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媛,备皮。小班长马上去联系血库,准备血浆。”严肃跟在腿老人进手术室的轮椅后边急促的安排。
“咱们医院心胸外科还是有很多不错的专家的,要不打电话叫他们来会诊一下?”安排完护士们忙碌的准备,严肃向着伏小卓说着,其实严肃这建议倒也算是合理,但伏小卓还是摇头拒绝了,他说:“时间来不及呀。”
严肃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人命关天的不是什么小事,手术难度抛开不说,没有家属签字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这谁也说不清楚,最后如果万一出现意外,被人家属告上法庭,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这。。师父。。。”严肃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问伏小卓对这手术的把握,只是带着些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我这就去准备手术室。”说完抢先一步向着手术室跑去。
“快!”伏小卓催促着推着老人的中年男人。
“医生,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呀,章老是个好人,我们一个小区住这么多年,真看不得这老人遭这么大罪呀。”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说着。
“我尽力。”伏小卓一脸平静的说着。
“嗯,谢谢医生。”中年男人客气地说着。
“好了,交给我吧,你们留在外边等就行没,哦,对了,请帮忙联系下老人的亲属。”手术室门外伏小卓接过轮椅对中年男人说着。
“嗯,谢谢,已经联系了,他儿子正在往这赶。”中年男人看着徐徐关上的手术室大门说着。
将老人交给身边的护士,伏小卓急促的走进消毒室紧张忙碌的作者自身的消毒。
穿好无菌衣走进手术室,在手术室里面,除了护士之外,工作台旁还坐着一个上了点岁数的中年女医师,严肃却是正在和这医生在争论着什么。在看见了伏小卓走进了手术室后,这个女医生的眼睛里面,不由得升起了个大大的问号。
“怎么回事?”伏小卓淡然问着。
“哦,这是麻醉医生常静。”严肃简单地介绍着这位女医师。
“常医生好,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伏小卓客气的打着招呼。
“这手术你来主刀?”女医生一脸不相信的问着。
“嗯,怎么?”伏小卓问着。
“哦,没啥,全麻同意书?”女医生机械化的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问着。
“什么?”伏小卓一头雾水。
“哦,她是在要同意麻醉的家属签字。”严肃在一旁解释着,其实刚才就为这事他和这女医生已经起了争执。
“没有家属,紧急情况。”伏小卓解释着。
“那只有等了,只有小手术,没有小麻醉。”女医生淡漠的说着。
“等?再等这老人只有死。他的肋骨断裂扎在肺叶上,大量内出血。。。”伏小卓说着老人的病情。
“这没办法,想要对患者进行全麻,我必须得到患者的各项资料和家属的授权,这是国家规定的麻醉管理办法。”女医师坚持着自己的坚持,病人情况搞不清楚就不麻醉。
在她心里,别的不说,就个简单的吃饭问题就是麻醉师的难题,饱食而又需要急诊手术的病人对麻醉医生来说是一个挑战。因为在麻醉诱导过程中,需要尽可能的打掉病人的一切气管插管的生理反射,来完成这个全身麻醉必不可少的操作,但是这些反射当中还包括保护性的反射,比如吞咽和呛咳,可以防止异物进入气道。而麻醉诱导过程还会诱发一些不良的反射,比如呕吐,会让胃内容物返流。当返流的强酸性胃内容物流经没有反射的气道时,就会进入其中,造成误吸,损伤肺脏,轻者可以自愈,重者当场乏氧而亡。
“你!”伏小卓重重的说了一个字,转而向着严肃说着:“马上准备开胸。”
“可这,不麻醉?”严肃诧异的问着。
“呵呵,胡闹。”女麻醉师笑着说了一句,一副要看热闹的样子袖手站在一旁。
“我来麻醉,一切责任我来担。”伏小卓快速又肯定的说着,说完快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盒,抽出一根银针,快速的向着老人的手腕外侧的三阳络透郄门穴扎去。
“哦,针灸麻醉!?”严肃看着伏小卓的动作,登时来了兴趣,快速的准备着开胸的术前准备。
“好了,开始吧,”自信的缓缓捻动着扎在老人穴道里的银针,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伏小卓向着严肃说道。
