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汉王府内,嘉琳正端坐在正堂的正位之上,她脸上已经越来越看不到表情了,虽然还是一样的美丽,但是却越来越让人觉得无法捉摸了。她的身边垂首站着那个银面的老者,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而他们的面前却半跪半躺着一个男人,好像犯了病似的在不停抽搐着,时不时嘴里面发出一两声的哀嚎,可是那主仆两人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连屋子里面站的一帮丫鬟也都好像完全无视了他,就任由他在那里抽筋。
"主子,事情已经彻底查清楚了,虽然这一战许纯并没有动用恒州军的主力,但是那个残废却凭借着一帮小孩子横扫了铁血帝国和长生国。"银面老人躬身回答道。
嘉琳的脸上泛起一层白雾"真没想到,这个残废竟然有这样的能耐。铁血帝国带甲百万,长生国虽然没成气候,但是羽林军也算是很强悍的存在,可是竟然都没有挡住他,难道我们真的都看走眼了?"
"看走眼的何止我们?任开已经鼓动皇上下旨,重新恢复了许纯梁国公的爵位,看来他也是被这种消息给吓着了。"
嘉琳冷笑了一声"任开鼠目寸光,他根本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以前以为水天蓝的军队可以帮助他对抗许纯,可是现在又害怕了,真是可笑已极。"
银面老人面带微笑的连连点头"主子说的对,那个任开的确很不成气候,最近竟然还和梁破军联系上了,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混在夏党那么多年的,简直就是个废物。"
"你知道什么?"嘉琳冷淡的哼了一声"那么多夏党的能人都早早被杀的干净,他却能活到子现在,就凭这个,他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了。"
"您是说,他在扮猪吃老虎?"银面老者惊讶地问道。
"那可不好说,但是你好好想一下,现在许纯带着恒州军的主力,几十万人马就在小山,却对任开没有一点办法,这难道不是个奇迹么?还有,当今的陛下可是许纯一手给捧上的皇位,而且以前也是对许纯言听计从,但是现在你看,陛下根本就不愿意再提他了,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么?"
银面老者不再说话了,而是一脸的惊异,他不得不承认主子的观察很是仔细。
"至于那个瘫子,倒是干了一件好事。我可是听说,灿这个家伙在江西道杀人如麻,几乎杀尽了七国的遗民,这一次古月天干掉了他们,也算是为我们的子民出了一口气。"
"不错,"银面老者虽然连连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有很多的忧虑"但是他现在这么强横,总有一天会来这里的,那是他将会变成我们最大的威胁,要真的成了那样,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嘉琳也慢慢点头"不错,他总归会是我们的对手,而且我真的觉得这个人会是个比许纯还要难缠百倍的人物,他要是真的把心思放在我们这里,我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
"主子,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凭这个瘸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朝政,就算是打仗很厉害,但是在朝堂上面,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懂什么?"嘉琳轻叹了一声"最可怕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蔑视一切的规矩,我们定下来的游戏规则是根本就不可能约束住他,只要他厌倦了他就会马上打破一切,重新设立自己的规则,不愿意遵守的人当然会被他毫不留情的踢出局,可我们那时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的东西。"
"不会吧,"银面老者也是愣了一下"他会么?许纯手里也有军队,但是还不是被困在小山,他难道比许纯还要强悍?"
"那怎么一样?许纯再怎么说也算是读书人,忠孝节义什么的东西都还在他的骨子里面,就算不想遵守,也要找个理由。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瘫子会不会愿意遵守,而且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们在想什么,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残废,他这种人会不会仇恨我们也许只有天知道了。"
"不会吧,"银面老者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主子,您是不是多虑了?要知道这个古月天可是个奇人,听说也算是个读书人,也许我们必须要考虑他了,但是老奴并不认为这个人会打碎一切的规矩,毕竟不是还有一个许纯么?"
"说的对,多亏了有许纯,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来控制他了。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应该怎么做呢?"
"这…"嘉琳沉吟了一下"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一点办法。不过最近我可是听说了一个消息,本来古月天是想要继续打下去的,但是费无神制止了他,也许只就是他们破裂的开端。"
银面老者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毕竟古月天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般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要是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被他碾成碎末,连个全尸都剩不下来,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么长时间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时间大厅里面变得很是安静,忽然那个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有呻吟了一声,那声音好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安静的一切。
嘉琳厌恶的皱着眉"你怎么还没有把他带下去,放在这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银面老者立即躬身答道:"他最近很是古怪,所以老奴总是要跟在他身边,这样才能仔细观察极乐丸是不是真的有用。"
嘉琳哼了一声"那现在就带他下去吧,赶快给他吃药,但是千万要注意药量,可别弄死他了,要知道现在还不是弄死他的时候。"
"主子放心,老奴心里有数。"说完。银面老者大步走到那男子的身边,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那男子此时才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孔,披头散发的他,眼神已经涣散了,无神的双眼中却还带着点仿佛嘲讽的笑意,被银面老者拖着出去,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快和惊慌,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怎么曾经会嫁给过你呢?"嘉琳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脸色也越发的惨白了。
与此同时在圣都城的另一边,也在开着一场话题几乎一样会议,但是这里的人就多了很多。
"丞相,依下官看,现在就是杀死许纯最好的时机了,要是等着那个古月天来了,那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有官员直接建议。
任开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杀死许纯?怎么杀?他现在身边可是有几十万人马,你只能被单枪匹马去刺杀他不成?"
"那还是很简单的,咱们把他骗进城来,然后一关城门把他擒下,那时一个许纯还不就是您的下酒菜么,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咱们先不说许纯会不会进圣都,就是他一时头脑发昏进来了,那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么?要知道他现在身边的能人可是不少。再说了就算是抓住了他,你就不想想城外面还有恶鬼丁一,杀神南森那样的人物虎视眈眈,你以为凭借咱们这座城门就能挡得住恒州军的怒火么?"任开声音越来越高,显得很是愤怒。
那官员却好像根本就没听出来似地,继续兴致很高的说着:"丁一、南森他们都是武夫,有什么能耐,只要找个能言善辩的人,去晓之以利许下高官厚禄,就足以摆平他们了。"
这次任开没有再继续发火,而是很认真地看着那个官员,忽然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老夫的?"
那官员连忙起身道:"下关是在您当上丞相之后,才进入内府的。"
"那就难怪了,"任开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我说么,老夫以前的学生里面怎么会有许纯留下来的奸细呢?"
那官员还以为任开能夸奖自己几句呢,现在一听他竟然说了这话,马上就大惊失色道:"丞相明见,下官可是一心为了丞相啊,绝没有半点异心。"
"左右,还不将这个给我架出去,难道还要等着老夫亲自动手么?"任开声色俱厉的喊了一声。
马上就冲过来几个人,将那人生拖硬拽拉了出去,那人却还一路喊冤。
任开冷笑道:"就这种人还敢喊冤?天下谁不知道,丁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许纯,要是我们听了他的,那就等着再被恒州军血洗一次好了,到时咱们在座的所有人可都没有好下场了。"
"丞相说的对,咱们可不能傻到听信这样白痴的意见。不过他就是傻而已,还不至于是个奸细吧。"
"不至于?谁说的,我看他就像!"任开冷哼一声"就算他不是,现在这样了,老夫还能放他走么?要是他离开了,我敢打包票,明天许纯就能带兵来攻城了。来人,将那个白痴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