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苏异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每次见到树莹和树倩二人都想多打听消息来,那二人话随意,但话涉及的内容却jǐng惕地加以限制,苏异爱恨不能,连冷月阁内的通道布局都没能搞清楚,想要逃离的计划也就没有一实质xìng进展。好在,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出现——估计是尹月姬对那关于沙山帮拥有八卦令的消息过于相信,或还在为这件事的真实xìng进行排查,才无暇顾及他的处境。
这些天,楚月怜“看望”苏异的机会猛增。
她几乎每一两天就来一次,每次都要苏异配合试药,苏异当然不配合。结果也正是楚月怜所需要的,她立即娴熟地动用长皮鞭,cāo甩着鞭子,jīng准地抽向苏异除了脸面之外身上其余疏于防备之处,每每都要打得苏异痛苦哼叫,直到人倒下才罢手。
楚月怜对苏异的每次施刑都恰到好处地避免他受到重伤,以便能常常进行“驯服”活动,最终达到迫使苏异就范的目的。
这个女子为她的所作所为越发感到振奋的同时,另一人的眼睛和内心却积攒着仇恨。
面对楚月怜反常的“教训”,苏异没道理感激她的手下留情。
他使用重剑防御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抽打之下屹立不倒的时间越来越长。楚月怜的抽打力度也跟随着加大,但苏异很快就做出调整,使重剑能快速做出防守的区域更大。
到最后,楚月怜总要花更大的力气来教训苏异。她在闭功状态之下,想要把苏异抽到倒趴下也不再那么容易。但是,苏异的积极反抗更加激起了她的征服yù。她总是不客气地出手,每次把苏异抽到体力耗尽、倒在地上,她也已是满头大汗,累得喘气,脸上兴奋之sè更是浓郁。
苏异见楚月怜享受之状,心下纳闷了。这个疯女人,难道非得要把他收服了才满意?
“楚圣姑,我劝你不要枉费心思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开我!”这天又见楚月怜一脸兴奋地出现在眼前,没等她开口,苏异干脆先将路给堵上。
经过这些天和树莹树倩的交谈,苏异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炼药的信息。
冷月阁现有的药方并不多,所以才通过发动广大弟子探研新药方来解决药方的问题。
药方来之不易,对于某一品级的炼药师,通常都要经过几十次乃至上百次的试验才能获得一个同品级的药方。所以药方对于炼药师来极为珍贵,在市面上,只有少数药方的价格和依它所制出的丹药本身等价,而大多数情况下,药方都比相应的丹药要贵,比如一品宝物下品灵药的药方会被当作二品宝物来对待。
为了新药方的产生,一般都得浪费不少宝贵的药材,这明显就是一项烧钱的活动,要不是试制新药的本身对功力的提升大有帮助,这样的浪费还真不值得。
而为了减少药材的浪费,试药是一个很有效的环节。接照冷月阁的作法,作为药奴的人最好是那些心甘情愿配合主人试药的人,因为试药的部分效果,由试药者出来,或自身运功的体验更为真切。对于药方的改进,药奴提供真切的体验信息十分重要。
了解到这些情况,使苏异对于摆脱困境有了新的想法。他不相信楚月怜会一直和他这样子耗下去,他的想法是:只要他不配合,他就永远成不了她的药奴。
“哟!贼,你好像对我怀恨在心啊?”楚月怜轻松道。
“那是当然,我恨不能将你这个疯女人弄死一百次!要是你试试每天被我抽打,看你恨不恨?”苏异直言不讳。
“呵呵,那也得等到你有那本事才行……”楚月怜笑道,“其实,这也好玩啊,你不觉得吗?”着,她的眼珠撩人地转动,其中含有异样的情愫,令苏异看了也要心下为之感叹。
要不是她之前的恶劣印象,以她的俏脸,和轻盈飒爽的美态,一定会令人为之叹绝。
苏异只是一眨眼,那个美艳的女子形象便在他的脑海里飞逝而去了。
“好玩?你当然觉得好玩了。如果你是武徒或武士,本公子敢保证,你一定不会觉得好玩的!”苏异轻蔑地看着她,紧抓重剑的手隐隐发疼,恨不能立即将重剑甩向铁栏,冲向这个美艳与恶毒兼具的身影。
他没出手,主要是想到对一名武杰出手,风险太大,而且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不是要苟且存活,而是要忍辱负重,因为他还有更大的责任要去完成,苏家还有一千多条冤魂等着他去安抚……
似乎受到了苏异情绪的影响,楚月怜睁大眼睛看着苏异的脸,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一怀疑。她不言语,仔细品味苏异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手段就一起使出来吧,也不必再找什么借口。我不愿意配合你,你硬要我试药也得不到效果。我苏异自从出生之后就已得到过很多的荣耀,也已尝到过不少痛苦,再加一痛苦也无妨。”苏异摆出了受死一般的姿态,出了设想多时的话来。
这是以进为退的策略!他当然不愿一直挑战楚月怜,毕竟对方还有武杰强者的资本作为后盾,如果把她惹大了,一旦释出功力来,就真的不好玩了。
“贼,你现在可以不用帮我试药,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饶了你。”楚月怜似有所思。
“什么事?”苏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以为自己的策略已出成效。
“我们冷月阁过两天要举办每年一次的房奴大赛。我想让你去参赛,但只许赢不许输,还有不准泄露你的身世真名,你愿不愿意?”
