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福王正阴沉不定的看着自己父皇的尸体。水无痕被放在他自己的床上,表情狰狞而恐怖,福王水中影平静的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让贾华有点紧张的是,他没有哭,没有笑,甚至没有一点表情,就好像现在躺在这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他从来就不认识的人。
"他是怎么驾崩的?"水中影忽然问道,声音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是…"贾华停了一下才说道:"暴毙!"
水中影冷笑了一声"暴毙?你们见过谁暴毙之后脸上会是深红色?马上找人收拾一下,一定要弄得就像暴毙一样,我可不想背上弑父篡位的名声。"
"是,我马上安排。"贾华忽然觉得眼前的福王像是变了一个人,阴沉的让人害怕。
"对了,见过尸体的宫人,都送到下面去服侍他老人家吧,父皇不喜欢寂寞,他喜欢热闹一点,多些人陪他一定会很热闹。"说完,他转身往宫外走去,出了门口才问道:"其他人都在哪?"
"都在东书房。"贾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水中影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都到那去了,那里有什么好的?每天都在那里,还没待够么?去把他们都叫到大成宫去,按规矩皇子都要在那里守灵,不管怎么样,礼不可废。"
"是。"贾华马上安排人去请众人,自己则陪在水中影的身边。
水中影没有等待多久,就是刚刚换上孝衣,几个福党的主要人物就依次走了进来。
走在第一个就是年惟庸,他的表情也是要阴晴不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第二个是梁萧,今天老头非常精神,红扑扑的脸上透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这已经是第四个了,老子的铁石军团已经干掉了第四个皇帝,这滋味真是无与伦比;第三个是年世杰,虽然他也想学自己的父亲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来,但眼睛里兴奋的光芒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下一个是罗显,他好像是一群人里最兴奋的一个,他可是这一次政变的具体实施总指挥,连他也没想到,一切竟然这么容易,和十五年前的那一次相比,这一次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看似强大的水无痕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走在最后的,就连水中影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深受水无痕信任的御林军统帅王勇,难怪进行得如此顺利,原来一切早就在福党的掌握之中了。
众人一进屋就看见了一脸平静的水中影,当即就要行君臣大礼,哪知水无影却摆手阻止了他们"不用如此了,都是自己人,再说现在也没时间在这些东西上面浪费精力,我还没有登基,就像以前一样吧。"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都从这话里感觉到了水中影的不同来,但都不怎么在意,也许是忽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当皇帝了,所以有点准备不足吧。可水中影下面的话,却让他们都是一愣。
"你们这件事做得太笨了,为什么这么着急,现在我们已经非常被动了。"
罗显有点不高兴了,虽然这次政变过程很是简单,但也是用随时准备拼命的,大家都在为你抢那个位置,你怎么连感谢的话都不说,上来就埋怨"福王殿下,不是我们心急,而是先皇已经准备动手了。若不是我们反应及时,那现在在这里聊天的就一定不是我们这帮人了。"
水中影听了这话,轻蔑的一笑"是么,父皇准备动手了?那我很好奇,全京城的军队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他准备用什么人动手?难道他自己拿剑挨个杀我们么?"
"这个…"罗显一时语塞,求助似的看着年世杰。
年世杰微微一笑"殿下有所不知,先皇已经下了密诏让许纯马上赶回京城,若他先回来那后果还用得着说么?"
水中影轻轻摇头,一脸的无奈"你也说了是密旨,那你们怎么知道的?还不就是你最擅长的推测,有没有是不是你也不敢肯定?"
"不错,是我们的推测,但是许纯要是真的回来了,那怎么办?毕竟现在我们在京城里没有人可以抗衡他。"梁萧也有些不高兴了。
水中影对梁萧说话时,语气还是有意的放缓了"我的大元帅,让我说你们点什么好呢?父皇不愿动手是因为他没有准备妥当;老二没有动手也是因为他没有准备妥当;难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么?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消息走漏,而破军没有来得及引铁石军团的主力回援京城,那我倒想问问诸位,谁有信心能和许纯的恒州军较量一下?"
"这个…"众人全都一惊,不禁面面相视,这时才觉得事情做的是有些鲁莽了。要是此时恒州军来了,自己死得更快不说,还得背上造反叛国的罪名,那时可就完全陷入被动了,而且真正可怕的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联系到铁石军团,据说他们被先皇下旨斥责了一番之后,立即主动进攻已经多进深山里的马飞去了,现在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当然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甚至还以为铁石军团正在回来的路上。
"那殿下的意思是怎么样的呢?"一直没有讲话的年惟庸终于开口了。
水无影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为今之计,只有秘不发丧了,把京城的消息控制住,等破军尽快回来再说,对外只说皇帝病重好了。"
"若是许纯来了怎么办?"年世杰急道。
"那不是个更好么?"水无影脸上闪过一丝杀气"他就算有密旨在手,又能如何?难道上来就攻城,皇帝还在病中,他就造反么?还不是一样要进城来,他能把军队都带进来么,要是只进来几个人,难道我们手里的军队都是酒囊饭袋,连几个人也收拾不了?就算他不进城,我们也可以下旨传他进来,到时候投鼠忌器,恒州军又敢如何?"
"妙计,真是妙计!"年惟庸猛地站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水中影,今天他给自己的惊喜太多了"可是殿下,若他并没有密旨,或是不进京怎么办?"
"那更简单了,明天就下一道圣旨,让他去永州当大都督去,他要是去了就得把恒州军还回去;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意图谋反,到时可以在发圣旨,掉云石军团和韩宝军团剿灭他,让他们狗咬狗好了。"水中影简单的几句话,竟把几个人听的目瞪口呆,心里不由都暗自在想,今天一定是灵魂附体了,怎么根本不是那个平常目空一切,却又根本没有正经主意的福王呢?
正在惊疑之时,水中影又问道:"老二的尸体在哪放的,我想看看。"
"夏王还在家里,没有杀他,只是软禁起来了。"罗显马上回答道。
"什么?"福王几乎是跳了起来,一晚上没有变化的脸孔,现在却显得惶恐不安"你们怎么这样办事,为什么要留着老二,你们想干什么?"声音也显得惊慌无比。
"殿下多虑了?他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王爷罢了,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能掀起什么风浪?"
水中影看、无可奈何的骂道:"你们糊涂之极!你们难道就不想想,在这种家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能是普通角色,我们兄弟身上流着的可都是父皇的血。"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中影,一霎那间,都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