“能行?”严肃不相信般的追问一声。
“嗯,没问题。”
“严老师,严老师,心电监护直线啦!”班海雯发现了病人的变化。
“这。。?”严肃看着眼前的情况有些素手无策了,因为多发肋骨骨折是胸外按压抢救的禁忌症,如果此时做胸外按压,不知道肺脏会被撕裂成什么样子,但是没有胸外按压,病人只有死路一条。
“拿开胸器械!”伏小卓清晰地说了掷地有声的这五个字。
“这情况开胸!?”严肃怀疑的问着。
“快点终止你们的胡闹!”女麻醉师在一旁大声地喊着,作为麻醉师的她是有权中止外科医生的动作的,把重点转到调整患者身体状态上。如果没有病人平稳的生命体征,拿什么来保障手术的安全。
但是此时去没人理会他的歇斯底里。
“没时间了!”伏小卓单手捻动银针,下一刻右手早已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化作手术刀的样子,手起刀落,漂亮利索的开胸霎时展现在众人面前,下一刻病人的整个心脏已经大部分握到了他的手里。
一下,两下,三下,随着伏小卓的规律挤压,病人的脉搏血氧饱和度开始回升,0%。5%,58%。。。。。。90%,伏小卓轻轻地松开手,病人的心脏复跳啦!
“建立中心静脉,快速补液,让血库备000ml浓缩红细胞!”伏小卓接着下医嘱。
“000ml是不是多了点?”严肃又反问。
“股骨干闭合性骨折加多发性肋骨骨折,至少失血1500ml。”伏小卓边说边摘下了手套。
“废话,现在我还是行针,对经络进行刺激。你来清理患者肺部的断骨,动作要快准稳。”伏小卓说着将刺进老人手腕处的银针来回抽动几次,拿起老人的右手,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间,测试他的脉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手术室内却只留下众人交接手术器械的哒哒声。。。
“哐当”。
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让他们的心都为之一颤。
“手术成功!”
随着严肃这声很是兴奋的宣告,老者这次险之又险的手术顺利结束,手术室内笑成一片,病人得救了,因为伏小卓刻意强求的这次不合规定的手术带来的紧张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手术成功了,由于没有麻醉药的效果这老者已经进入了正常恢复之中,虽然还不能交谈,但看上去一切良好。
这老人是幸运的。
这本该是一次无法进行的手术。没有家属的签字,也没有患者的详细情况,也就是初出茅庐、医术却很精湛的伏小卓,放在第二个人也不会,也不敢,也不可能完成这样的手术。
“针刺麻醉原来是真实存在的,还来得这么神奇。”严肃很是兴奋的说着,‘针刺麻醉’他只是在典籍和些新闻报纸上有过些耳闻,但现如今这针麻好像已经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天自己能够亲手验证这传奇中的神奇。
针麻是华夏中西医在针刺有镇痛和调整人体生理功能的作用启发下创造出来的。它的价值,不仅表现在临床治疗上,还直接推动了国粹针灸一度走向世界;针刺麻醉出现后,更引导了痛觉生理学的出现。
可就是这样的一项技术,华夏子孙自己却几乎已不再关心。据说,SH仁济医院是最早开展针麻心脏手术的,可如今也早已不做,这项技术可能早已失传,没想到现在却在自己师父的手里神奇再现。
如今,看病难、看病贵已成为全社会关注的问题,针灸麻醉无形中还能解决一部分人群的看病贵难题;而它的利弊都很明显,关键是不断扬弃与创新,就像中医药一样,有所为,必定会让更多的人受益,最终造福全人类。
严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遐想着。
而此时伏小卓却是快速的走到了手术台旁的一个凳子上。
“伏医生,你怎么了?”看伏小卓的样子像是有些困顿,班海雯走来关切的问着。
“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伏小卓淡淡地说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刚刚手术太过专心,伏小卓累了?
还是针灸麻醉,伏小卓必须要用到自己的功力,功力用得太多?
都不是。
在这一刻伏小卓再度感受到了久违的治好病人后回馈的那种暖流!
对这种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大补的暖流,伏小卓早已经是遇到过多次的了,所以并不陌生,这才故作困顿的样子就地在这手术室闭目专心的吸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