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渊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只是与那已是以极快速度在天地间散开的光芒相比起来,到底也还是差了些,这些个光芒甚至可以吞食秋离渊用力量造出的空间通道,幸好有他不停往里面注入力量,才使得这里没有真的被吞食掉。
知道眼下只是看自己能否坚持下去,秋离渊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如同他同意与拉尔忒弥斯联合一样,虽是有云揽月的关系,但任谁也知道,他更是想要保全妖族的有限实种群,原本进行的也还算顺利,但只当他看到司徒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他就已知道,这次事情自己怕很难成为胜利那一方了。
拉尔忒弥斯这时候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显然并没有打算留手的意思,不管是己方的人,还是与自己合作的秋离渊,在她看来都不过是一样的存在,如果有能力自然可以生存下去,如果没有能力,就只能去死,毕竟她现在在这里的原因已不仅仅是‘父神’的意愿,她更是代表了冥冥之中的那个意识,天地大劫是要经她之手来完成的!
“哈哈哈……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竟然还妄想要反抗,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天地意识是不容反抗的?‘规则’的力量并不是站在你们一边的,而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因为我本身就能代表了‘**’,而且会去遵守‘规则’力量,它需要的其实是我这样听话的人,你们这些想要借助‘虚’力的人,它都恨不得亲自把你们除掉,又怎么会保护你们?一切就都在今天来个了结吧!”
拉尔忒弥斯不管散到四面八方的光芒越发闪亮,只是又抬起手发出道道好像雷光的光芒轰击向艾丝翠德,从上面漏出的力量击打在周围没有任何防护力量的大陆上,每一击都能击出一个深坑、宽沟,如果用灵觉去看不难发现,这些个坑沟并不只是一般的破坏,在其中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个力量竟是轻而易举的击穿了大陆。
大陆之伤!
在拉尔忒弥斯这般破坏的同时,天空中那些金色的云中也是射下了不少同样光芒,不论是打在什么事物上,几乎都如同拉尔忒弥斯的攻击一样的效果,本来极为平整的大陆不过很短的时间就已变成千疮百孔。
每一道光芒的落下都意味着一些个生灵的灭亡,同时也对大陆的根本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可奇怪的是,不管这些个破坏有多大,‘规则’的力量也都好像没有心思去管拉尔忒弥斯,只是任她在那里胡作非为。
“这就是所谓的天地大劫啊,灭世,再重造,啧,真是让人想骂娘,平时我们对大陆稍造成的影响大些,就能引起这家伙的注意,这些个鸟儿人它就完全不管,只因为是它所指定的‘执行者’,这样也能算的是公平?这就是所谓的‘规则’所谓的‘正义’?”周先生站在金鳌岛上,身后是他的两个师弟,只有这三人所在的小岛却是那些雷光唯一没有轰击到的地方,整个东海也是一片雷光电闪,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只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按说拉尔忒弥斯已做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有些事情实在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实非不愿、只是不能。
早在‘灭世之光’降下之时,在大陆上那许多的超然存在就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困住,这好像是‘规则’力量的力量,比较起‘规则’力量更多了许多毁灭气息,感觉中只要他们稍有反抗,怕就会立即被彻底毁灭掉,再没办法在大陆上留下哪怕一丝余念。
如果值得去争一下、抢一下,如周先生他们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要是明知道反抗与不反抗都是一样结果,那他们再要想去做什么,就不得不先考虑一下了,毕竟要是现在不轻举妄动,待天地大劫过后,他们还有机会翻盘,要是做了无谓的牺牲,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
“您又输了呢。”
“呃……确实,又输了啊。”百华山‘浩天殿’中,老道听了梦萝的话,才把目光从高处收回来,显然这大殿的穹顶也挡不住他的目光,早在很久之前,他的心思就已不在面前的棋盘上,而是看向整个大陆这块大棋盘上。
“放心好了,有他在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下一量劫的时候,恐怕您就只能当配角了,呵呵。”梦萝像是猜出了老道的心思,微微一笑道。
老道也是听了她这话,才收回了心神,待见梦萝微笑,他也是露出一丝苦笑,不过也只是眨眼即逝,“不去管它,不去管它,反正只要不要让那些鸟人得逞就好,不管怎么说,这些个家伙要真掌握了这界,要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到时候免不了就是许多麻烦,让他们得次便宜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如当初师祖所说,‘有教无类’本就是万法之一,实是不该把天下大道想的那么片面。”
“正是如此,您总算是明白了呢。”梦萝听了老道的话,眼中也是笑意更盛了许多,宇儿摇晃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梦萝,一会儿又看看老道,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机灵模样,只是却也能看出来,现在他们俩说的,他是真的听不明白了。
……
虽然在这一刻没人来阻止拉尔忒弥斯,但她却已成功的吸引了各方的关注,不管是怎样的说法,那些人都没办法在这时候出手,现在还有能力制止她的也只剩下了一个人。
“嘿,你难道真的以为‘规则’的力量看中了你,你本身还掌握了‘**’的部分力量,就能够真的在这界无敌了?”
