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江讲完之后,在场的临江子弟一下子就炸开了,纷纷拉出兵器"三哥,您就带着咱们去报仇吧!"
"对,咱们现在就杀进城里,干死关沧海!"
"将军,您就下令吧!"
于信江把手一挥"好,都他妈是临江的爷们,没有孬种!咱们现在就调转枪口直接进攻三道防线去!"说着就跳下了高处,拉出了自己的佩剑,带着这帮气势汹汹的人就要往回杀去。
忽然有人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挡在他们的面前"先别走,大家先别走!先听我说两句,三哥,先听我说两句话!"
于信江一愣,他认识拦在大家面前的人,是和自己还没有出五服的一个同族兄弟,不由气恼地说道:"于信阳,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咱们的祠堂都被人拆了,你不想着报仇,竟然还拦着大家,你是不是怕死了?你可别忘了,你爹和你两个亲叔叔的灵牌也都放在那里面呢,你就看着他们从此成了孤魂野鬼?"
"三哥,您听我说几句话再动手不迟。"于信阳着急的解释道:"我可不是怕死,这是咱们这样去送死,太没有意义了。"
"少扯淡了!"于信江破口大骂"你小子就是怕死!罢了,我也不能强迫你,不过你以后也别想再进祖宗的祠堂了,你就把姓氏改了,做个活人好了。"
"三哥,你冷静一点,怎么也得听兄弟说两句。"
"少废话,老子不是你三哥,更不敢有你这样的兄弟。"说罢,于信江朝后面一挥手"弟兄们跟老子走!"
"不能走!"于信阳也来了牛脾气,往路中间一站,横眉立目的厉声说道:"谁他妈怕死,老子也不怕死!要是老子怕死,老子何必十三岁就当了兵,到了今天老子不比你们经历的少,你们看看!"说着他伸手把自己的军服扯开,露出了一身黑黝黝的皮肤。大家一看不由也愣了一下,只见他的上身居然有十几处大小不一的伤疤纵横交错,最长的一道竟然从肩头直接划到了肋下,虽然现在早已经好了,但是依然可以想象受伤当时的惨状。
于信阳拍了拍上身"这些伤痕都是敌人给的,那一道都能证明我于信阳不是怕死之辈。三哥刚才也说了,祠堂里面有我爹和我两个叔叔的灵位,他们也都是被兽人杀的,我们一家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怕死的!"
于信江的声音也降了下来,这些疤痕让他不由不心里打颤,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的兄弟到今天不过才十九岁"兄弟,既然你不怕死,你为什么要拦着咱们,你究竟能够想要干什么?"
"三哥,你好好听兄弟跟你说两句,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好不好?"
于信江想了一下,点点头"那你说吧。"
"咱们现在上去和送死没有区别。您也不想想,铁石军团的人都在三四道防线,人家一直养精蓄锐,咱们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本来战斗力就不如他们要是这么贸贸然上去,还真就不够一盘下酒菜的。"
"那又怎么样?咱们临江人都不怕死。"
"咱们可以不怕死,咱们也可以拼命,但是您就不为还在城里的乡亲想想么?他们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要是咱们一反,这些人一定的跟着咱们倒霉,那时他们是什么处境?话说回来了,就算他们侥幸逃过了,可是咱们都死了,剩下那么一帮人谁能照顾他们?难道您就想这一战就把咱们临江人给拼绝了户不成?"
"这个…"于信江一时语塞。
于信阳继续说道:"就算是咱们现在杀回去把铁石军团的人都杀了,可是眼下城外面还有那么多恒州军,他们才不管咱们有没有什么委屈,在你他们眼里现在咱们就是铁石军团的人马,是他们的大仇人,您以为他们会放过咱们么?他们会放过临江的老老少少么?"
众人这时才想起城外还有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恒州军,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于信江也失神的喃喃道:"那可怎么办?"
