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看似自言自语,本也以为不会有人接他的话,可没想到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这人就是这样,一直就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不然的话商会也不至于在你手中几百年了还是如今的模样,要是依我的意思,当初趁着永恒之城几大家族内斗,我们就该出手的,可你就是不听,反倒怕这怕哪的。”
这小胖子听了这个声音也不反驳,只是脸上表情又更苦了几分,“你倒是说的轻松,万一要是失手了的话,恐怕咱们几百年来的苦心经营就全都给别人做嫁衣了啊。”
“……想成大事当然是需要冒风险的,想要些什么,肯定也是需要付出些什么的,天底下哪会真有免费的午餐?”
“真是的……”也不知这小胖子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
“眼下怎么办?”那把声音看上去却没有放过这小胖子的意思。
“真是的,还能怎么办?依我看只能去请大师了地,在这个时候眼前也只有他才能帮得上忙了。”小胖子对于这个问题倒是一点也不怵,立即就给出了答案。
但那把声音不知为何却没有立即赞同,看他就是不想让那小胖子心里好过似的,“哼,如果是以前倒也是有机会,不过现在嘛,恐怕你不大大的出把血,很难请得动那位大师了吧?让我想想,恐怕你那根千年黑木是很难保得住了吧?要不然就是你手中那块北极寒冰铁,啧啧,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啊……”
“……”这声音一连数出数种不同名称的东西,每多道出一种,这小胖子的脸上就又苦了几分,到最后看上去都像是要哭了的似的,“真是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这家伙还在这边说风凉话。”
“哼,让你这家伙再没犹犹豫豫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我倒要看看你手里还有多少天材异宝可以拿去送……百年前你为了避祸送给联合议会那件天蝉羽衣的时候我可没说什么吧?但却不不代表我会一直沉默下去,你要记住,星光商会可并不是你一个人的。”
“……真是的,知道了,就这一次,这次过后我会多考虑一下咱们的后路的,如果真如慕容月柔所,恐怕这次怎么也要早做准备了。”这小胖听了这声音后,这次总算再没露先前那般在懦弱表情,看他表情严肃的模样居然还真带着一丝威严。
“你知道这点就好……”见这小胖子如此说法,那把声音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真是的,你真的觉得我该把千年黑木给大师送过去?为了这东西我花了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啊”
“……”
对于这小胖子突然露出的哀怨之色,那个声音很理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整个房间也终于又再次只剩下了这个罗嗦胖子的声音。
。。。。。。。
几乎是同一时间,永恒之城的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依旧是那个幽静无比的四合院,此时却并不只是有那个老者和之前那个中年人,此时那衣着朴素的秃头老者依旧如沐春风般的表情,静静的坐在石桌的一边,此时那中年人却是束手直立在老者的身后,一双眼睛放射出摄人的精光,正紧紧盯着老者对面的那个年轻人。
“近些年家族事务,与永恒之城的安危,着实令人不放心,是以小侄才没有来探视大师,还请大师一定不要见怪才是。”
“呵,城主客气了,老夫不过是一安度余生的垂垂老朽罢了,何至于敢劳动您常来探往,城主实在是言重了。”
“呵呵……”
坐在这秃顶老者对面的年轻人五官异常标志,简直有如画中人,如果要是一名女子倒也罢了,偏偏却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长着这样一张脸给人的就不单单是好看这么简单了,反倒有一丝妖邪的气质,看上去阴柔异常。
秃顶老者又目光昏沉的看着对面的青年人,状若不解的问道:“不知城主此次来寒舍……”
对于老者的表现,年轻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数年不见,大师果还是如原来一般的脾气……也罢!反正这次倒也还未必真就有多凶险,李世伯此时恢复,着实让小侄这边的情况好过了不少,此次除了归还先前借用的借用的‘神农鼎’,确实还有一事……”
年轻人说着就把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鼎放在了石桌上。
只见这小鼎精致异常,不过巴掌大小的鼎身上却全都是阴阳纹雕,有花鸟鱼虫也有飞禽走兽,天上地下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不到一掌高的小鼎通体暗紫之色,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鼎身共有四足三耳,一放到桌上就飘出阵阵草木香气,令得闻香入鼻的人俱都是精神一振。
秃顶老者对于桌上的小鼎倒也不十分在意,不用他有何动作,身后那中年人就帮他把这小鼎给收了起来。
王敖天也只是轻瞥了一眼这中年人,嘴角稍带上了一丝笑意,“我知道大师不喜世间名利,所以也不愿去强求大师,但这次不管怎么说都是永恒之城,甚至于是所有人类的事情,我倒也不奢求大师出手,只盼大师在必要的时候为小子动用一次那东西,不知大师能不能答应小子这个请求?”