围住司徒的光茧中传出声音,接着只是轻轻一颤,那原本看来极为厚实的光球就已碎开,同时更有一只巨大光手在艾丝翠德城上拍打,把一些个靠近了艾丝翠德的光芒都给打到了一边,然后才又化为光罩、结界一类的事物顶在上面。
司徒的再出现在众人面前,非但一点儿伤也没有,反倒是身周已多了两件事物环绕,一个青黑小塔与一个琉璃七彩的小塔。
青黑色的自然是‘昊天塔’,其中正好为四方神兽把持,琉璃七彩的那个不用说,正是‘虚妄塔’,里面镇守的却是之前那老者,现在的他才真的成为了器灵一样的存在。
要是没有这老者的话,司徒也可能收了这宝塔,可那样一来要耽误多少时间,付出多少代价,就不是司徒能够算得出的了。
‘虚妄塔’认主其实并不复杂,甚至还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简单到只要任意一个人到了它那里,都可以十分轻易的得到它,只是却要付出一个代价。
这东西本就是‘虚’物,更是可以操控‘**’,是这一界所有负面的代表,威力只是它所拥有的一方面,更为重要的还是那些妄图掌握它的人是否有能力驾驭它。
对于‘虚妄塔’这东西,只怕除了司徒外,就只有那老者最为熟悉,也可以说那老者比司徒对它的了解还要多许多,毕竟他已是惦记了它无数个岁月,如果不是前次有‘规则’力量捣乱,恐怕他该是已经掌握了这塔。
想要掌握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其实就是沉沦在‘**’中,把人所能拥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都培养到最大,然后贡献给它,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出卖灵魂’!
要不是有那老者在,司徒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怕也要是把原本有机会‘合道’的三个灵识分开,取其中那道专修魔、巫功法的出来,把它交给‘虚妄塔’。
那样做的话能否成功且不去说,就是少了那一道灵识,司徒是否还有机会修炼出它都是未知,幸好最关键时候,那老者以生魂身份自愿投进塔中。
‘虚妄塔’自然不是任谁的生魂投入进去都可以,也只有那老者本就对它极为了解,这才能刚好克制住它,在进塔的前一刻他也早已对司徒有过嘱咐,怕的就是进塔后再不会有神志存在,一早便已做好了准备。
‘**’虽然强大到几乎无法破解的程度,但如老者生魂现在一样,失了所有神志,已可以说是无欲无求,自然再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司徒一早就按那老者要求,在其身上下了类似于契约的管制,完全控制他的同时,也就等于是完全控制住了‘虚妄塔’。
可以说是在那些个大能走后,就从未有人能一齐掌握这两件器物,‘虚妄塔’更是从未有过现世的机会,这无数岁月下来,它们吸取的都是这一界中最根本的两种力量,其强大程度怕是早已超出了当初把它们安放在这大能的想像,也可能是他或他们早已想到,只是却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因为比较起来的话,在当时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
恐怕在他们当时都未能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人能同时掌握这两个宝贝,不然也不会一向精准的预言失去准确性,不只是没能准确预约到司徒的存在,更因为他的存在,使得天地大劫的发生时间也都有了差错,也许十年在一些大能存在的千百万年岁月里不算什么,可这差错要是出在天地大劫上,就让人很难以想像了。
司徒这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物就这样站在空中与拉尔忒弥斯相对,其实不用说话,两方就都能感觉到对方给予的压力,司徒虽强,现在更有双塔在手,可对方毕竟还有个‘神’的身份,她力量是否能完全被司徒克制住也真不好说。
“收手吧,如果你能退一步,不再参与这次天地大劫的话,我保证会给你条生路,你们好不容易才降临到这界,有时间不为自己的事情去忙碌下,非要听那个什么父神的,你不觉得有些吃亏吗?你说所有人都有‘**’,那你们既然标榜是生灵一支,该也一样有吧?你总不会说自己是的‘**’只是完成‘父神’的命令吧?”司徒好一会儿才收了脸上表情,换上了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看得出他该是说的真心话。
拉尔忒弥斯也没有想到,司徒竟不直接动手,反倒在这时候还想要劝自己,因为她能看出,司徒并不是害怕了自己,只是真心的不愿意与自己交手,该还是怕破坏了大陆,伤了这界的根本。
