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阔怒道:“阿雷,凡事都讲究长幼有序,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老大身负大风族未来,不可轻易涉险,剩下的人我最大,自然应该我来。”
几人还要再争,秦易沉声道:“此计既是由我提出的,自然该由我执行。此事要想完成,必须要有绝高的功力,这里论修为,论神魂之强,你们几个加起来也抵不过我,况且我有神龙血脉护身,就算那宝物真有如斯威力,也未必能奈我何。”
话锋一转,又说道:“你们若是不敌,落到了对手手里,还免不了要我来相救,我能穿梭空间,就算果然敌不过,逃走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这一点你们却是没人能比。”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自然是无可辩驳,赢月儿趁着众人不备,悄悄拉住秦易的手,轻声道:“这个给你,一定多加小心。”说着松开手,转身跑到了一边。
秦易只觉手中的物事光滑清凉,已经知道必是太阴神珠,这神珠如今已经是赢月儿性命相关的宝物,平素都是收在体内的,如今却送到了自己手上,真要是受到损伤,赢月儿也必定会受到同等伤害。情知如果不收下,赢月儿必然不会答应,冲着一边的前者笑了笑,表面上珍而重之地将之藏在怀里,却趁着她不注意,把神珠收进了储物护腕之中,打定主意,绝不使用这宝物,以免其有半点的损失。
目送着众人走远,秦易回过身,冲着风贤点点头,后者会意,抬手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箭,射向空中,同时叫道:“兄弟们,和这厮拼了!”说着提刀向秦易砍来,余下的那些守卫都未曾被夺舍,也是风贤的心腹,此时得了吩咐,纷纷装模作样地大呼小叫,拎着兵刃冲上来。
秦易手一挥,一股莫大的力道脱手而出,随即分作十余股,撞在风贤等人的身上,当场将他们打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不止。随即喝道:“看在同族的份上,我也懒得和你们这些杂鱼计较,如果再不知死活,休怪我手下无情!”
随即提声长啸道:“风狂老儿,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便在这山下见一个打一个,伤了杀了你那些徒子徒孙,可不要怪我!”声如雷鸣,方圆数十里内,清晰可闻。
大风城虽然一半的人被夺了舍,实力却未损分毫,风贤的信号箭一出,山上早已经有了警觉,待到听到秦易这一声巨吼,顿时就炸了锅。只听一声怒喝从上面传来:“好大的口气,先过了我这关再说罢!”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如流光急火般从山顶直冲而下,转瞬就到了秦易身前,一道耀眼的剑光蓦地在空中闪现,迅猛无比地向着秦易刺来,凛冽的剑芒里,无穷的杀气充溢而出,直冲人的心神。
这一剑,一往无前,惨烈、勇猛、霸道,虽然只是一击,却如同无数人马一起向秦易发起冲锋,让人不用自主地感到心胆具寒。
秦易自然不会被这区区杀气所慑服,但这一剑的意境,居然和自家传承天机圣者的战狂诀相近,却是让他多少有一些惊讶。看看来人,正是当年的老熟人,长老会四位大长老之一的风扬,眼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激赏之意,不闪不避,直直一拳对着那剑芒捣出,同时大喝道:“无知小辈,滚到一边去!”
这一拳虽然只用了三成力道,却依旧不是风扬这二品巅峰的存在能够抗衡的,滚滚的拳风在空气中带起一股热流,裹挟着风扬,连人带剑倒飞出数十米外。
大风族中多得是识货之人,秦易那一吼惊天动地,显现出来的修为绝对在一品之上,况且其口口声声向风狂挑衅,如果不是与之同等的存在,谁有这样的胆量?因此最先冲出来的,都是族中修为最高的长老会成员,只是这些人谁也没想到风扬会那样暴躁,居然直接就从半山腰跳下去玩命,更没想到他一招便败落下来。
风敏一向和风扬斗惯了嘴,私底下的交情却最为深厚,眼见老友飘飘悠悠地飞上天,而后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生死,当时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风昧一把按住,喝道:“风扬没事,只是被制住了行动能力,你们都不可妄动!”随即越众而出,向秦易走来。
他是这大风城中,四位大长老之首,也是大风族仅次于风狂的辈分最高之人,虽说眼下大风族不少人都被夺舍,但在主事的风火未到的情况下,在明面上依然要以风昧为首。大风族秉承秦法,讲究的就是令行禁止,风昧下了命令,其他人纵然心中不愿,却也只能从命。
秦易冷眼旁观,见来的这些人,都是三品以上修为的长老,其中只有三分之一的神魂透着异常,心知那图恩的神魂果然没有说谎,这些长老们修为精神,却是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夺舍的,也自放心了不少。眼看着风昧走近,冷喝道:“风狂在哪里,为什么只派你们这些小辈出来?莫非不敢见我么?”
