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醒醒——”
一个声音在苏异的耳边叫唤道。
苏异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猛然睁眼。他看见楚月怜正蹲在牢房边,隔着铁栏关切地看着他。
“醒来了?听我师父来过,你没事吧?”楚月怜好奇地问道。
“哦——”苏异动了动手脚,仍能感觉到一身的酸疼,一下子想起自己会不会已成为废人,立即坐稳,运起功力。
一股清新的气流吸入鼻中,苏异兴奋地感受到体内旋转真气的游走,再看腰间两指宽的白sè真气带,大松了一口气。他顺便运功检查一下自身的伤势,发现只是受了些伤,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收了功。回想起被摔向内墙的一刻,苏异估计是尹月姬使用了巧妙的手法手下留情,不然以他这功力,必成重伤。
“yín贼!问你话呢,快回答!”楚月怜瞪眼道。
“你尹阁主吗?没事——就是她老人家看不惯我,所以对我这个的武徒动了刑……”
“师父她是不是要追问你那块令牌的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哦!对了,一定是你把令牌交给了她,接着才会把我劫来冷月阁的!”
苏异突然想起整件事情的过程,认定冷月阁摆出九位武灵“迎接”他这位特殊的来客,应该早有准备。那么,楚月怜在焦家赌场相救之事,也可以成是“劫”的了。
“明明救你,你敢我们劫你?”楚月怜眉毛一竖,站起身来怒声道。她嘴上这样,却是心虚,原先她也以为苏异身份的特殊才引起尹月姬的兴趣,现在被苏异这样一,感觉师父像是有预谋的。
“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关起来?快把我放出去!”苏异也站了起来,强烈地提出要求。他心想楚月怜既然是冷月阁中地位比一般弟子要高的直传弟子,关于他的人身zì yóu应该有些权力吧。
果然,楚月怜并没有她不敢或不能之类的话,她一口咬定:“我救你一命,你就该做我的奴隶!”苏异听了,这才确定,原来她在魔林天地井的山洞里那一番关于要他做奴隶的话是玩真的。
“你们师徒二人都是一个德xìng。有谁救人一命,就要让别人做奴隶的?”苏异继续挖苦道,“如果到哪天你救的人反过来救你了,你岂不是要做奴隶的奴隶?”
“那不可能!”
“楚姑娘,如果你硬要我做你的奴隶,我不愿意,那是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呢?再了,如果早我知道被你救一命就要以奴相许,我可不愿意被你施救。不管怎么,你都是在强人所难。如果你觉得我欠你一命的话,你尽管拿下去好了。”苏异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此时更是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模样。
“你——”楚月怜自觉理亏,不知如何理论,最后咬牙狠声道:“你倒很能!哼!就凭你在山洞里做的事,你就该做奴隶!”
听这话似有难言之隐,苏异抬头见楚月怜脸sè变得不太正常,才要张嘴问他做错了什么,便想起看到楚月怜裸-身的那一幕……
“哦——”他无奈地想要做出解释,“你是,那时我在山洞里的无意……”
“你再我就杀了你!”楚月怜作状摸向腰间,准备亮出斩月双刀。
“不是——那个,圣姑,那是误会……”苏异想要解释什么,见楚月怜气得脸sè微红,只得识趣地闭嘴。
但楚月怜腾起的怒气并未消去,她篡紧粉拳,狠狠地砸在铁栏上!
看到这一幕,苏异这才知道,原来看到女子的裸-体真的会引来很大的麻烦。或许,不是看到女子裸-体的问题,而是被她发现自己真切的看到了,这才是大问题啊!
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意中发生的,而且又过了好几个月,她怎么还当回事呢?
市井之中,早就有“占便宜”这一法,难道这就是占便宜了?转想又不太对劲。为什么男人看到的是占便宜,而女人看到的却不是?这太不公平了。
苏异心中一时涌出多种想法。回想往事,在多种想法的支持下,并不觉理亏,也没有丝毫的良心上的不安。此时,又回想起那一幕,还会和以前偶尔回想一样,不由地暗暗赞叹:真是一具完美的身体!他可没想到:正是两人对于那一幕回味的感受的不同,才表明何谓“占便宜”。
楚月怜正当愤慨之时,恰恰一眼瞥见苏异思索的神情下转而流露出不屑的、又明显带有几分得意且不失yín意的表情,一下子将她内心中压抑多时未得释放的怒火掀开来!
“你这个可恶的yín贼!”楚月怜气得浑身发抖,“我杀了你!”
