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剑气弥漫,耀眼夺目,千万杀招,万千剑意,纷纷鼓荡。叶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此时的他,渐入佳境,已达通灵之境。就算锁住他的五官意识,单凭心中的那份灵觉,也可遥控气剑,与之缠斗。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闭上双眼,是为了蓄势!
射箭前必先拉弓,因为弓要蓄势,弓蓄势足够,才能转化为箭的动力、箭的射程。暴雨之前必有狂风浓云、雷鸣电闪,因为天地之威,也需蓄势而行。如今叶明缓缓消去了身上的气势,呼吸间仿若与天地同化,相比于这朗朗乾坤的气和势,他一个人的又何足道哉。此时他正欲借天地威力来与他此生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一决胜负!
无极!
霎那间剑光一亮,而那边观主正被叶明施出的气剑缠住,他能避得了这天外来剑吗?
恍惚间人影晃动,剑光流转,彷佛错乱了空间,一切变得扭曲起来。待得再次清晰时,场中情形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叶明双手举着气剑,指向前方,但身前空无一物。而观主脸含微笑,右掌作刀状切在叶明脖颈上,左手抓着一把白色气剑,而那柄青钢剑不知何时斜斜插在地上,兀自颤抖不休,发出嗡鸣的声响。
观主缓缓地放下右掌,左手作劲一握,顿时把气剑捏了个粉碎。他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光芒,道:“很好,很好。”又不禁多了许多寂寥之色,叹声:“可惜,可惜。”
叶明收回气剑,向左走了几步,探身取回他的“知了剑”,同时言道:“此话何解?”
观主道:“你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实在很好,可惜你太年轻了。”叶明茫然而立,良久,苦笑道:“我输了,心服口服。”
适才叶明出剑之时,观主向叶明掷出知了剑,阻断叶明浑然天成的剑路和剑势。而空中气剑少了叶明功力的支持,自是威力大减。观主凌空转身,轻易地抓住了气剑。然后顺着叶明剑法一纵即逝的空隙,凭借他自己亿万年的功力,不知怎么地,立时来到叶明身侧,一举制住了叶明。
观主摇了摇头,道:“刚开始你听到你是天行传人的时候,心神震动,可转眼间便能恢复平静,使出天行剑法,这证明你心境的修为已臻圆融。凭这一点,你已经配作我的对手。但是,这一战,对你来说,实在有太多的不公平。你知不知道,你的剑法有些瑕疵,严格算来,还不能称作是天行剑法。”
叶明本想说他的剑法本来就不是天行,可话到嘴边,看了看观主,却又说不出来,只听观主续道:“我不知他为何这样教你,但他如此教你,总是有自己道理的。”
叶明一怔,喜出望外,忙道:“观主认得教我剑法的老爷爷?”
“呵呵……”观主笑了笑,道:“时机一到,你们总会见面的。天行啊天行,我等了你多少年,小兄弟,你可想知道我是谁吗?”
“愿闻其详。”对于和老人认识的人,叶明自然多了几分兴趣,更何况这观主如此神秘,本就让人想一探究竟。
观主背负起双手,仰头望天,那一股如同太阳鸟般的睥睨之气如光芒般在他身上流动,只听他悠悠地道:“小兄弟,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帝俊,在蛮荒年代,我是这个世界的天帝!”
轰……叶明霎时只觉自己脑筋一阵晕眩,如中雷击,茫茫然头重脚轻,不知高低……
大殿众人纷纷变色,方才一股凌厉的剑气一闪而逝,转瞬后又恢复平静,却不知究竟是何情况,但剑气方向无疑正是殿后。
风影沉吟道:“这剑气……分明是叶明的,青松,你师尊为何单独要见叶明,若再不说,我等可要闯入殿后了!”也是他心忧叶明安全,语中明显多了几分不客气,对青松更是直斥其名。
顾晓亦也立时叫道:“别管他了,我们冲进去吧,叶明可别出事了!”说着让过青松,就要从旁快步走过。青影一闪,顾晓亦抬头看去,只见青松冷然立在她的前头,淡淡地道:“未得师尊允可,外人决不许踏入殿后一步,这是乾元道观的规矩,请各位自重!师尊接纳叶小兄,决不致为难于他,这点请各位放心,刚才的剑气或许是因师尊考校叶小兄的剑法,别无其它,还请在此多待片刻。”
顾晓亦心头火燥,小姐脾气猛然涌了上来,双手叉腰,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你又不是你师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难叶明?如果他为难叶明了,你担当得起吗?我看你根本就是与你师尊同流合污,想先对付我们这里最强的一个人,然后再一个个收拾其余人,这样我们就不会麻烦你们了,是不是?”说到激动处,她举起右手,食指对着青松指指点点,一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的神态。
青松微微变色,他不知道顾晓亦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但只是守着后殿入口,对于顾晓亦的言辞充耳不闻,漠然以待。顾晓亦再说得几句,见他不为所动,自忖动手又不合适,没了奈何。
忽见殿中一个弱小的身子朝外走去,顾晓亦奇道:“晨希,你干嘛去?”
“我去解手。”晨希语气颇有些急促,步子也很快,想是憋得紧了,却听青松淡淡地道:“你不用想从殿侧或殿顶绕过,因为那些地方已被施了法术,根本不能通到殿后。”
被揭穿了意图,晨希愤怒地回转身子,大声道:“我大哥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他本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但若是有人要伤害他最亲的人,说不得也只得拼了。
正当群情激愤之时,大殿里忽然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你们放心,叶明现在安然无事。”众人讶然回望,说话的正是秦琬琬,顾玉清赶忙问道:“秦姑娘,你为何语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