风昧和秦易当年也颇为熟识,但后者刻意运功,改变了脸上一些微小的轮廓,却是让整个面目看起来完全不同,故此居然没有认出来。听到秦易之言,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风狂老祖正在闭死关,已经隔绝了五感,除非事关我族的生死存亡,否则绝不会出来。”目光一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风贤等人,还有被制住穴位的风扬,又说道:“前辈想来也是我族之人,敢问高姓大名?有什么事,还请到城中相谈。”
秦易外表虽年轻,但修为高深者多可以改变面貌,让自己永葆青春,那一身厚重浩瀚如同山岳大海一样的气息却做不得假,因此风昧居然毫不怀疑地以前辈称之,言辞间,更是显得谦恭有礼。
秦易摇摇头,说道:“我当年发过誓,不打败风狂,绝不用昔日姓名,也绝不踏进大风城半步。风狂老儿就算是闭死关,你们这些人也必定有紧急联络之法,我今日就在这里等着,他若是不出来,大风城的人,就一个也别想出门进门。”
风昧听他的言辞,显然是当年和风狂有恩怨的本族前辈,能够有胆量回来对阵,其修为也绝对不会比当年闭关之前的风狂差到哪里,越发地不敢得罪,面露难色道:“前辈……”
刚说出两个字,只觉得眼前一花,秦易的身形已经分化出十数道淡淡的影像,出现在长老会的人群中,专拣那些被夺舍的下手,顷刻间就制住了一大片。随即消失,再度出现原地,说道:“这些人就是人质,风狂一日不出来,我便一日不放他们,三日不出来,我就废去其中一人的功力,以后没延迟一日,我便再废一人。”
这些人都是大风族的精英,修炼到三品以上,哪一个不是用了几十上百年的时间?真要是功力被废,实在是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风昧道:“前辈也是我大风族人,何苦……”
话未说完,只见秦易双手齐出,一道狂风应手飞出,裹挟着风昧的身体,直冲进身后众长老之中,接着连同这些人一起,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带动着,向后飞出足有千余米才落到地上。秦易的右手向后一挥,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在那些被制住的长老身边,随即化作一道急速旋转的旋风,带着众人,飞落到秦易身后,整整齐齐地躺做一排。
这一手功夫,顿时让所有未被制住的长老倒吸了一口冷气。风昧脸白如纸,沉声道:“此人如果真想杀我们,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眼下这样做,显然是手下留情,我等若再不知好歹,恐怕这位前辈未必就会有如此耐性了。”
目光一转,看向已经恢复常态的风敏——四位大长老里面,风烈外出游历,风扬被擒,眼下却是只有他两人能够主事了——说道:“此事干系重大,只怕真的要联络老祖出面了。”
风狂闭死关之前,虽然留下了联络之法,却只有在事情紧急时才能使用,而这事情紧急的认定,却必须至少要族长和一位大长老,或者至少两位大长老共同认可才行。
风扬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道:“不必联络了,我已经来了。”扭头望去,却见风狂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前数十米处,正面沉似水地看着山下,在其身后,赫然是眼下代理族长之职的风火。
再说秦易,眼见得风狂出现,不禁扬声大笑道:“风狂老儿,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来来来,你我今日再大战三千回合,我若输了,从今以后再不踏入大风族领地半步,你若输了也一样,你可敢迎战?”
风狂叹了一口气,身不摇脚不动,转瞬间已经跨越千米距离,来到了秦易面前,说道:“你我斗了千把年,难道还不够吗?昔日武祖麾下的地品,如今只剩了你我两个,已经是我族最后的倚靠,为何一定要分出高下?你若肯罢手,这场比斗,我认输就是。”
秦易愣了一下,似是未想到对手居然会主动认输,随即大笑道:“谁要你让我,千余年不见,你怎地反倒变得废话连篇起来?先吃我一拳再说!”
说着话,不由分说地就是一拳打去,看似平淡无奇,然而就在拳头出手的同时,观战的长老会成员却只觉身边的空气一滞,自家仿佛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泥潭之中,一举一动都吃力无比。不仅如此,那拳头上似乎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心神就如同被黑洞吸引一般,情不自禁地向那拳头上投去。一个个不禁大惊,急忙屏息凝神,却是再也不敢看那拳头了。
身处千米之外的长老们尚且如此,作为首当其冲的对象,风狂更是能够感受到那拳头上蕴藏的可怕力量,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一波、波无形的劲气迅速向外播散着,化作一个坚固的力场,随即又开始向着身边收缩,待到快要贴近身体时,又猛然向外扩展开来,在达到十余米直径的时候砰然爆裂。
这一收一放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无边的劲气随之向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用去,风卷残云一般将秦易拳头打出的力场搅得七零八落,再也无复之前的威势。秦易也不惊异,暴喝一声,又是三拳如奔雷般打出,三个天地灵气凝聚的巨大拳影出现在空中,向风狂落了下来,下降的过程中,无数的灵气不断汇聚,使之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如同三座小山一样。
和之前那充满诡异凶霸意味的攻击相比,这三拳并没有太多花哨,依靠的只是单纯的力量速度,但也惟其如此,才显得更加难以抵挡。从不同方向袭至的巨大拳影,每一个挟带的力量都至少超过了百吨,哪怕只是被其中一个擦上一点边,也足以让人在转眼间粉身碎骨,速度更是快如流星闪电,已经超出了人的肉眼能够捕捉的极限,在外人看来,只是刚一出现,就已经飞快变大,并在顷刻间到了对手头顶。
风狂大喝一声,双掌急速地拍出三个巨大的掌印,毫不避让地迎上了三只巨拳,随即双双爆散开。狂风乍起,散溢的力量余波在空气中带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迅速向外围席卷开去,所过之处,不管是草木岩石,全都化作了飞灰,千余米外观战的长老们也被逼得又退出数百米才能稳住身形,那排列在秦易身后的一众长老的身体却毫发无损。直到这时,一阵如雷霆般的声音才从那拳掌交击之处传来——两人力量余波的扩散速度,已经超过了声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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