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婉在一众修士的注目之中昂然站了起来,声音如同黄莺初啼,“玉婉别无异议!还请伯父饶恕百了师兄冒失之举。”
玉婉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索。但是听在百了真人的耳内,却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
听得玉婉此言,百了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人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失去了任何的思维之力,连宋阔撤去了加诸在身的巨大压力也恍若未觉。
“婉儿如此明白事理,老夫自不会亏待于你。以后与我儿相亲相爱,老夫倒不敢定能助你缔结元婴,但是百年时间内保你金丹大成倒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见玉婉行事果断,金元老祖看着玉婉的眼神也越发的满意起来。
听得金元老祖的保证后,玉婉的眼里猛的爆出一精光,脸上的笑容一时间也自然了起来,自顾自的走到宋阔身后与宋坚并肩站立其后。
“既然婉儿别无异议,那么老夫倒不便多加叨扰,这就带玉婉回山成亲去也,到时候鄙门当扫榻以待诸位火云道友。”宋阔见玉婉答应,不禁心情大好。
宋阔一阵狂笑后便假意呵斥起了宋坚:“坚儿,火云派便如同婉儿的娘家一般,还不替婉儿谢过宗主栽培之恩!”
一番客套熙攘客套之后,百了便眼睁睁的看着婉儿跟随宋阔父子离开了火云派的山门。看着宋坚得意的嘴脸与婉儿强作欢笑的容颜,百了真人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后便仰天摔倒在地。
婉儿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因为婉儿之事,百了深受打击,浑浑噩噩的大病了月余时间。百了筑基不久,根基还不稳固,心浮气躁之下连筑基期的境界都差掉落。
病愈之后,百了每当回想起当日之事,便觉得心如刀割一般,连修行的速度也大大缓慢了起来。
回想起婉儿当日的表情,百了却始终不能释怀。虽然婉儿表现得强颜欢笑一般,不过真人从婉儿的眼中却并未发现太过的屈辱之色,甚至还隐隐有一丝兴奋之意,难道听得宋阔保其金丹大成之事,婉儿也心动了吗?
一别六十余年,百了本以为两人再无相见之时,不意今日极度凶险之际却再次见到了魂牵梦萦的伊人。心情激动下,百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丝毫没有一个筑基期修士的风范,老头居然越越是激动,鼻涕眼泪抹得到处都是。
金猴听得老头哭诉,早已感到不耐烦,眼睛不断的向百了的储物偷瞟而去,半晌之后,感觉到匿形的神通即将消失之即,才不得不远远离去。
百了像一个凡人一般自顾自的絮叨了半天功夫才恢复了常态。见自己的衣袖之上已满是鼻涕眼泪,真人的老脸也是臊得通红。
李元早已将四下散落的储物袋捡了过来,整整齐齐的摆在百了真人面前。真人恢复常态之后立刻被这些储物袋吸引了心神,当即对储物袋逐一认主。
认主完毕之后,百了立刻用神念在储物袋中依次探查了起来。一番探查之后,百了真人脸上的笑容立时猥琐了起来,当探查完毕欧阳老者的储物袋后,百了忍不住放声大笑,想必此袋之中收藏甚丰。
李元见百了时而痛不欲生,时而又乐极忘形,不禁在心里将其狠狠的鄙薄了一番。保持淡定啊,百多岁的人了,不能表现得如此轻浮啊!
百了真人收拾完了储物袋后,法力已然恢复了大半。猛然惊觉此地还在厚土宗范围之内,心中暗骂自己糊涂之后,当即腾空飞遁,直直的往火云派的方向直飞而去。
一口气遁出了三百余里后已然是夕阳西落之时,遥遥见到前方炊烟袅袅,一阵晚风吹过之后,一丝淡淡的酒香远远的飘了过来。
百了今日法力消耗甚巨,而且身上受伤甚重,一路赶来已是疲累不堪。闻得酒香之后,百了更觉得心神疲惫无比,一丝凡念萦绕心间。
真人当即远远落地,带着李元与金猴往酒香之处急步赶去。绕过了一片翠竹之林,遥遥便看到了一座笼罩在炊烟之中的镇子来。
是镇倒不如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更为贴切,一条青石路纵贯镇而过,两旁修建着简陋的房舍,其中几座较为高大的房舍上挑着布帘写着‘客’‘酒’之字。
走入镇之后,酒香越发的浓郁了起来,百了的鼻子甚灵,一路上沿着酒香直奔一座酒肆而去。
酒肆不大,其房舍更是陈旧,房门之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一个残破的牌匾,上面的三个大字倒是写得飘逸无比“醉仙酒”。
推开虚掩的房门,百了真人与李元步入了酒肆之内。屋内只摆着两张方形木桌,木桌四下摆放着木制长凳。
两人一猴在一张木桌之旁坐了下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自酒肆后面的院子之中传了过来,“客官但请稍坐,人正在出酒,不能侍候。”
百了闻听此人正在出酒,便不催促,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转而向李元道,“此店新酒将出,此时酒味最佳,咱们来的还真是凑巧啊!”
“酒不是陈的香吗?为何真人新酒味道最佳呢?”李元大惑不解的问道。
“酒分新旧,老酒新酒各擅胜场。新酒刚出尚未沾染异味,其香味最为醇正,此时饮之乃饮其本源之香。陈酿久藏,其香逐渐散发,酒质发酵变化产生醇厚之味,此时饮之乃品其岁月之味也!”百了摇头晃脑的向李元道。
“客官真是酒中之仙也,此言当真道出了酒中三昧。人之酒历传五代,名为‘醉仙’还请客官品评!”一个粗豪的大汉自酒肆后院走了进来,此人手上提着一个硕大的粗瓷酒坛,满身都是四溢的酒香。
“来来来,新酒即出,快快为老夫满上。”百了真人听得大汉之言,当即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