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避免冲突扩大,从而使得军方强行介入,魁梧大汉最终决定退让一步,死死地盯了铁木勒一眼,yīn沉着脸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神气多久。”
挥挥手,率着维和队队员悻然而去。
新囚犯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怪叫声,再次将老囚犯们围了起来,渥鲁夫已然晕迷过去,他的那几名手下则遭了殃,被新囚犯们恶狠狠一顿饱打,大加折磨,瘫软在地惨叫连天。老囚犯们吓得个个面无人sè,挤在一堆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盯上遭受迁怒之灾。但即使是这样,也还有不少人被打得兴起的新囚犯瞄上,顺手赏赐了不少拳脚。
废物猫本来躲在人群当中,后来却让人给挤了出来,这时也挨了几拳,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流血,也不敢稍有反抗或异言,只能默默用衣服擦去血泪,咬牙忍受下来。
等众人发泄过一阵后,铁木勒喝止住大家,说道:“维和队被我们赶走,痛快是痛快了,不过麻烦也惹大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以各种手段施加报复,到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反正苦头是免不了要吃的。大家今天的表现和支持,老铁非常感谢,我也知道各位都尽了力,如果有人不想再继续跟互助会对抗,老铁也理解,现在就可以离开现场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头脑冷静下来的新囚犯们也意识到了逞一时之快后的后果,有些人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惶的神sè,不安地盘算着怎么脱身事外。不说势力的强大,互助会单凭着掌握的居住区的各种资源,就有无数手段将这批新来囚犯惩治得生不如死,与他们作对实在是自寻死路。
古古密陀见状,马上就又跳出来嚷道:“铁老大,你这么说可就太不地道了。”
铁木勒摸着光头,装模作样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说?”
古古密陀气乎乎地说:“事情闹成了这样,算是跟互助会的人彻底结上了仇,以后不知道会怎样对付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反抗可能还有活路走,要是散了,岂不是送机会让他们一个个来收拾?那时就当真是死路一条了。”
众囚犯听了这话,都觉有理,本来打主意想溜走的人也暂时定下心,准备看看形势再说。
“没错,是我老铁太疏忽了,考虑不周到。”铁木勒恍然大悟地用力一拍脑门,紧紧皱眉道:“那怎么办?这不是我老铁把大家害惨了吗?再怎么斗,我们可也斗不过互助会。”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一个办法了。”古古密陀难得有机会在人前大出风头,心中极是得意,昂首挺胸一扫过往猥琐不堪的形像,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气,说:“我打听过了,要想摆脱互助会的钳制,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集体提请,推举铁老大成会互助员,这样,我们这些新来的人就可以安排在铁老大的互助名额下,别人就没那么容易对付我们了。”
“当上互助员有这么简单吗?”铁木勒替大家问出心中的疑问。“互助会本来就是那些老家伙在把持,现在我们跟他们已经对立,他们怎么可能同意让我当互助员?”
“哼哼,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古古密陀一脸的坚决傲然,哼道:“他们如果反对,我们就离开莫奈矿点。”
“离开莫奈矿点?”囚犯中立即有人反对:“离开这里我们能去哪里?天堂星可不是我们以前呆的殖民星,到处都非常危险。别的居住点肯定不会接受我们,在野外恐怕我们连几天都活不下。”
“不用担心。”古古密陀胸有成竹地分析:“他们不敢让我们离开,因为只要我们一走,一定就会惊动军方。在天堂星上,不管是什么原因发生的事件,军方都不会详细调查原因,而是将涉及到的人通通加以严惩,互助会的人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可不会愿意被我们拖下水弄得两败俱伤,只有答应我们的要求。”
“这么说。”铁木勒适时搓着下巴道:“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行xìng了?”
“当然了。”古古密陀一挺单薄的身板,神气活现地说:“也不瞧瞧是谁想出来的计划?我古古密陀可从来都是个谋而后定的智囊大师,计划好了的事情没有做不成功的。”
“那好,就这么办。”铁木勒又皱眉沉吟了好一刻,才好象好不容易地下定决心,转头征询囚犯们的意见:“大家怎么说?还愿不愿意跟着我老铁一起干?”
