个肥丑的,也不能说是丑,但就美感来说,的确不行,她们无一不是有着很多生育记录的女人,鬼车在她们的身上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话说回来,随着时间的变化,除了自己的孩子,鬼车算是知道美丑了,他再也受不了丑女人,于是一一送人了,可是他却也不想再娶妻子了,就到处找女人,或是买女人,最后现在,鬼车身边的女人轮着换,但感觉的确是没有什么后代。好在是没有什么影响,鬼车的心态也放下来了。
现在他就过得很开心,天天杀人,完事了后就到军营里面睡那些漂亮的女子!
听到下面人的调笑,鬼车怒喝两下,把他们逐走,然后开始压着库左木伦一行向着东骑人的军营而去。走到半道上了,有一个人道:“是不是把他们的眼睛蒙上!”鬼车拍着大腿道:“的确如此,快!就这样!”于是他们一个个都给蒙上了眼睛。这样一来他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过这一点库左木伦也没有放在心上,本来,他们禺支国就没有战斗的意思。
远远看着的禺支官兵也开心的回去,向着白玉之王汇报这个好消息,库左木伦没有被杀的消息,这意味着东骑人也不是一点情面都没有,他们和禺支国之间还是有话要讲的。
库左木伦坐在车里,随着东骑人的驱使,他们一点点的向东骑人的方向而去。
很快的,就到了东骑人三层的土墙。墙的后面正常都有东骑人不下于二十个伍的防备兵力,他们是第一批次的人,就算禺支国人可以打败他们,冲进来,但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其余的兵马集合起来。要知道,东骑人可有四百个伍,在随后的伍中,东骑人的战斗力会让所有进攻的禺支人流尽了血。在前面的士兵还在警卫的时候,后方却有着一队队的士兵们进行着训练!东骑军人保持着不间断的训练,而同样的,骑兵们也在吃过之后就飞的出击,到处抓丁捕奴,还要杀死禺支国的后勤力量。
在这个时候,后勤作战的这个理念还没有深入到军心之中。什么是后勤作战?就是打击对方的后勤力量。这种战术在东骑开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在当时,东骑人利用这种战术,先一步的把义渠人的后勤粮草给拿下了,而为此,义渠人不得不犯下了连续的错误,最后一直到给东骑人杀死!正所谓两军相对,在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后勤就成了最重要的地方。秦国为什么给诸国小瞧?就是因为秦国的国力不如东方各国,而并不是秦国的军力差!
很快的,库左木伦给带过了军事的防备区,之后他们进入到了东骑军的军帐区,这里面有很多的高级将领。如大队长、中队长、旅长、哨长等。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大多不在,只有少部分执行夜间的命令,那时他们就会在白天进行补睡。其后是军营中的巡兵过来问着,他们的问题非常响,但更是怪,他们是用隐语说话,一般人听不出来。比如一方说:“穷人!”鬼车他们就会说:“我们更穷!”这话看起来就如同问话说笑话一样,唯独库左木伦莫名其妙。他不是不懂这个意思,但他面对如此直白的问题还真是不懂。
“君上呢?”鬼车问北信君门口的两卫。在头的囚隆道:“君上在里面哄那个女娃子呢!”鬼车明白,这是在说水镜,水镜就是如此,总是想不开,她又一直跟着北信君,所以北信君在这个身边没有似样女人的情况下,就在水镜面前蹭痒痒。有的时候,北信君还故意逗她生气。事实上现在北信君就在和水镜蹭痒痒!
