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依然是夜,今天放鞭炮的人很少,也很多。
正如有人在家里团圆,有人依然在忙于工作那样。
“什么?陆长歌少将真的去了东瀛,原因不明?”
华清,这样大洋报的当家记者,知性轻熟美女怔怔的握着手机,电话中传出嘟嘟嘟嘟的声音,显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周围一些同事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注视着她,谁都知道华清的背景神秘,大洋报是个小报,却能参加军部召开的记者会,而且会后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进入内部,采访到陆长歌。
这一切都是华清的功劳。
“华清,少将是不是真的去跟东瀛拼命?”
一个老记者忍不住问道,这话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种情况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极限,一个人去跟一个国家拼命?
简直是异想天开!
“老李,你脑子被门夹了吧?这种事你也信?咱们都是干传媒的,还不知道记者那一张嘴吗,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黑的都可以是白的。”
“陆长歌会去跟东瀛拼命?真是笑死我了,他有这个资格吗?少将?少将了不起吗?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这些搞传媒的还不知道华夏的官员是什么样子吗?”
一个年轻记者冷笑连连,脸上尽是轻蔑。
老记者被话一堵,有些生气,打从心底,他是华夏人,他拥有着沉寂的血性,心底里面更加倾向于这位年轻的共和国少将为了祖国,为了那些即将踏上战场的子弟兵而去扮演一回孤胆英雄。
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疯狂了,疯狂到让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
“嘿嘿嘿,要我说我们就立刻揭穿陆长歌的罪行,趁着其他报社没有捅出来,咱们第一时间报道,报纸绝对可以大卖!”
“够了……”华清忽然说道。
“什么?华清你说什么?”年轻记者微微皱眉,不满的说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我说够了!!”华清忽然爆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认为他是欺骗了所有人,你要去揭发他,但是如果他是真的要去疯狂一把,他是真的为了华夏,为了同胞要去疯狂一把呢?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切!”年轻记者不屑的哼道“如果真的是那样,只能证明他脑子坏了,本来我就觉得政府的脑子坏了,找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来当少将,主持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战争——”
“而且,大不了以后为他正名嘛,我们该考虑的是利益,华清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走吧。”华清摇摇头,脸上尽是失望,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同事,她的同胞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利益。
“你走吧,大洋报不需要你。”
“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华清你脑子坏了?”年轻一瞪眼,讥讽的说道。
“那我要你走呢!?”一直沉默的社长一拍桌子,怒视着他“脑子坏了,脑子坏了,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人脑子都坏了!?就你脑子没坏??你这个人渣,你的脑子里都是大便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利益??小农意识!小农意识!!要是在三十年前,老子直接毙了你!杀千刀的玩意,你该死,你知道吗??”
“滚!马上滚!”
社会双眼通红的瞪着他,大手指向门口。
“一群傻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拭目以待!”
年轻记者脸色阴晴不定,而后冷笑着直接走出去。
“社会,我要去东瀛。”
华清看向社长。
“小清,这样很危险,如果陆长歌的离开只是一种借口……”
社长一愣,随即委婉的劝道。
意思不言而喻,他怒斥年轻记者,是为了国家的舆论风向考虑,若说陆长歌真的是去跟东瀛人拼命,他还有些不信。
“不,我信他。”
华清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不知为何,每次想起陆长歌那张英俊而深沉的脸,都可以给予她无穷的信心。
这个男人不会叛国。
这个男人习惯了疯狂之举。
这个男人深知责任是滚烫的铁水浇灌而成。
这个男人……是个爷们!
“不好了!!社长不好了!!”忽然,办公室负责接电话的小姐惊叫出声,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她。
“陆长歌他……辞去了所有职务!!”小姐尖着嗓子叫道。
“什么!!??”
众人惊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辞去职务,难道真如那个滚蛋的混账所说,陆长歌反了??
华清身子一晃,脸色惨白,这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她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女人,习惯了审视,可她此刻懵了,她不懂为何见了一次就能让自己无条件信任的男人,会真的叛国!
“不过好奇怪……”小姐似乎没看到众人的脸色,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有一句没一句的呢喃着。
“说!还有什么,你一口气都说出来!”
社长瞪着她,她才恍然惊醒,连忙道“国家宣传部传来消息,今晚所有频道停播,接受军部信号,这件事是跟陆长歌辞去所有职务的消息一起传来的,似乎……似乎有什么关系。”
“什么!?停播所有节目,收……收看军部直播……”
这一下,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他们不知道建国这么多年有没有这种情况,在最少在他们有生之年,这是头一遭!
惟独华清震惊一下之后,眼睛猛的一亮,脸上苍白尽褪,拿起自己的包就冲了出去。
“陆长歌……陆长歌!一定是你对不对?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等我……等我,华夏,不是只有你不怕死的!”