被怒气腾腾的声音惊醒,苏异怎么也想不到,只因他不合时宜的表情而直接引来了一场灾难!
他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那个被燃了的愤怒的美人两步跳到牢房外边一侧,刷地抽出一根黑sè的长皮鞭。然后,他无辜地看着那皮鞭啪地飞上身来!
“圣姑,你这是干什么?”苏异闪避不及,立即挨了火辣辣的一鞭。
“干什么?你自己知道!”楚月怜刷刷地将皮鞭甩入铁栏内,虽受铁栏的一些影响,还是准确无误地一次次拍在苏异的身上。
苏异运起六段武徒的功力,在这狭窄的牢房里怎么也逃不开。这牢房的宽度和深度像是为长皮鞭设计的,任凭苏异怎么闪避翻滚,也逃不开皮鞭抽打的范围。
楚月怜没有释出功力,闭功之下也相当于武士的功力水平。武士鞭笞武徒,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
牢房里,一次次沉重的啪啪声响起。苏异忍不住低声嗷叫,看着身前一道道血红的鞭印,他心中慌乱,生出越来越多的恐惧来。既便是面对尹阁主,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恐怖感。
而楚月怜,抽打几次之后,脸sè上怒意消减了下来,开始享受这样的场面。
苏异不愿求饶,只在心中积攒着恨意。眼前的女人,已经发疯了!每一鞭拍下来,都下足了劲,恨不能把人往死里打。以苏异那微薄的功力,如何受得了这虐待?他没有真气护体,这样的对抗撑不了多久,人便倒下了。
地面已是血迹斑斑。苏异一身衣服被抽得破烂,模糊的血肉和衣服碎沫揉在一起。
终于,楚月怜住手了。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她便离去。
苏异躺倒在地上,感受着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心想不会受了重伤吧?他忙挣扎着坐起运功疗伤。费了半天功夫,又累倒在地。
看看天sè,已是夜晚。
院落外边的光芒散shè到牢房之中,依稀映照到地面上的一片血迹。
“真是个疯女人!”苏异心下骂道。他扭动着身体,感受着身体好几处传来的疼痛。经过半天的自行运功疗伤,他已确认自己受了内伤,得功力更强者的外在辅助方可治好。
一天之内,接连遭受冷月阁师徒二人的欺辱,真是倒霉到家了!
抬头看着这个yīn暗的牢房,他不禁叫苦:难道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不可能。他的手中还有尹阁主想要知道的东西,他还有机会。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下一次机会,别上悲哀再次上演。
想着想着,苏异对前景又涌起了信心。
“冷月阁虽是一方强门,但怎么也得看在青云园和苏家的面子上,不会对我一直这么过份吧?等楚月怜的气消了,事情就好办多了。”苏异心道。再联想到尹阁主的“手下留情”,苏异更是看到了光明。
最后一个心结还是重剑的问题。苏异知道,只有重剑和残风诀,他才能保持快速恢复功力的势头。少了重剑,他也没办法使用残风诀,想要恢复到原来的功力水平,还不知得等到什么年月才行。
至于药奴一事,如果像树莹的那样,身为武徒可以暂时不用去试药,那么挂着个奴隶的名头倒也无妨。
经过一番思虑,苏异最后得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取回重剑。这样想来,他只觉得一身轻松多了,就连身上的伤势也已显得不那么重要。
还有一个令他心烦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衣服破损多处,里面藏着的各个宝物随时会掉出来……而且,受了重伤,身体对于冷热的感受变得敏感多了,不经意间,已是连连发了几个冷颤。
蓦地,一片明的光线传来,打断了苏异的思绪。
抬头一看,却是树莹和树倩二人走了过来,苏异心中地欢喜了一下。对于这两人,他的印象不错。当然了,这样的印象是建立在和其她人对比的基础上。现在,冷月阁的人,对于他来,是敌是友还不足下定论。他曾受楚月怜形象转变的冲击,在他心中,对于印象好的人,还是生出距离感来。
“贼,你怎么这么惨啊?是不是不乖了?”树倩手持月光石,远远地看到苏异便笑道。
苏异无语。
“这衣服,你先披上。”两人走近,树莹递过来了一件衣服,可怜地看了他一眼。
感激地接过衣服,苏异立即披到身上。他看向二人的目光,和以往已有所不同,少了不驯,而多了些异样的惊惶。
“贼,你怕了?”树倩轻笑道:“告诉你吧,做奴隶,如果不乖的话,会常常被抽打的。几乎所有刚做奴隶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还有些时候呢,就算听话,也会被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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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人在火车上,开始改到晚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