“只要……你让本君……”北信君在她的耳边小小声道:“摸摸……”水镜立时一个白眼翻了过来。她给北信君这样调戏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再没感情也有一点感觉了。坦白说,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北信君占用她的身子,这本也就没有什么,女人无论怎么样都有这样一关的。她早就知道这一点,身为一个女人,水镜也并不是一个性冷感,她更不是一个同性恋。当她给派到了北信君的身边,她就已经知道,除非她自己离开了北信君,不然,她的身边不会有别的男人。从开始她就知道北信君的脾气,这都是注定的。
但水镜真的不喜欢北信君。这里的不喜欢是指她不喜欢北信君的残忍与无情!北信君有很多优点和好处,他对待自己的子民大方,对手下的人关爱,在钱财方面,他也不是一个小器自私人。同时,北信君还是一个人才,他的才能人所共知,不仅精于法学,也同样对墨家有很深的了解,但同样,北信君本人却是一个兵家!他的兵家身份是孙膑亲口指认的。
在兵家来说,这才是水镜最厌恶的,北信君在兵家来说不仅是无情冷血,甚至残忍变态,他根本不讲一点点所谓的天理仁义,一切只从实利出,同时他也野蛮的下令吃人杀人!这些才是水镜最为厌恶的。水镜并不相信北信君把自己真的当一回事,她也知道北信君只是拿自己逗乐子,但如果自己真的松口,只怕北信君立时就要上来了。这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往往在军妓营里一蹲,就是两个时辰!事实上这个男人刚刚从女人堆里出来,他的身上都是一股子的性臭味。就算是容臭都容不了。北信君又道:“本君已经不在杀人了,本君已经开始收容俘虏了,你还不相信本君改好了么?”水镜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北信君叹着气坐了下来,然后淡淡的说道:“其实这个世上,谁愿意打仗呢,打仗的苦,你不是也看见了,本君的身上,也臭了,弟兄们虽然有女人上,有财,但是他们也想家啊,本君也想本君的女人,本君知道你们墨家,兼爱天下,这个想法是好的,本君却不能接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现实,本君是因为如此才会不信!现在是大争之世!人也好,国也好,都要争,你不争,就会灭亡,你就会成为亡国之君,你的妻子就会沦入别人的玩物,你的子女也会成为……齐国的康公死了,齐太子把姜婉儿远远的给了本君,康公的独子也给害死了,这就是亡国者的下场,郑国给灭了,亡国公主逃到了楚国,几乎当了奴隶,最后她现在躲在魏国丞相家里面,靠着舞蹈过日子。这就是亡国者的悲哀……”
“你们墨家躲在神农大山里面,可以躲一时,也可以躲几百年,但真正的这样躲下去,到底能躲多久?事实很明显,你们躲不了多久,一切都是如此!可是在这个大争之世,我们要争,就必然要有人牺牲!在这个世上,财货是有限的,你少了,我多了,你多了,我就少了,怎么样使我们的,财富多起来?本君知道,怎么样和平展,本君也知道,但如果你和平展就可以了吗?一个国家如果富足,那不是问题,但如果它在富足的同时没有自己的自我保护能力,那能行么?这就和一个小孩子抱着金子走在穷街里面,那些人会都不抢?能抢不抢,那不是笑话吗?”
北信君说到了这里,水镜站过来道:“所以我们墨家抗暴,如果你不搞这样的侵略,而是一门心思的展自己的国家,那么谁要侵略你们,我们墨家一定不会坐视!一定会站出来帮你们的!”北信君摇摇头道:“不一样的,当年孟胜帮了,可是结果又能如何?墨家的力量不是小,但和一个国家比起来,就注定是不足,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会因为有你们墨家的帮助就不组织自己的武力?”水镜道:“可是你们却在侵略,而不是用来保护自己!”
北信君叹气道:“一支军队的建立,自然是要保护自己,本君建立军队,从来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可问题在于,你们不是兵家,士兵不是别的东西,士兵是军人,军人是不同的,他们是要战斗的!不打仗,光训练,能有强大的军队?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军队,那成什么样子?不是给人侵略给人屠杀么?本君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但本君做的却是,尽量让敌人流血,而不是我们!本君为了东骑付出的心血你没看见么?甚至为了给本君谋划出路,本君把小狐姑娘都……送到了秦国……不出所料,她会给扣**质这你知道么?”