“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一直就存在这一界任何角落的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了解,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如同我知道你一样,你也该清楚知道,我是绝不会在这时候放手的,就算不能成功,毁掉大陆我也算是成功了。”拉尔忒弥斯身上光芒不停,虽是开始时有些犹豫,但也只是那般转瞬即逝,眨眼功夫,眼中就又有了坚定神色,向司徒朗声说道。
“……那就战吧!”司徒稍一闭,待再睁开眼时,也已是目光如火。
司徒一句话后,身边‘昊天塔’就当先飞出,还不等落到地上,就已在半空中慢慢幻化变大起来,待落到地上时候已是变得比司徒他们飞的还高,而且速度不慢反快的同时,从塔上也是洒下片片四色光芒,光芒像是有灵一样,分投四方,定住地、水、火、风,激发了大陆本身力量的同时,也是把那一直想要落下的‘毁世之光’暂时挡在外面。
稳定了大陆,司徒这才抽出手来,人也是在手上凝出道道剑光朝拉尔忒弥斯攻去,对这看似普通的剑光,拉尔忒弥斯也并无大意,双掌相合,就已是在掌间拉出一把十字大剑,虽不如何华丽,在剑身上却也有无数的魔纹、符号,巨剑在手,她才敢去挡司徒发出的那些剑光。
剑光被挡大剑挡开不假,可每次拉尔忒弥斯也必然会被剑光震退些,而且挡开的剑光也不涣散,弹射向四面八方后,不论是与什么事物相碰,都能让那事物突然化为虚无,再不能感觉到一丝存在感,这才是真正的散化于天地间,变成了如同大多数不被人发觉的存在一样。
拉尔忒弥斯倒也不会只是防守,每当见司徒手上动作稍停,她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抓紧反攻,与司徒相同的是,拉尔忒弥斯剑上发出的每道光也是一样能把事物虚化,只是与司徒不相同的是,拉尔忒弥斯的攻击好像并不介意是不是打在司徒身上,好像打到周围的任何地方都能让她满足一样。
“你们人类有句话说的好,破坏永远比建设更为容易,这话当然也适用在这里。”
“……”司徒虽然现在优势,可却也没办法对拉尔忒弥斯的话进行反驳,如果两人的实力要是相差不多,就很难说的清楚了。
长剑相交,每击都有无数好似电闪雷鸣,又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灭世之光’四散飞溅,落到山川、大地、海洋……已是经受过无数次的大陆,终于又迎来了考验它的时刻,要是坚持过去了自是没什么可说的,但要是万一坚持不过去,只怕这天地大劫终了,也就是它生命的终结……
原本以为这一战会很快有个结果,可想不到的是,这一战足足打了十年!
十年之战几乎毁掉了一切,就在所有还活着的生灵都认为大陆会被这两人毁掉时,十年间那从不停竭的光芒、雷芒、罡风、劫火……等等一切的天地异变竟是突然在某一刻全都停了下来。
最后的战果无人知晓,就是艾丝翠德都已变成了平地,再没有听人说起过任何他们人幸存下来的消息,好像也都死在了那一战一样。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起码人们再没有见到过那些鸟人的踪影,这一界,大陆的所在到底也还是掌握在了原本存在这里生灵的手中,只是这样的结果就足以让活着的人极为满足,其实在许多时候人与求并不是很多,只要能够活着,有最为亲近的人在自己身旁相伴,再有对未来的希望,他们就已能感到十分幸福……
失去了那些天使下落的消息,再失去了大陆上众多强者的消息,虽然让活下来的人十分不安,可他们却也不会把希望过多的寄托在别人身上,马上就已开始了新的生活。
虽然大陆在大战时被护住,并没有因为两人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一番争斗破碎开,可是一些在最早时被灭世之光毁掉的东西却没有办法救回,人们能做的只是慢慢在原有的基础上把一切重建起来。
那一战的结果虽然不得而知,可看那些鸟人再不出现也知,大陆上生灵一方该是没有输的,而所有人就算不清楚那一战结果如何,也必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人的功劳,正因为这样,在大陆上许多地方,不知何时已是出现了许多巨大雕像,虽然它们的大小、材质等不大相同,但雕像的模样却是几无差别的。
一个面目长相十分普通,身量不很高的年轻人,身上一袭简单布衣,单手执长剑默站在那里,看不出有丝毫特别之处,只在脸上挂着一丝‘善意’笑容,目视那看不到的远方,好像已在那里看到了人类的未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