即便有人隐隐觉得被铁木勒和古古密陀一唱一和地硬绑上了贼船,但这个时候哪还有得退路?如果不同意,不等互助会的人来收拾,铁木勒就先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家伙怎么处理?”有人指着被围成一圈蹲在地上等候发落的老囚犯们问。
“放他们走好了。”铁木勒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老囚犯都是被渥鲁夫胁迫而来的可怜虫,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就够了,用不着大动干戈,重点是要考虑如何整治渥鲁夫这伙人。
让人把渥鲁夫的那几名手下带过来,铁木勒问他们:“我看你们的身手也还算过得去,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显然地,尽管这一次铁木勒压住了渥鲁夫,但后者在莫奈矿点已然经营了多年的势力,根基比前者深厚得多,而且后面还有互助会的互助长杰巴作后盾,这一次只是过于大意才导致失利,真要斗起来,可没人会看好铁木勒。
这几个人的心思,铁木勒当然能够猜出几分,也不硬逼着他们当场表态,只是哈哈笑道:“好,等你们考虑清楚了再说。”又让人将他们带到后面的石房里去看押起来。
那边,老囚犯们垂头丧气地陆续离开,新囚犯们则得意地指点着他们,大加讥讽贬低之余,互相吹嘘自己的勇悍。
废物猫勾着脑袋随着人群往外走,正听到有人在嘲笑自己如何如何的不堪一击,又是气愤又是自惭,心烦意乱地加快脚步,谁知旁边不知是谁伸腿一绊,登时摔了个狗吃屎,引来一阵嘲讽的大笑。
万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废物猫只觉自己浑身在微微颤抖着,紧咬牙关看了绊倒自己的人一眼,压下心中的屈辱愤怒,又默然低头行开。
那个绊倒他的家伙是个麻脸,却又挡到了他的面前,鼓起眼喝道:“喂,小子,你瞪老子干鸟?是不是不服气,想记住老子的脸以后好找回去?”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废物猫慌乱地否认。
“量你小子也没这个胆子。”那个麻脸极度轻蔑地唾弃一口,嘲笑道:“窝囊废老子看得多了,像你这样没骨气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说,这小子的老头当年怎么没把他shè到墙上去,偏把这种废物弄出来丢人现眼,依我看,这小子绝对是他老妈偷汉子留的种,孬种。哈哈哈哈……”
边上几人又跟着大笑起来。
废物猫的身躯陡然变得僵硬,心灵深处,仿似有什么猛烈地爆炸开来,就好象深埋地底的岩浆冲破了禁锢,汹涌澎湃,无可阻挡地喷薄而出。
“混蛋,不许你侮辱我母亲……”发出一声充满了怒意的嘶哑狂叫,废物猫突然跳了起来,受伤的野兽一样扑到那麻脸家伙的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肩胛上,当即就恶狠狠地撕咬下一块血水淋淋的肌肉来。
那麻脸痛得放声厉叫,胡乱一拳打在废物猫的脸上,虽然是因为疼痛出拳仓促力量不太大,这一拳亦仍然把废物猫打得踉跄着退开两步,鼻血直喷。废物猫却犹若不觉,疯子般吼叫着又即扑上,一把抓得麻脸满面开花,口手并用,抱住麻脸又挠又咬。
麻脸惊怒地大叫,用拳头手肘使劲捶打废物猫,想把他摆脱,然后废物猫舍命不要一般,全然不顾不避对方的打击,很快又从麻脸身上咬下一块肉。
麻脸嚎叫不已,拼命一挣扎,抬膝将废物猫狠狠顶了出去,又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倒废物猫,再补上几脚后,废物猫口鼻溢血,捂住胸腹嗬嗬嘶叫,终于无力再爬起。
“老子一定要把这个小杂碎打成肉泥。”麻脸气咻咻地抹了一把脸,瞧见满手的血污,更是戾气横生怒发yù狂,劈手从边上一个囚犯手里夺下一根胶棍,冲着废物猫劈头盖脸抽打起来。
没几棍,废物猫的一条胳膊就被打折,他却既不哀嚎,也不求饶,只是默默地躺在地上承受暴风雨般的狠击,眼里,是一片毫无生气的空洞茫然。要不是因为身体因为痛感的自然反应在不停地抽搐痉挛着,仿佛已经成为了一具空壳。
疯狂的暴打,还在继续,废物猫感觉到,生命力正飞快地从体内流失。他的神智渐渐模糊,眼前一团漆黑,连辽阔无垠的天空,也无法再看清。
妈妈,对不起了,儿子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我回不去了,您要自己保重。还有珍妮,祝你以后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他快不行了,铁木勒,你最好叫这个家伙住手。”
在意识彻底堕入无尽深渊般的漆黑之前,废物猫依稀地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平静,很冷漠,就如一阵寒风吹过。
这个声音……废物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涣散的意识不知怎么突然就重新凝聚起来,他用尽了最后所有的力量,从喉咙里嘶哑地迸出一声连自己也无法听清的吼叫:“探长先生……”
随意提醒了铁木勒一句后,正要从一旁走过的狄长离惊讶地停下了步伐,扭头再看看地上被血污糊得完全瞧不清本来面目的废物猫,心念疾转,吩咐道:“铁木勒,叫这家伙滚开……古古密陀,打点水来,把地上那个人的脸洗干净,顺便帮他治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