水镜不悦道:“可就算是打仗,但你杀人太多了!你没有理由的杀人,你不讲道理,敌人也杀,普通的平民也杀……”北信君扬道:“不一样,他们是游牧民族,这些人看上去是平民,他们也不会杀人的样子,可是他们一拿起武器,就会成为一个士兵,草原人的士兵不要别的,会骑马就成,他们不会骑马吗?不,他们什么都会。这些人算好一点的,还有一些人是专门从事劫掠的,对于这些人,那可是不同。他们不会自己创造文明,但是他们却是会毁灭文明,他们没有钱,就去抢,他们没有粮,也会抢,他们只会用他们的武力去抢,这就是草原的习气!不是说道理传授知识就可以改变的。他们是有自己的传统,强者崇拜,什么是强者崇拜?那就是比比谁更残忍,本君如果善良,那些牧民们就会瞧不起本君,他们可能会对本君动手,人善人欺,这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不是这样,本君何必要如此?只有当……有一天……东骑强大,强大到有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强大到不给别人机会侵略我们,这样才可以保护好我们自己!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水镜也点头:“你是个好国君……但你不是一个好人!”北信君拍了大腿道:“这就是原因所在了,因为本君如果当了一个好人,那就会害了一个国家,如果本君当一个好的国王,那就注定不能当一个好的人了!人世间总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如你年青,就不会有老人的阅历,你老了,也不会有年青的风茂,本君当一个好人不难,但那却会是让一大批跟随本君的人陷入困境中,本君不是一个好人,却是能给他们一切,墨家的人当官,法家的人管法,这样难道不好么?只是……没想到你却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本君!罢了,回头本君和你们墨家说说,给你开一个剑道馆,要是你实是什么都不想干,就在本君的宫里平静的度日,却是不必再这样随着本君的身边了……”说到这里,北信君高声道:“什么人,进来!”水镜不好意思的跑到一边去。从门口处应了一声,鬼车进来。
北信君哼了一声道:“什么事?”鬼车笑道:“莫名其妙,禺支人要和我们谈判……”北信君呆了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要和我们谈判?他们知道生了什么事么?”鬼车冷笑道:“知道个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向我们求和!东西带了不少呢,我看见很多的美玉,还有一些奇玩的宝石之物,嘿嘿……当然……还有女人,他们带来了二十个人,都是美女呢!”说着鬼车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北信君也笑道:“看上了哪一个?”鬼车连声道:“这个哪能我来挑呢,当然是君上挑,君上挑剩下的,再给末将……嘿嘿……”
北信君点点头道:“既然来了,那咱们就郑重一点才是,先把他们看起来,我们要接见过他们,知道他们的意图,然后才好做我们的事!”鬼车不快道:“哪那么麻烦!”北信君笑道:“我们现在也是一方大国了,你这样乱来,是要给人笑的,其实这也是不重要,但本君这样做是另有重意的,你先别说,叫人去!”鬼车道:“我去叫小五爷,其它人你去让你的卫兵叫!”说着掉头就跑。鬼车的性子就是这样,高兴了什么事都可办,心情不好,北信君的面子也不大甩。至于他为什么要去找小五爷,那是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陈武如果不是出任务,就会跑到医官那里,当他去后,医官们就会别无它法的再对她表演一下解剖。
陈武喜欢看解剖,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医官们把对象的肚子剖开来,抑或是开颅,用尖尖的钻头,在头皮上开眼子,最后把整个头骨打下来,割破脑膜,欣赏里面的大脑和脑汁子。还有她喜欢自己动手,把人体内的一块块的内脏给拿出来!没一会儿,陈武把活着的人的胃剖开来,里面全都是一些臭的东西。当陈武正在玩那些长长的肠子的时候,鬼车进来了,他先是好奇的进来看,然后笑道:“还是你会玩,可别把屎弄出来了!”
陈武笑道:“说的也是!”她说着丢开那截肠子,在一边净了手,感觉还是有些腥腻,道:“好恶心……”鬼车奇道:“恶心你还玩?”陈武道:“没仗打么,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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