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 大魏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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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一起,牛群狂奔,只是在风势影响下火势变小。
如此,更是让牛群跑的很欢。
刘光世看着远处,却听见耳边副将说道:“为何不派五千人跟随牛群袭杀金军?”
刘光世哈哈一笑:“古法,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以兀术的能力定然在不久之后能想到如何破火牛阵。”
火牛阵的确厉害,一冲进兀术军中就造成了重大伤亡。
金军派出来shè箭sāo扰的游骑兵不是铁浮屠,而是鞑靼的轻装骑兵。
虽然是轻骑兵,但是却都会shè箭,很容易就训练成了轻骑兵。
兀术的铁浮屠伤亡太大,不得不调用其他军种。
要知道金兵还没有进入中原一步,已经有了近万的伤亡。而铁浮屠一共也才十万人而已。
但是能用一万人的伤亡,用强攻的方式,拿下宋国三座边城,已经说明铁浮屠中兵卒的武艺高强,装备jīng良了。
牛,发起疯来,远远比马儿跑得快。
马匹的正常时速是每小时三十公里,而在六公里的中程爆发时,最快的速度是五十公里。若是在短距离百米冲刺中,最快的马儿能达到六十公里。
很不幸,全力奔跑的黄牛最慢的都有五十五公里的时速,而水牛稍微慢一点儿。
但是不要忽略一点儿,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铁浮屠,身上都坐了人,铁浮屠上海套了铁甲。这样,速度就比较低了。
而尾巴点燃的黄牛,就算跑到猝死,也不会停下来,所以速度至少保持在五十公里以上。如此算过来一个时辰就是两百公里。
当然,一头牛,是不可能跑得了这么久的。顶多几公里就会乏力。
只是,两军相距一共才两里。很快火牛阵的第一批就冲散了游骑兵,冲入了兀术阵中。
伤亡大增之间,兀术卧榻之上听说火牛阵,即刻下令:“给我shè箭!”
当漫天箭支shè出之后,被shè杀的牛失去行动能力,被shè伤的牛也速度大减。
三牛一列的阵列瞬间破坏。
只是,第二三列的火牛阵被破坏,但是第一列已经冲入了阵中。
一千多游骑兵,竟然在转瞬之间被火牛阵践踏成了尸体,而顶在最前面的铁浮屠,也不乏被刀兵牛角洞穿了胸口洞穿了马颈项的。
牛群过处,死伤众多,煞是惨烈。
刘光世看着远处的火光,知道是牛背上挂的油罐儿破了燃起来了。
如此多的火罐儿只要破了被一头牛染上,其他的牛也难道成为火把的命运。
幸好兀术是准备进攻的一方,若是兀术在此扎营准备硬拖,等火牛阵冲营,伤亡恐怕要增加五六倍,甚至有败亡的可能xìng。
当阵中火牛都被砍到,火势被灭之时,兀术清查伤亡,竟然又有一千铁浮屠阵亡,宁外还有一千重伤,如此多的伤员,根本没法救治,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火牛阵!
兀术大为肝火,没想到中原的将领一个比一个jiān诈。一个比一个难缠。
因为此败,兀术也下定了要杀个痛快的决心,更是因为此次胜利,为刘光世rì后的厄运埋下了伏笔。
兀术也没有办法,刚刚新败,无法组织进攻,兀术只得下令休整。
重新回到了大营。
既然送来了好多牛,那今天就吃牛肉。
黄牛肉的味道,的确和草原牛不一样,黄牛肉,用刀砍成块儿之后,用锅子炖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是炖不烂,一直很硬。
兀术感觉受到了侮辱,一个黄牛肉都如此猖狂。
第二rì,兀术再次整装出发,
前一rì,竟然有宋人跑到大营愿意当向导,这让兀术很诧异,随即询问了朔州养牛的情况。还好朔州不适合养牛,好几家人甚至一个村儿才有一头耕牛。
那一个时代,每一个种族,都不缺叛徒。历史上兀术数次在长江附近陷于困境,都是得到了当地宋民的帮助逃遁的。
有的是为了自己的xìng命,有的则是为了钱财。
在一个民族思想还不兴盛的时代,这样做无可厚非,顶多是投敌而已,算不得背弃信仰和传承。
兀术第二rì,集结大军强攻东门,未果,而金军伤亡比宋军大。
第三rì,来自应县的金军步兵终于到了朔州,随即便展开猛攻。
金军之中有个特点,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有用狼牙棒的人,在宋军中则没有这样的情况。
只要被狼牙棒蹭了一下,即刻就是重伤。所以此战之中,朔州城出现了很多重伤者。
一般的刀兵近身肉搏中,是很少出现重伤的。但是这一战由于狼牙棒的特殊原因,重伤比例明显增加,这样朔州城有些不堪重负。
第四rì,金军依旧不计伤亡的猛攻,朔州东门下的护城河,被鲜血布满。河水从本来的昏黄化作了暗红。
赤sè的沙土,昭示着往rì的惨烈。
而那些黑sè的焦土,也似乎在极力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咚咚咚咚。
沉重的步踏声响起,金兵又来了。
当战事起时,城头点起了火盆,而刘光世却不在东城门楼子上。
四天过去,兀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上马骑乘不成问题。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是却能督战了。
到了沙场,战鼓扬起,霎时间沙城扬起,兵卒横列,抬起云梯冲往城墙。
而另外一些人则是抬着巨木冲撞城门。
只是,三天之前,城门后便堵上了巨石,而金军一直没有发现,只是一味朔州城的城门比较坚固。
这是一个死局,根本没挽救的可能xìng,从一开始刘光世就把这座城池当做了弃城。
一座被遗弃的城池,就算里面的城墙如何高,城门如何好,也没必要爱惜,甚至没必要留下来。
甚至,刘光世就是要让这座城池极限反抗,让金军把这座城池拆了。rì后反攻回来,才好打。
兀术看着西北面,若有所思。
而此时,一队金兵,真从朔州西北面的山坳里往下冲。
不要忘了,兀术最擅长的就是千里绕道,偷袭后方。
而朔州地形特殊,三面环山,一面平原,而平原也只是一个山间小盆地的一块。
这样的艰险,当然好守。
只是,世上没有什么绝世武功是没有罩门的,也没有什么城池是牢不可破的。
朔州西北面,两山之间有一条山坳,正好通往朔州北门西门两门。
而朔州正南面的三里是宁武关,北面西面也有山村,所以建筑了四座门。
而此时,四座门成为了一个负担。
这一队正是骑兵!