“……”
对于王敖天的来意,对面这老者当然是知之甚详,但他没想到如今这小子羽翼已成,却还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这倒让这老者有些看不清王敖天的意图了,他可不会以为王敖天是怕了自己。
“这件我可以应你。”老者思索许久,也想不出有何不妥,只得坦然应下。
王敖天像是早已知道了这老者的答复一般,待老者话音一落,也不再废话,起身便走,只不过几步间,再抬眼看去,已然走出了院门,直到这个时候声音才从门外传来,“如此小子就在此先谢过大师了,告辞。”
“……”待王敖天走出许久后,秃顶老者双目依旧看着院门,久久不语,此时他眼中哪还能看到先前的昏暗之色,有的只是道道精光。
“你看这小子这次来此的意思是……”在秃顶老者身后的那中年人一直看着王敖天离去,才从老者身后闪出,手中轻捏印诀,一涓清泉从王敖天先前所坐的石椅上直接冲下,如此数次,接着又是一道流火一卷,把石椅内外的水汽煮之一空,这才坐下。
对于这中年人所问,老者初始时有如充耳不闻一样,只是依旧默坐,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直又坐了半晌,眼珠才再次稍稍转动,看向了那中年人,“这小子八年前来此的时候我还有十成的把握打赢他,但如今却是再难看透,只不过八年的时间,他就能把血脉之力挥到如此程度,这样的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鬼才,反正不管如何,这人的未来远不是我能看的透的,恐怕就是慕容在此也是不成,实在不好去招惹于他。”老者轻叹一声道。
“王敖天真的变的这么厉害?连你都看不透他?”
“不只是看不出透,我甚至怀疑现在的他很可能已经比原先的王远际更近了一步,已经摸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门……”
老者从那中年人手中接过‘神农鼎’,手掌在上面轻轻的摩挲着,对于中年人那震惊的表情只做没看见。
中年人见老者如此模样,脸上神色瞬息万变,终还是没能继续坐下去,霍然从石椅上起身,“王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在下恐怕不能再继续在这里久留,就此别过,虽然观主有所交待,一定要在这里观察王家动态,多与王家交善,但如今的变化恐怕也是他不曾想到的,这事我需要早些回去直面观主,禀明此间之事。”
听了这中年人的话,老者才总算抬起头来,“你真的决定离开这里了?要知道6归元派你来此可并不只是让你交好王家,当初你有幸见到慕容月柔,她为你卜的那一卦难道你忘了吗?”
“……自然不曾忘,但眼下天下大势已变,恐怕就算我依旧躲在这里也是躲不过天下大势,该来的也早晚会来,在下不希望无所作为的困在这里,只希望能够为观主尽一份力,毕竟我这条命是靠着观主才救回来的!”这中年人虽然貌不惊人,但身上却独有一番不同凡俗的气质,此番话连老者都为之动容。
“……既如此我也就不再留你,毕竟相交数年,老夫这里宝贝虽多,但恐怕还未必能看入院主法眼,适巧王敖天来此,更是归还此物,说起来此物倒也真算得上与院主有缘,我就把这‘神农鼎’赠于院主吧,还请一定要笑纳啊,呵”出乎那中年人意料,这老者竟把王敖天刚才归还的神农鼎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行,阿宝大师,此物我怎么也不会收下的,还请您……”这中年人本想推托,但却现被阿宝按住的手掌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手上竟像是有千均之力一般。
“收下,要不然我可要翻脸了。”老者话一说出,手便不再按住中年人的手掌,但那中年人却怎么也不再敢把手中的小鼎推托出去,只得神色激动的收起了这紫色小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