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男人混身一颤扑倒在地,半边头盖骨被子弹掀飞,脑浆飞溅,扑倒的尸体抽搐几下,彻底死透了。
那女人被枪声惊醒,看到男人的尸体,惊骇地尖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刘洁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万状。
沈飞放下望远镜神色凝重:“你回车里去躲着,我在这儿看着他们,记住,千万别暴露!”沈飞惊出一身白毛汗,这一男一女绝对不是感染者!
他现在还能活着根本就是运气。
试想如果没有早上的大雾,只怕车还没等开过来就被发现了;如果不是担心电力消耗早早地关了车灯,同样在劫难逃;如果不是电动引擎寂静无声,还是死路一条!
每每想到这里都会有一股战栗从心底升起,这他X的,岂不是无意中钻到死神的眼皮子底下?
那人打死男人之后得意洋洋地把枪交给手下,接过昏迷的女人一把撕开她单薄的上衣,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还兴奋地扣紧了扳机冲天上打光了一梭子子弹。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
沈飞撇开头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很同情这一对可能是夫妻的男女,可他能付出的也只有毫无用处的同情而已。
回到车里,他闷闷地说:“咱们现在还不能走,不然车一动,万一让他们发现就坏了,等天黑再找个机会离开。唉,这下子,想不绕路都不行。”从这里往南走,至少五公里的路面上全是废弃的车辆,开着车在里面绕来绕去,速度还没有跑步快。
“在这儿呆一天?能行吗?”刘洁不放心地问。
距离收费站太近了,只有要一个无聊的家伙跑过来看看,就可能发现他们俩个。
“问题不大,你没发现他们看外面的时候少,看里面的时候多么?这边的路肯定是他们故意封死的,要是真有人过来……就把车窗全关死。”
“啊?”刘洁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你疯了?”
她伸手摸摸沈飞的额头:“不对,没发烧啊!”
“去你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沈飞躲开她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你没发现这车玻璃都反光吗,从外面根本看不见车里什么情况。”
“谁担心这个!”刘洁不满地呲牙,“你不知道现在天有多热吗?你还想关车窗?”
“命重要还是舒服重要!”沈飞毫不客气地祭出杀手锏。
“算你狠!”刘洁咬咬牙,忍了。
太阳一点点地升高,车里的温度开始逐渐增加,开始的时候还能把车窗开一点缝透透气,可没多久市区里的枪声开始慢慢地变得密集,再往后甚至像炒豆一样分不清个数来,吓得刘洁不管车里多闷也不敢再开窗。
“你猜,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她明知沈飞不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问。
车里的气氛让人窒息,再不说说话,她就要憋死了。
沈飞擦擦脑门上的汗水:“猜不到,但是他们的人数肯定不少,我不相信他们真是军人,更不相信军队在这种时候会集体堕落成祸害老百姓的兵痞流氓。”他只是个小人物,上升不到忧国忧民的高度,福东市里更是没有他一个亲朋好友,他本该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可他能吗?
不能!兔死狐悲,他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动物,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像只受惊的驼鸟一样把头藏起来,自欺欺人地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们不可能没事放枪就为了玩儿,杀的要么是反抗他们的人,要么是疯狂的感染者,总之死的都是人。”刘洁说。
枪这种武器从发明出来开始,要对付的就是人类本身,历史上死在枪口下的人类数量更是远远高于死在枪口下的动物——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能够和人类匹敌的种族,人类只能把自己的同类当做对手!
沈飞点了点头:“福东市已经乱了,咱们还是找机会赶紧走,离着越远越好!”早上他们杀的就是普通人,由此可见这些假冒的军人根本就是毫无理由地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取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他们身上的军装迷惑,最终陷入危险的陷阱。
两人又陷入无言的沉默,太阳越升越高,虽然车顶的太阳能电池吸收了大量阳光,可车里还是又闷又热,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粘地难受。
刘洁实在忍不住,解开了胸前几个扣子拉着衣领来回抖动着,试图让自己凉快一点,可从领口挤出来的风热,重新抽进去的空气一样的热,反来复去一点效果也没有不说,还因为胳膊的运动又出了一身汗。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非中暑不可!”她扭开一瓶水一气喝掉大半瓶,但嗓子里的干渴却一点也不见缓解。她迟疑不决地斜眼瞅了瞅沈飞,咬着嘴唇犹豫半晌,炎热终于战胜了羞赧,拉开衣襟迅速脱掉上衣,她舒服地差点呻吟,总算凉快点了!
