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沧海现在很是烦恼,其实在铁石内部也有很多与自己不同的意见,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在他的眼前说出来,但是究竟下面有些什么想法,大家也早都心知肚明了。
最大的意见就是关于拆除祖宗祠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简直就是在挖临江人的心,这么做会出大事情的。也不是就没有人劝过,但是说出来关沧海也全不在意,而且还会十分生气的告诉那些提出这件事情的人,自己就是要把临江人的心掏出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拿出全力,不顾生死的和恒州军决一死战。
听了这话连一向坚定地站在关沧海一边的胡匡都连连摇头,有些悲观的对手下人说:"看来临江是怎么也守不住了,军师也不了解临江人了。这些人几乎都是打渔的出身,骨子面的彪悍和倔强是谁也控制不了的,要不然咱们铁石军团为什么喜欢用他们却从来也不喜欢提拔他们,就是因为这些人的脑子里面只想着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乡,别的东西都不怎么在乎。他这么做是要惹出大祸的!"
"太守,既然您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那就更不能听之任之了,咱们的赶快采取措施阻止军师这么肆意妄为啊。"手下人立即就提议道。
"这一点我怎么会不明白呢?"胡匡叹了一口气"可是他毕竟是军师,虽说现在被贬,但是日后大帅一旦想起起他来,我们怎么办呢?"
"我的大人,您还不知道吧?"一名幕僚马上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胡匡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被贬的?"
"这个我还真就不知道,"胡匡摇摇头"我和飞来城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哪里的情况。"
"属下也是听了一个同乡说的这话,军师明面上是反对大帅的计划,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得罪了夫人。他一直莫名其妙的怀疑夫人是内奸,连续的和夫人作对,这才被大帅贬到了这里。您想一下,大帅和夫人正是恩爱之际,又怎么会能让一个外人挑拨呢?他要是还想东山再起,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啊。"
"什么?"胡匡惊得合不上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啊。这段日子我一直不愿意与他为难,还把临江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负责,现在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了飞来城夫人的耳朵里面,那我们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了?这可真是惹了大祸了,怎么办才好呢?"
"太守,为今之计只能立即把关沧海控制起来,然后躲了他手里的兵权,咱们自己来准备城防,那您看如何呢?"
"谈何容易?"胡匡连连摇头"之前我以礼相待将他奉若上宾,可是现在什么理由都没有就翻脸,那以后还不被人耻笑?我胡匡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也知道礼义廉耻,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做。更何况现在满城的军士百姓都知道一切事情是由军师做主,就凭我的一句话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东西了。再说,现在还有一个牛将军在不远处作战呢,之前他已经来了信,让我照顾军师,我要是做了那件事情,以后牛将军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幕僚一愣马上压低了声音道:"大人,难道您还不知道现在城里的传言么?"
"又是什么传言?"胡匡疑惑的问道。
"听说牛无敌将军已经兵败小商山了,他自己早就死在阵前,哪里还能找您的麻烦?"
"什么?"胡匡大叫了一声"这不可能!牛将军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死在小商山呢?更何况他带领的队伍是敌人好几倍,就算是压也能把敌人压死,怎么可能会输呢?"
"这也是传言,具体的事情属下并不知道。但是属下觉得这件事还真是无风不起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官报来说明情况呢?要知道之前可是每天都有新情况啊。属下一直都觉得,这一战是有非常大的问题的,牛将军是一员勇将不假,但是他面对的可是那个妖人古月天,这个人计谋多端防不胜防,仅用十万大军就能横扫铁血帝国,更何况是这个从来都不会用脑子的人。"
胡匡冷汗都下来了,他还是十分了解牛无敌的,自己毕竟在他的手下干过很久,知道幕僚的评价没有什么偏差"要真是那样咱们可就真的完了,敌人里外夹击之势已经形成了,咱们就算是有通天彻底的本事也不是恒州军的对手了。那咱们马上把关沧海抓起来吧。"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飞奔进一个下人"报…报太守,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临江造反了!"
胡匡一愣"你说谁造反了?"
"都造反了!于信江、于信杰两个弟兄带领着临江的士兵,引来了恒州军,趁着大雨倾盆之际,已经将四道防线都冲垮了!城里面的临江人也不知怎么听到了这个消息,拿出了军师准备的武器,直接开始在城里面作乱,整个临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哎呀!"胡匡猛的一跺脚"关沧海误我!关沧海误我!"
"太守,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赶快想办法才是正道。"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胡匡已经乱了。
"只有一个办法——马上逃跑,只要咱们能逃回飞来城,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胡匡咬了一下嘴唇"可是咱们丢失了临江,就凭这个,回飞来城也很难活着。"
"这件事情倒不必太过操心,咱们回去之后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关沧海和牛无敌。就凭着牛无敌写的这封信,您就可以将所有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他们,您至少不会有什么事情。"
胡匡脸色变得煞白,半晌才艰难的点点头"看来只好如此了。"
临江城里面现在已经真的乱的不可救药了,三千多铁石军团的士兵一大半都已经死在了三四道防线,剩下的人分散在城里的各地,一时间根本就不能集合在一起,被杀红了眼的临江人用人数的优势直接就砍死在大街上,连他们带来的那些家眷都没有幸免,只半天时间临江城里面就已经成了修罗地狱。
暴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们反复的冲刷着这座城池,将鲜血直接带进了翻滚不息的血浪河,很快就将河水染成了淡粉色,杀戮开始时人就变成了禽兽,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仇人,只要对方不是临江人,暴民们就会立即扑上去,将他们所见到的变成一具具尸体。
"军师,咱们走吧,临江已经失陷了,胡匡他们早就跑了,根本就没有派人来通知咱们一声,咱们现在已经是被放弃了。"一个士兵急急的对关沧海禀报着,现在还在观沧海身边的只剩下二十几个卫士了,这些人都是他在飞来城时就一直带在身边的,本来有两百人的,都是对他是忠心耿耿。甚至连红鱼渡这样的地方,关沧海都是派这些人去负责的,这也就是现在他身边只剩下这么点人的原因。
"红鱼渡是我设计的最后一招,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甚至连胡匡都没有告诉他实情,就是希望可以将恒州军的水军和战船一网打尽,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是棋差一招,竟然被恒州军杀个干干净净。真不愧古人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败在了老天爷的手里,输的心服口服。"关沧海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更没有一点点的慌乱,完全不是一副陷入绝境的样子。
"军师,现在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卫士紧张的说道。
关沧海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似地"你们走吧!这些年你们一直在我的身边,什么好事都没有摊上,这次我被贬到此处,你们还是不离不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已经没有事情在需要你们做了,逃命去吧。"
"军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等兄弟的任务就是保护您,现在您已经身处险境了,我们要是弃您而去,那就算是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关沧海苦笑了一下"嗨,你们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你们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过我是坚决不会离开这里的,临江当我的终点我很高兴,这里是我的起点也是我的终点,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退下去吧,不要再进来打扰我了。"
卫士看了他一眼,仿佛有话还想再说,但是始终没有讲出什么来,好像他也明白自己的军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没有什么可以再劝得了,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了,并从外面将门轻轻地关上。
关沧海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更浓了"我终于没有辜负你们的派遣,从现在看来有太多的人都在准备着,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但是总会有人看到的。"笑容之中竟满是从容与欣慰,他慢慢的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只玉瓶,一仰头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嘴里,然后笑容更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