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好杀人,风高好放火。(是不是挺耳熟?)
又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夜晚。(别喷……)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充斥着发酵般的臭味和一股酸溜溜让人呕吐的异味。当然,对于那些常年待在牢房里的人来说,这种味道早就免疫了。由此可见,待在牢房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能增强人体对臭味的抵抗能力不是?
阿米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快十天了,他每天对着牢门外大喊大叫,任由那些酸溜溜恶心的气味往他嘴里大口大口的灌进去,也没看他感觉到有那么点快呕吐的意思。若换着是其他人,别说是在这里大喊大叫,就是呼吸的力度增强了,恐怕也会就地把胃里的东西给倒出来。
夜晚,他又如往常一样的叫喊起来。
“放我出去!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能乱抓人!”
“我是威廉森家少爷,我是帝国的军官!”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
看守的狱卒对视了一眼,彼此问道:“他又开始了,看来现在到晚上了。”
狱卒们已经掌握了阿米达的作息时间,已经能根据他叫喊的次数判断时间了。
“嘿!来,到了活动时间了,摆好桌子!”
“快发薪金了?要不咱们今天玩大点?明天休息也好一起去玩开心些!”
“好勒好勒!”狱卒们浑然不在乎阿米达的叫喊,他们在这里做事,遇见像阿米达这样喊冤枉的人多不胜数。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刚想摆好桌子,继续他们的“战斗”时,牢门外走进去一小队人。看见为首那人,他们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对那人鞠躬,齐声道:“侯爵大人!”
“嗯……”侯爵大人朝他们看了一眼,点点头,轻声道:“你们继续守在这里,我是奉命来提审犯人的。”
“侯爵大人请!侯爵大人请!”狱卒们不敢多问,忙向侯爵打着往里进的手势。
在四名随从的跟随下,侯爵大人步伐稳健的向牢房深处走去。最终,他来到了关押阿米达的牢房前。
正在喊叫的阿米达看见侯爵大人后,呆了半秒,忙道:“侯爵大人!您来了,您终于来了!”
勒夫.洛蒂面若寒霜,道:“是的,我来了。阿米达。”他挥挥手,接着朝牢门一指。那跟在身后的狱卒急忙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勒夫道:“你先下去!”那狱卒点点头,面朝勒夫后退十几步后才转身离开。
牢门前,那一群狱卒依然架好了桌子大战起来。牢里发生的事他们见得多了,此刻他们玩的越开心,对牢里的事越不关注,往后就能活得越长。这个道理,他们这些老油条还是很明白的。
两名随从先走进牢房,在另外两名随从的簇拥下,勒夫走了进去,朝粘满了污垢的四周墙壁上看了几眼,道:“阿米达,你受累了。”
“侯爵大人!”阿米达几乎是喊出声,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是被冤枉的,您快把我救出去!”
“是冤枉的吗?”勒夫淡道:“可托雷斯大人说他亲眼所见,并且已经禀报给皇上了。”
阿米达摇摇头,大声道:“这怎么可以!我是冤枉的,这件事必须要调查!吉莉,你们可以去问吉莉!”
“吉莉神志不清,她说的话谁会信呢?”
“什么?吉莉她……”阿米达突然快步跃到勒夫的面前,大声喝道:“吉莉她怎么了?她怎么会神志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阿米达突然靠近,勒夫四周的四名随从纷纷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见状,阿米达左右看看,冷笑道:“怎么?我可是侯爵大人的贴身护卫啊!难道我还会害大人吗?”
勒夫道:“吉莉的事,难道还会有谁比你更清楚吗?阿米达。你是罪犯,这已经是事实了。”
“侯爵大人,您不打算救我了吗?”
“我救不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够了!”阿米达突然一声暴喝,“侯爵大人!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指证我的人里面也有你对不对?”
勒夫微微一愣,但马上镇定下来。从阿米达被关进来起,他就严格命令不许任何人来和他接触,这也是劳德洛花了大量的钱也见不到他的原因。既然如此,他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呢?
勒夫点点头,道:“是的,我指证了你。”
“为什么?侯爵大人!”
“没有为什么,在官场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知道是为什么的,只需要知道,结果和目的。”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马上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的目的,自然是权势和地位,以及得到皇室的信任。牺牲一个小小的护卫,就能换取到这些,实在是太值得了。”
“可恶——”这下阿米达真怒了,冲过去一把抓住勒夫的衣领,吼道:“勒夫!枉我这么信任你,尊敬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可恶!可恶!”
随从连忙围过来,将阿米达强行拉开。阿米达手上脚上都戴着铁拷,根本拿四个随从没有办法。见阿米达还不老实,随从在他胸口狠狠打了两拳,他这才因为身体上的痛疼疲惫了一些。
勒夫拍拍胸口的灰尘,还是以往常的语气说道:“阿米达,每个人的道路都有不同的规则,这就是我们的规则,你不能学会,就只有被淘汰。你用不着怪我。我想,如果是你的父亲劳德洛身在我的位置上,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你会遭报应的!罗猎和父亲正在想办法救我!他们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你父亲?哈哈哈——一个连钱都不会用的蠢货!他救得了你?他斗得过我?别做梦了!至于那个什么罗猎,是你的大哥?哈哈哈——他可是佛伦萨出了名的败家子啊!你居然指望他?你傻?再说,他素来和你们不合,他会来救你?我看,他巴不得你早点死,好安安心心的继承威廉森家的财富呢!”
“你——不可能的!”
勒夫微笑道:“怎么?为什么说话没有底气呢?是不是你自己也觉得让他来救你太过于虚幻?也对,如果你对他有信心的话,为什么还要在牢里喊冤呢?罗猎那小子,恐怕现在正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阿米达低下头,竟不再反驳。他双眼瞪得老大,恶狠狠的望着地面。此刻不知道他所仇恨的,究竟是勒夫,还是罗猎。
是啊!他怎么可能来救我呢?我真的太天真了。
可恶……
见阿米达被随从们牢牢架着,勒夫向他走近了些,阴冷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更不能留你了。现在,是时候把你了解了。”
“究竟是谁想杀我?能告诉我吗?”
见勒夫没有回答,阿米达又道:“我反正都要死了,让我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不……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让你知道的。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阿米达,如果你死后还有灵魂,你自然会知道答案的。”
在勒夫邪恶的目光注视下,阿米达的眼神绝望,那金黄色的发泽似乎也在随着黯淡下来……
随从们抽出佩剑,或许当阿米达死在他们的剑下后,勒夫会以阿米达越狱被击毙为借口了解这件事!
阿米达渐渐的闭上眼睛,勒夫的嘴角,渐渐浮现出狡黠的微笑。
“侯爵大人,你私自在牢里处斩犯人,这恐怕越权了?”
勒夫背后传来一阵年轻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了罗猎和罗纳正笔直的站在牢门前。
“罗猎!”阿米达睁开眼睛。看见罗猎后,大声道。
“罗猎?”勒夫皱眉,指着罗猎,疑问道:“你就是罗猎?你怎么进来的?”
罗纳站在罗猎前面,替他回答道:“罗猎子爵大人要进牢房来看看,难道也要经过侯爵大人的允许吗?”
“啊——罗……罗纳大剑师!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