华清双眼绽放出复杂的异彩,呼吸急促,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发情的蝴蝶,迫切想要见到陆长歌,这一瞬间,她的心脏距离跳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迅速钻进了轿车,以最大马力驶向了机场。
那里正有一趟航班,京城——东瀛。
……
“不行,你不能去!”
张悟能觉得自己现在还要疯了!教官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好吧,他是教官,他是血凤的神!是他张悟能心中的神!
但是萧彩衣呢?他去东瀛干嘛?这是胡闹!
“谁敢拦我?”
萧彩衣衣襟飘飘,脸上画了点淡妆,一袭紫色长裙,将她那祸国殃民般的容颜衬托的更为高贵。
显然,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看着面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壮汉,她神色不变,很有仪态的向前行走,她走一步,壮汉们就要退三步,没有人真的敢冒犯教官的女人。
“嫂子……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出事啊,否则教官不会安心的……”
张悟能重重叹息着。
萧彩衣恍若未闻,长裙轻摇,缓步前踏,无悲无喜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沉醉的神色。
“他要争,我陪他,我要亲眼见证他的辉煌。”
“他流血,我陪他,我要亲手抚平他的伤口。”
“他流泪,我陪他,我要告诉他,这个世上还有我懂你。”
“他要死,我陪他,生亦何欢死何苦?没有了他的世界,也不会有萧彩衣的存在。”
“无论如何,我要陪他,哪怕面前是尸山血海,我的眼里只有他……”
说话时,萧彩衣脸上没有女儿家的羞涩,她的目光无神而有神,空洞而凝聚,仿佛穿透了时空又看到那张令她痴令她醉的脸庞。
“嫂子……”
张悟能声音艰涩的唤了一声,萧彩衣没有回答,径自上了车子。
“军师,我们怎么办?”
洪戌光等人沉声问道。
“你们怕死吗?”
张悟能现在反而轻松,他在这里,跟许多人留在香港的目的一样,保护萧彩衣。
“怕。”洪戌光像是知道了答案,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大手一挥,带着龙兴社的兄弟们大步走去。
“我怕死,兄弟们也一样怕死,但要看为谁而死,值得么。”
“兄弟们,你们愿意跟我去东瀛跟教官一起疯上一把么??”
“愿意!!!”
声如海啸,一群汉子跟随在洪戌光的身后,动作整齐的钻进车子。
“我们也走吧,教官啊……你真是……太乱来了吧?哈哈,哈哈哈……”
张悟能长笑一声,带着血凤的人马同时离去了,不到十五分钟,萧彩衣别墅前的明岗暗哨撤去了大半,所有人都赶去了机场,只留下浑身冒冷汗的警方势力。
“乱了……乱了……世界要大乱了!!”
一位警官一边擦汗,一边转过头,浑身颤抖着盯着机场方向。
……
海清,蔷薇所乘坐的航班缓缓起飞,望着极速飞退的流云,犹如自言自语般的道“战吧……长歌,我与你,共存亡!”
她没有想到自己梦呓般的声音却在沉闷的机舱里掀起一股声浪。
轰隆!!
“与教官,共存亡!!”
“与教官,共存亡!!!”
疯了!整个机舱沸腾了,众人想要是发泄出心里的压抑一般,疯狂的怒吼着,飞机在云层中轻颤,却没有一人感到惊慌,危险!就连服务这趟班机的空姐都不由一脸肃然,显然,她们都知道这些华夏人去东瀛干什么。
这些人,脸色狰狞,而其中不乏许多熟悉的面孔,孟仇江,柳随风,岳振山,黄海王,周破军,陈锋,秦大山,沈月月……!
与血凤所有兄弟一样,他们都坚决相信着教官,信仰着自己的神。
其他人可以怀疑教官,但是他们——不行!!
大年三十夜,没有白酒,没有家常,一群热血未冷的华夏人纷纷踏上了直飞东瀛的航班。
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教官手持长剑,背脊直逼,陷入重重围困之中,浴血奋战,孤军作战!
当华夏国人甚至是最高层的几位大人物还在争辩,还在疑惑的时候,陆长歌用自己的背影扑下了一盘棋。
他疯了?他疯了!
至少,他要为了自己的民族拼上一拼!
东京,东京!
若干年前,一个叫做南京的地方,土地被自己人的鲜血浸透,今天呢?
征服,报复,就从这里开始!
“兄弟们!为了教官干杯!!”
孟仇江举起一瓶白酒,众人附和,一时间火辣的酒水在众人喉咙中翻滚,流淌,刺激着血液都再次沸腾了三分。
吼!
“教官——万岁!!!”
【今天写了两章,都发了,长期的断更不是好习惯,老狼愧对支持我的书友,老狼只能说帝王不会太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