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李元再也忍不住孺慕之情,两行热泪立时冲出了眼眶,挂念李坤有否受伤,李元当即展开神念向李坤探查了过去。
与高台约百步之远,神念之力轻而易举便在李坤身上探视了一番,让李元大感意外的是,李坤身上并无丝毫的伤痕,从神情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刑罚的迹象,难道公孙元提供的情报有假?
不容李元多想,只见高台的杨万千大喝一声,“李坤已然带到,兀那子,你可看仔细了,他可受过丝毫刑罚虐待?”
杨万千一声暴喝唤名,震得李坤心头一跳,差脚软摔倒在地,不过将爷所之言到底有何用意呢?李坤立时迷茫了起来。
李元自然知道李坤并未受到刑罚之虐,难道杨万千并不如公孙元的那般残暴?无数的疑问萦绕在李元的心头,不过重逢老父的喜悦压倒了一切,“爹爹!”李元大呼一声后便迅速向高台挤了过去。
周围士卒没有得到号令,人皆肃立不动,任凭李元如破浪一般向高台挤了过去。一动之下,李坤立时发现了儿子的身影,虽然相貌已然大变,但是血脉亲情却让李坤立时认出了李元,当即也嘶吼一声‘元儿!’两行老泪瞬间冲出了眼眶。
未及赶到高台,但听得噌的一声脆响,一道匹练也似的银光闪过,一柄雪亮的钢刀已然架在了李坤的脖颈之上。
拔刀之人正是杨万千,此人身高比牛铁匠还要高上数分,提刀横搁在李坤的脖颈之上,满脸都是狠厉之色。
李元大惊,当即止住了前冲之势。“杨将爷,既然我父未曾受伤,爷我便不与你等计较,此番作势却又为何?”
听得李元之语,杨万千紧了紧手中的宝刀,大声道,“兀那子,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此与本将爷话,你不觉得太过无礼?”
父亲性命悬于人手,李元心中暴怒如狂也只得忍气吞声的回道,“子乃李坤之子,姓李名元,你尽管叫我李元便是!”
“好吧,李元,我且问你,你父并未受虐,你这番咆哮军营,无缘无故伤我将领却又如何解释,你这般想来便来想去便去,置我杨某人于何在,置我大郑军威何在?”杨万千势若奔雷一般向李元吼道。
“这嘛却是可鲁莽了,在此向将爷赔罪!”李元一番思量,觉得自己太过孟浪,不过想要自己下跪行礼却是绝无可能,当即向杨万千略一躬身算是赔礼。
见李元有服软之意,但听得杨万千大声道,“男儿汉生于世间,行为举止当自省,岂有犯错之后一句道歉便能揭过之理!”
听得杨万千之语,李元恼羞成怒,当即大喝一声,“此营爷我闯便闯了,你却又待怎的?”
“又待怎的?你认为闯营之举乃区区事而已是吧!李元,老夫知道你有一身好武艺,对咱们区区士卒不放在眼中。但是,我且问你,李元,你可有家,你可有亲人!”杨万千对李元蛮横之态不理不睬,语气转缓,徐徐的问道。
“何人无家,何人又无亲人,难道有人还能从石头中蹦出不成?将爷此语问得忒是多余。”
“既然你有家,有亲人,我且问你,你的家可安否?你的亲人可安否?”杨万千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我的家人安否关你鸟事,臭老头,休得拐弯抹角,有话直!”父亲性命悬于人手,李元的心中早就心急如焚,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那么何人保你家安宁,何人保你家人平安!”杨万千一声暴喝便如晴空霹雳一般,气势瞬时攀到了峰。
听得杨万千此语,李元沉默了,校场上的数万士卒也立时默然无语,一股压抑的气氛在校场中弥漫,便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寂静一般。
“保你家安宁者,我大郑之军也,保你家人平安者,我大郑之兵也!”见众皆沉默,杨万千猛然大吼道,此人白髯虬张,怒目圆睁,一番话得正气凛然,顿时燃了场中数万士卒胸中的热血。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听得杨万千煽情的大吼,一众士卒顿时挺起了脊梁仰天大吼起来,每个士卒的脸上都洋溢着骄傲的神色,执戈顿地,一股庞大的气势顿时将李元的身影淹没。
杨万千抬手制止了众士卒的吼声,转向李元接着道,“老夫可有错,如果没有我大郑儿郎戍边拒敌,没有数万将士的马革里?,不定你家早已被他国所奴役了,召你父亲入伍卫国护家,可曾有错!”
“如此来,的确没错!”李元思量片晌,觉得杨万千之言并无谬误,当即正色回答。
“既是如此,你寻父之行本已错误,寻得你父后你却又怎的?”杨万千见李元接茬,开口追问道,“你想带你父亲离营回家?且不私自带你父亲回家已然犯了国法,军部行文通缉之后,天下之大却再无你李元家安身之处,亲戚九族也会大受株连。即使陛下开恩赦罪,但你良心可安?这一众儿郎凭什么要用血肉之躯去护卫你李家的安全?”
李元全凭一腔热血前来寻父,不过对寻得李坤之后做何安排却未曾想过,听得杨万千之语,始觉自己所行之事的确太过鲁莽,在杨万千的凛凛正气之下,李元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你仗恃勇武冒然闯营,伤我将领、犯我军威、乱我军规。领军之道当令行禁止,最重军规,今日内如果不给老夫一个法,且让老夫以后如何领军?”不待李元多言,杨万千咄咄逼人的追问道,“今日之事如果不给老夫一个交待,为了肃我军规,哪怕你有万夫不当之勇,老夫拼着血溅五步同归与尽也不会让你父子生离我营!”
“杀!杀!”听得杨万千嘶吼一般的咆哮,一众士卒纷纷应和,校场之内如同炸雷爆响一般声震四野,一股肃杀之气顿时直扑李元而来。
听得杨万千之语,李元低头沉思,深觉此人之言非是无理,半晌后才仿佛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一般一字一顿当即开口问道,“你想爷我如何交待!”
“我,只要你的一个承诺!”听得李元见问,杨万千略事沉思后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