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好,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田静以为校长在怪自己无能,连忙承认错误。
这么说来,冯部长已经找过丁校长,并施了压,所以他才会亲自找上自己?
“我不需要你道歉。”丁元佑冷冷地回答。“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到了他的层次,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班主任也好,任课老师也好,学生也好,或许都觉得自己没有错,那是因为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
作为一校之长,他的工作不是当个好裁判。
而是就事论事,解决问题。
他要做的,是站在学校的角度,处理一切问题。
就算谁都没有错,如果损害了学校的荣誉,那责任人就应该受到处罚。
“是这样的,叶纤红第一天上英语课时,跟冯老师起了冲突——”田静此时冷静下来,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这些事班上的学生都知道,她只能尽量用客观的语气,免得校长问别人时,有不一样的结果。
“后来呢?”丁元佑继续问道。
他是什么人?尽管田静表现得很客观,他还是很快听出了很多包含的问题,比如冯娅宁为什么要针对叶纤红,叶纤红作为一名新生,怎么有勇气跟老师针锋相对?
换作其它师生,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昨天叶纤红放学后,跟社会上的人发生了冲突,进了派出所。”这些事班上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也一清二楚。“班上大多数同学知道了这件事,学校准备处分她,没想到她又跟冯老师闹起来了——”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地方,换一个学生,好歹会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吧!
浙大是名牌大学,考进来不容易,难道她一点也不在意被开除吗?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丁元佑听完后,才知道部长也只知道前半部分,今天两人继续吵了起来,看来自己真的不冤。
“我刚准备写申请,把叶纤红开除。”田静连忙回答。
但愿自己这样做,还算亡羊补牢,校领导不要怪到自己头上。
“哦。”丁元佑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叶纤红向你请假,你批了没有?”
两人争吵,这件事是起因,必须搞清楚。
“没有。”田静大声回答。“军训完后第一天开课,事情那么多,我怎么会答应她请假?”
站在冯老师这边后,她就必须死撑到底了,怎么可能留下这件把柄,害了冯老师?
就算叶纤红不承认,又拿不出证据,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我明白了。”丁元佑淡淡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这件事很明显,冯娅宁和叶纤红有旧怨。
他比较好奇的是,两人同时进学校,又恰好分到同一个系里,这件事有没有其它阴谋?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有的话,十有八九是人为的。
“校长——”见丁元佑打完电话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助理有些心虚了。
安静的校长室,田静说的每一句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不傻,心里也有了猜测。
这是有人想搞事啊?
问题是最后怎么校长成了别人的靶子?
“你去找叶纤红,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丁元佑当然不会偏听谁的一面之词,所以必须听学生那边的解释。
既然对方把叶纤红拖进乱局,说明她也不简单,有资格参与这样的大事。
做为校长,必须把里面每个参与者的底细摸清楚,随时联合一部分人,把对自己不利的人打下去。
所以不能允许把她开除。
助理找到叶纤红的时候,她已经吃过午饭,回到教室。
不管怎么样,只要学校没有明确开除自己,她会依然在这边上课。
至于冯娅宁的态度,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听说班主任田老师不承认自己请假,叶纤红笑了。
原本对她的态度,就有所怀疑,现在看来这场风婆,她也下场参与了。
等罗叙弄清楚那天围堵自己男人的身份,基本上可以搞清楚这件事背后的所有力量了。
“叶同学。”校长助理第一眼看到叶纤红,就感觉这件事有问题。“你确定田老师答应你的请假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必须听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冯老师跟叶纤红两个人的矛盾,如果叶纤红的话没错,那至少班主任也参与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纯粹是讨好冯老师?
大家都不是刚进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如果不涉到具体利益,谁会傻傻地替人做假证?
这件事可大可小,小处说田老师的工作责任心有问题。
从大处讲,她的职业道德存在严重的偏差,这样的人当班主任,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他把这件事汇报到校长那里,看他怎么处理。
“你怎么看这件事?”丁校长听了汇报,问道。
以小见大,学校确实存在部长所说的情况。
只是现在才发现冰山一角,谁知道下面有没有掩盖更大的问题?
“凭我的直觉,这件事叶纤红没必要撒谎,所以很可能是田老师和冯老师联手在动手脚——”丁校长才是自己的真正上司,在这种时候他不能胡言乱语,影响对方的判断。
而且他是校长聘请的助手,跟校长一荣俱荣,所以反感有老师破坏学校的规章制度。
如果每个班主任都像田老师这样,那浙大百年荣誉,只怕要毁于一旦了。
“那个田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见他说的跟自己的判断相符,丁校长自言自语道。
坐在校长位置后,平时处理的都是方向性的大事,跟底下的基层其实接触不多,所以很难理解她们的行为。
“或者是想通过这件事,讨好冯部长。”助理长期接触基层,反而理解这些猫腻。“田老师自己能力不足,不可能升职,但是她的老公和孩子呢?”
人是社会动物,心思很复杂。
不是说每个人都会作恶,但是事到临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从容面对诱惑。
如果毁掉一个学生,能换取实实在在的利益,谁敢说自己不动心?
“你去把田静的档案拿过来。”丁元佑心里一震,对助理说道。
作为一名传统的教育家,虽然这些年并不缺乏斗争的经验,但是这种过于直接的交易行为,还是无法接受。
趁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一下,对学校不是坏事。
不管是学校还是自己,当大家对一些问题视而不见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发现问题,并及时纠正过来,才能浴火重生,重拾浙大声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