"所以说我才要拦住大家,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就算要报仇也得先有个退路才能痛痛快快地去和铁石那帮王八蛋拼命去。"
"靠山?"于信江愣了一下,马上抬起头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兄弟"你是说咱们去投恒州军?可是咱们手里可都沾了恒州军的血,恒州军能信咱们么?"
"有什么不信的!三哥,您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您也不想想,咱们现在守得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天险,但是地形也很厉害。恒州军不能一次投入大部队,只能一点点上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咱们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守了一上午的原因,现在咱们反正了,直接就把一、二道防线都让出来,这还不是他们求之不得事情么?再说了咱们还有拿下三四道防线的办法,还有上游的情况,就凭这些事情他们凭什么不重用咱们?就算是退一万步讲,咱们至少也能保住临江城,能保住咱们十万临江人得命啊。"
于信江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到最后更是频频点头,直到于信阳说完,他才皱着眉头问道:"可是咱们和人家根本就不认识,现在怎么和人家取得联系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去一趟,和他们讲一下咱们的想法,大家不就认识了么?"
"可是这是战场。"
"三哥,您就别犹豫了,再等一会人家要开始进攻了,要是到了那时咱们再说什么也晚了,现在趁着阴天有雾把事情干了吧。"
讲到这里,一直站在一边的十三也跳了起来"三哥,要不我和信阳一起去,我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于信江猛的一拍大腿"罢了,就按照信阳说的办,咱们现在跟着恒州军干了。不过你们两个人一定要小心,要是情况不对,就赶快回来。"
"三哥,你就放心好了!"说完话,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钻出了工事,三晃两晃就消失在了烟雾之中。于信江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他们消失的方向,一直就没有收回来,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更不知道前途中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信江,我也走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老者讲话了。
"五叔,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五叔轻轻地叹了一声"不服老真的不行了,以前你们在五叔的眼睛里面都是孩子,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们都长大了,都能扛起事情来了,这是好事啊。信阳岁数不大,可见识不小,他刚才讲的话都很有道理,咱们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就得看今天咱们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了。你五叔我虽说老了,但是好歹也有点名声,在临江还能说几句话,现在我就回去,把能召集的人都召集起来,跟他们讲讲咱们要干什么,能帮上什么忙就让他们帮什么忙。再说了,二道防线上面还有咱们的子弟,是你四弟信杰在那里把守,我现在去一趟把事情和他说明白,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差头就不好了。"
"那就有劳五叔了。"
于信江看着五叔的身影也消失之后,便找了地方坐下来细细的琢磨下面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后怕,要是真的不听于信阳的话一时冲动的话,现在可就真的被动了,不由越发的赞赏这个孩子,别看岁数不大,见识可真是不小,以后多培养他一下,说不定他还真是个苗子。
曲麦整好了队伍,边等待着帅船上发出最终的指令,他早就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今天要不就是拿下这里,那不就是死在这里,反正绝不能再让大帅那白眼珠看自己了,这算个什么事情呢?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不由着急了"来人,上帅船去问问,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他真的有点害怕,张枫在最后的时候有改变了主意。
去问的人刚走,立即有条斥候的小船划了过来,他一惊,难道前边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回事,临江那边有什么新的动静?"
斥候马上回答道:"禀将军,我们抓了两个铁石军团的人,他们说是来反正的,我们不敢处理,只好过来请示您了。"
"反正的?"曲麦皱了下眉头"带上来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有点画魂,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反正的,难道是敌人的计策?可是他们使出这样的计策有什么用处呢?就是为了能把我们引进去?可是不引,我们也一样要进去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他怎么胡思乱想,不大会功夫,有人就将两个年轻人带了上来,他们都没有武器,但是手依然被绑在了身后,主要是怕他们忽然行刺才有此一防。
曲麦看了看他们两个,把手一挥"来人,将他们的绑绳松开。"
"将军,还是小心点好。"有人立即提醒他。
曲麦不屑的一笑"本将正好看看,铁石都有什么特殊的本领,这么多年的天下第一是怎么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