“那样的话,我以后就不用给你试药了?”苏异已是心动。
楚月怜:“如果你能胜出的话,这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再强迫你来试药。”
苏异又问:“什么是房奴大赛?”
经解释,他才知道这“房奴大赛”原来是冷月阁中十分有特sè的、兼具娱乐和淘汰老弱病残药奴两方面作用的比赛。
苏异这些天在楚月怜的鞭打之下,使用重剑的防守水平已大有长进,他对自己和同阶层功力者的武斗更有信心了。正想找人来练练自己的武斗经验,等问明了比赛规则可以使用兵器,便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两天,楚月怜又让树莹和树倩来讲解比赛过程中要注意的事情,苏异对整个房奴大赛有了更多的了解。
冷月阁中所有弟子都是女子。而所有“药奴”一律为男子,特别是那些声名恶劣的男子更有可能被冷月阁弟子捉来,从单纯的奴隶身份驯成合格的药奴。武师功阶以上者才有资格获得单独的住房,同时获得圈养药奴的资格,这两件事连起来,药奴也被称为“房奴”。
每天夏秋之交,冷月阁都要举办一次房奴大赛,届时各房的奴隶都得参赛。
每位房奴都要接受一场和同阶层功力或以下者发出的一场挑战,以及向同阶层功力或以上者发出一场挑战。在比赛中,参赛者可以第一场拼命将挑战者杀死,但也会冒着在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被自己所挑战的人杀死的危险。或者,参赛者第一场比赛向人发出挑战,如果首场比赛中过于拼命,也会冒着第二场比赛被挑战者杀死的危险。
但是,在任一场比赛中的失败者,则更有可能立即被自己的主人杀死。
冷月阁中有资格拥有房奴的弟子,若在平时杀死自己的房奴,按门规得一年之后才能引进新的房奴,但若在房奴大赛中杀死自己的比赛失败的房奴,立即可以从外面引进新的奴隶。所以,房奴大赛,又是一场杀奴大赛。那些急于想替换掉自己房奴的主子,正好通过这样一场大会来成全她们的心愿。房奴们能做的,只有全力以赴,决不轻易罢手或投降,以免激怒自己的主子,引来杀身之祸,或正好给他们的主子逮着了除掉自己的最好机会。
另一方面,各房弟子以灵药为赌注,赌自己的房奴胜出,这更增加了房奴大赛的激烈程度。
赌局的输赢只是娱乐,算是事,面子问题却是大事。
对于某些和主子有多年感情的房奴,若是在接连的两场比赛中都输掉而不被主子杀掉,则会引来其余同门的非议和嘲讽。身为外面人们所尊称的“圣女”,圣洁之身,或是圣洁之举动,对于冷月阁中诸弟子尤为重要,她们也认定自身是圣洁的代表,所以为了避免非议,有时候,主子们也会为了脸面而选择忍痛割爱。
总之,房奴大赛对于冷月阁诸位弟子来是一场别有趣味的比赛,对于众房奴来则是一场生死噩梦。
……
两天之后,在冷月阁东边一处可容纳千人观赛的大广场,房奴大赛正式举行。
苏异来到这满场摇曳着美女身影的热闹比赛场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作为冷月阁重要的年度大会,房奴大赛的参与者,限定于猎奇心理还比较浓烈的四十岁以下的弟子们。当然,真正的参赛者,是这些年轻弟子的房奴们。那些还没有自己的奴隶的弟子们也都来加油助阵,同样满怀激情。
这些年轻弟子,一个个身着洁白长衣,都是青chūn洋溢,姿sè非凡。一眼扫望,这样的年轻弟子,也有七八百人吧。苏异想到,这么多年轻女子,却都要一生投身于冷月阁中,终于不嫁,还要对世间男子保持着一种天生般的敌意,多可惜啊!
正当苏异感叹时,忽然一声呼喊传来。
“圣女驾临!”
全场近千人,原本闹腾地场面立即肃静,除了七名圣姑,其余人等都齐刷刷地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