这么长的冲刺距离若是不让骑兵冲锋,着实很浪费。
而且,若是以步兵挺近的速度大白天的靠近,就不是偷袭了。
这一队骑兵的首领正是蒲察,蒲察打下山yīn后,就一直没有跟随兀术出战。
所以才造成兀术在雁门关需要亲自上阵,最后被火药炸伤。
而这八天时间,蒲察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带着从大同调集的五千骑兵缓慢行军,从山区缓慢进入了恒山山坳。
不要以为八天时间很长,的确八天时间,在平原跑马足以从běi jīng到南京,甚至到杭州。
但是到了山里,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不要忘了,八rì之中,有两rì是雨天。
落雨之时,新雨之后,地面湿滑,马匹很不好前进。
五千骑兵,人太多,前面行军的人,将路踩烂了,后面的人很不好走,这五千骑兵卸下了身上的重甲,只身到了山里,每rì顶多能走二三十里路,一路摸索,直到如今才到达山坳,才到达朔州北门外。
而这一切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给朔州城造成一种没有人攻击他们北门的假象。
不要以为很简单,兀术用了四天,用了兀术鞑靼人和女真人的尸体,才做到这一点。
北门西门防守松懈。
最后蒲察决定进攻北门。
兀术曾经说过,若是进攻那一rì下雨,则攻打西门,西门外门楼雨后十分湿滑,到时候西门的防守会松懈到极限,而晴天,就算是卸了装甲的骑兵,冲到,也已近被发现很久了,就失去了偷袭的效果。
五千骑,就算是闷声闷气的前行,响动也大的吓死人,何况是放开了狂奔。
山坳,就好像是一个天然的扩音喇叭,声音显得更大。
但是很不幸,山坳到朔州城之间有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声音当了个干干净净。
当五千骑兵从近城池,之时,也没见城头有多少防守力量。
而草草做出来的三架云梯仿佛也已经足够了。
狂奔之间,蒲察冲在了最前面。
地面震动,由于这一面cháo湿的多,所以扬不起沙尘,倒是溅起了不少泥水。
蒲察看着地面,脑中念头急转,不对劲!
地面震动如此厉害,甚至泥土都震飞了起来,但是不远处的城墙还是那么稳固。
同样的地基,因该是一样的硬度。
唯一的可能就是地面动过手脚!
蒲察石家奴立即扬鞭大喝:“停!前面有……”
只是,喝道第四个字的时候,坐下马儿已经一脚踏空了。
蒲察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双脚离开脚蹬子,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如同猎豹一样,从马儿背上向前猛窜。
陷马坑挖的很大,超出了蒲察的想象,幸好蒲察气力十分大,直接跃了过去,双手刚刚抓到另一边的实地。
但是,他的双腿却蹬空了。
左脚一个不慎,踩在了,陷马坑里的木桩尖上。
蒲察手臂猛然用力,一跃而出,但是脚底依然受伤了。
拾起抛飞的大刀,蒲察就地翻滚,然后向西急串。当他离开之时,几道流失落下。
蒲察能跳的过来,不代表其他人也跳的过来。
蒲察虽然不懂战略,但是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明白的。
自己的骑兵急冲到了这儿,刚刚要开始减速准备攻城,却遭遇了陷阱。
这个时间点的把握,绝对不是巧合。
也就是说敌人早就知道自己要从这边偷袭。
兀术不知道,吕姬皓就算是败走,也给他留个一招。
五千骑兵折损五百众。
霎时间,城头人头涌动,竟然出现了一个个庞大的木床。
床弩!
蒲察忍着脚底的剧痛,猛然狂奔。
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还是保命要紧。
而陷马坑显然不是很多天的工程,不是太大,不过折损了五百骑兵而已,相比于两里多的城墙范围,简直就是太小了。
没有蒲察的命令铁浮屠们选择了继续攻击。
三座云梯还是架了起来。
床弩普通弓箭,都能对卸去铠甲的铁浮屠兵卒造成一些伤亡。但是五千骑兵依旧不畏生死的猛冲。
朔州城如今一共只有六千人不到,四天大战折损了两千人,可想而知兀术是拼的多么惨烈。
两处开战,朔州根本不能防御。
北门处,铁浮屠死伤惨重,但是顶过了两轮箭雨之后,却冲上了城头。
憋了八天的怨气一瞬间开始蔓延。
城头,失守了。
没有数轮攻防,只有一轮,宋军失守。
朔州城破。
26年,二月十五。朔州城破,刘光世领两千兵卒逃遁。
朔州之战结束,宋军折损一万五千人,雁门关守将司马路战死。金军折损一万四千人,铁浮屠一万三千人,游骑兵一千人兀术伤,蒲察石家奴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