脱掉了上衣的她上半身只剩下一伯抹胸,露出大片小麦色的细致皮肤,本就不是道学先生的沈飞忍不住吹了个色狼哨。
刘洁狠狠瞪他一眼,愤愤地说:“你故意不开窗的吧!”
“你当我未卜先知啊,还掐指一算呢!”沈飞毫不客气地大饱眼福,说句老实话,刘洁这身材还真有料,细细的腰身,挺拔的山峦,平坦的腹部,让他意外的是她的肚子上竟然浅浅地浮现六块腹肌!
“你看够了没有!”沈飞的视线让她混身不自在,就像身上爬满了蚂蚁,她开始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
沈飞涎着脸嘿嘿直笑,飞快地脱掉上衣。
神经高度紧张的刘洁失声大叫:“你干什么!”
沈飞吓得一下子愣住,赶紧说:“拜托,又不光你自己热!再说了,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什么都吃的地步。还有,求你再说话小点声!”
“你!”刘洁为之气结,啥叫什么都吃?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夸她漂亮的时候她高高在上得意洋洋,若是真的视而不见,反而忿忿不平地火冒三丈。
“咱们有必须这么闷着吗?”刘洁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挤出几个字,“就不能把空调打开?”
这车车顶上铺满了太阳能电池板,根本没有天窗,不然也不至于闷成这样。
沈飞开打显示器看了看电量,叹道:“行了行了,怕你了!”他打开空调,拎着衣服下车,蹑手蹑脚地钻进皮卡里往收费站看了看,炙热的阳光烤得空气阵阵扭曲,收费站下冷冷清清,早晨那些冒牌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悄悄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打开皮卡哪一侧的车门慢慢推开,感觉角度差不多了赶紧钻回车里。
这下不用下车就能看见收费站的情况了!
沈飞兴奋地把这个发现告诉刘洁,仍然没穿好上衣的刘洁白了他一眼,只给了两个字的评价:“无聊!”
“不和你一般见识!”沈飞不甘示弱。
斗嘴似乎是两个人唯一能消磨时间的乐趣了。
空调的动作终于起了一点效果,空气舒爽了许多,不过脱下来的衣服被汗水打得半湿不干,刘洁实在不愿意再这么穿回去,反正能看的都让沈飞看见了,不能看的再捂也没用,索性就这么半裸着得了。
她无所谓,沈飞可要了半条小命,这小子还是个雏,以前只在视频上看过比较“清凉”的女人,今天有个活的,还就在他身边,让他怎么淡定得了?
明明空调已经打开半天了,怎么他没觉得凉快,反而越来越觉得有一股邪火在身体里烧啊烧,烧得他混身燥热?
沈飞不自然地扭来扭去,想抑制小弟弟抬头的趋势,可越是努力,就越是无能为力,再这么下去,他的窘态就要被刘洁发现了——她可是个悍妞,万一恼羞成怒,倒霉的还是沈飞自己!
就在这时,收费站突然出了变故,那几个冒牌军人忙不迭地退出来,一个个枪身平举对准收费站北侧,随后十来个穿着各异的男人提着砍刀蜂拥着从里面走出来,当先一个人手里的刀逼在一个冒牌军人的脖子上,正是早上打死男人的那个小头头。
怎么回事?沈飞的精力立即集中到眼前的意外上,小弟弟重新沉睡下去。
两伙人在收费站外对峙,那个被胁迫的小头头面色阴狠,大声向手下说着什么,那些普通人一下子蠢蠢欲动起来,接着一声枪响,其中一个站得最靠前的砍刀男仰面摔倒,这一枪就像一个信号,所有的砍刀男同时将刀向冒牌军人扔过去,冒牌军人们下意识地扣动扳机,连串枪声响彻四野。
但枪声很快就沉寂下去,七八个冒牌军人被“飞刀”砍中头胸要害,直挺挺地倒下,倒是砍刀男还剩下五个人完好无损。
可干掉冒牌军人的砍刀男却紧张得要命,连刀也不要了飞也似地往外逃。可惜没逃出几步,一个受伤倒下的冒牌军人又一次扣动扳机,子弹带着死亡的召唤带走了四个人的性命,只有跑得最快的那个猛地跳开,借着车辆的掩护飞跑过来。
沈飞大惊失色:不好,他在往这边跑!这不是把那些杀手引过来吗?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就走!
“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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