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线深绿色的光芒照射进来,照彻在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是照进了墨痕的心中一样,他好像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之中,失去的六感也好像春天里的草木渐渐恢复了生机。
墨痕感觉到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而他看到了折翼,身后悬浮着一对巨大的碧绿色光翼,岚天战袍紧紧贴在折翼的身上向后飘舞。然而墨痕却根本无法看清折翼的眼神。
一团碧绿的光芒从折翼心脏的位置散发出来,仿佛那是他的生命而这象征生命的翠绿色彩就像是折翼的生命化成的。那团光芒逐渐膨胀终于吞灭了折翼,连折翼巨大的光翼也淹没了。
未等墨痕反应发生的这一切,心脏处巨大的痛楚令他不禁*了一声,转醒过来。
他还活着。
可是霜颜和霜契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霜颜侧身介绍道,“墨痕,这是我的哥哥,次元圣使,霜契---幻影之城。墨痕困难地向霜契点了一下头,算作行礼,而霜契的左臂上托着一件宽大的战袍,他递过来对刚刚苏醒的战士说,墨痕,穿上它。墨痕刚刚恢复知觉的手指显然还相当不灵活,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接住那一件战袍。而他陡然发现这一件竟然是折翼的战袍,错不了,绝对错不了,深绿的底色,银灰色点缀其间,布料甚至比蚕丝还要顺滑。
当墨痕穿上这件深绿色和银灰色相间的战袍走出石屋时,霜契看着他,沉默了好久,眼中似乎有着难以名状的哀伤,然后他幽幽地说“墨痕,你穿折翼的岚天战袍真的很好看。”
“折翼呢?他在哪?”墨痕关切地问道,从接受折翼的战袍开始,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霜契不再说话,眼中的冰雪似乎更加凝重了,霜颜却转过来对墨痕说,“我们十二圣使的灵魂是大先知美尼拉取圣雷山顶的十二色彩虹铸造的,而我们的神器也是与心呼应的,所以如果要选传人就必须…”
“必须什么?”
“必须自己化成原本的那一色光芒来使传人的神器净化,从而成为真正的十二圣使,而已死的圣使是不需要这样选择传人的。”霜颜的长发飘散在风中,忧伤而美丽,墨痕终于知道目睹战友在面前死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原来梦境中的深绿色光辉,居然是折翼的生命化成的。“他为什么这么傻,要将生命献出来?”
“哼,如果不是他让你成为了十二圣使恐怕你早就到死神那报到去了。”霜契背对着墨痕说道。其实霜契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否则他真的害怕自己说出那个秘密。也许让这个叫墨痕的翼族仅仅以为折翼这么做是善良,而不是赎罪是最好的结果吧。
“是我,是我害死了折翼吗?”墨痕伸出双手,继而举向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双膝跪倒在地上,一拳一拳击打在坚硬的地面上,直到那只右手变得血肉模糊,“为什么会这样,折翼,折翼……..”
“墨痕!”不知何时霜契已经站到他的身后,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风神天翼!”他再次说道,“事已至此,你这样伤害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墨痕抬起头来,眼中竟然噙满了泪水,“坚强起来吧,风圣使墨痕。”霜契的幻术法袍随风翻舞着,他的眼神决绝,“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这时,霜颜从屋内捧来一柄深绿色的战刀,但这显然已经不是墨痕当初的疾风魔刃了,刀柄上有一颗翡翠,刀身除了符文居然还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巨鸟。霜契抚摸着魔刃的刀身仿佛是在与一位老友交谈着,突然他告诉墨痕说,这一颗翡翠是折翼全部的灵气凝聚而成的……
他成为了真正的十二圣使,墨痕——风神天翼,可是墨痕不想这样称呼自己,因为他觉得这里面隐藏了太多的苦楚和对折翼的亏欠。
炎炎的夏日,墨痕却无法感觉到丝毫的温暖。站在山峰前的断风崖上,任凭风催动岚天战袍,向上飞舞着,像一对巨大的翅膀。
在风中墨痕暗暗地流着泪,仿佛这里就是离亡灵们最近的地方。没有人懂,也不需要别人懂。
墨痕挂念犁路要塞的安危,几次在晚上偷偷潜了进去,奇怪的是那些黑暗系怪物并没有继续朝其他城市进攻而是盘踞不走了。
他站在城市里最高的那个钟楼顶上,风脚下汹涌而过,岚天战袍飞扬起来,像巨大的翅膀。
他看着脚下的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亡灵怪物和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防卫队队员,痛苦好象一点点地在撕裂他的心。
墨痕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到他,仿佛失去灵魂的无尘。他走在亡灵中间,毫无目的地四处来回走动着,这恐怕就是他的主人对他下的命令。
也许这时无论是墨痕还是李睿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朝自己的朋友刺过来的。
墨痕抖动战袍,再像一个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