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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rì远去,那血腥的劫掠却没有结束。
金人依旧在边境上游荡。
宋人丝毫不惧,因为张俊大将军在边境镇守。
千里疆域,谁人不知张俊之名。
草原上的民族不管多么强悍,始终只是草原民族,逐鹿中原,没有他们什么事。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虽然宋国极弱,但是,要不容易出了张俊这么一员大将。
若是以往,哪怕是宗泽的时代,也不会这么强硬。组织这么强硬的反抗甚至反击。
由于受到方毫的影响,张俊对金国反抗的越来越厉害,甚至也有反攻的迹象。
rì钢刀,草原之上白雪化开,青草露头。
草原上的水流,十分清澈。不同于江南水道的直来直去铺成一张大网。
草原上的水道,从东向西,或是从南至北,那一片就只有一条。但是水道却很诡异,很婉转。说是九曲十八弯也差不多。
弯弯曲曲的河流却断不开两岸的连接。
一队兵马慢悠慢悠的淌过河水,马儿欢快的甩了甩尾巴,便离去了。
河水不深,一般的牛马都能悠悠的淌过。
当这一堆兵马看似悠闲的离去后,满地牛羊都停止了动作,似乎有些什么让它们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片刻之后,大地开始震动,一股沙尘扬起,竟然是从漠北吹起的沙尘。
却不知何时竟然吹到了这牧草青青的清水河地区。
黄沙过境,其中却有些黑影在动。
仔细看去,竟然是万千骑兵。
这些骑士,竟然比沙城还快。
一旗号令,整个队伍开始减速,直到停了下来。
而沙暴却没有跟随而来,一股从东面吹来的风将沙暴带离了清水河,吹往西面。
那为首将军,横刀立马,遥望沙暴西去之处。
将领头戴一顶金镶象鼻盔,金光闪烁;旁插两根雉鸡尾,左右飘分。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好像开山力士,浑如混世魔王。
远望而去,便如天神下凡,却又散发着无尽的煞气,也就只能是魔神了。
那将军年龄不大,不超过三十,而此刻却已然是被盘札的胡须掩盖了下半张面庞。
那睁圆的双眼,如同铜铃一般,散发着幽狼般的狠戾。
若是咋看,还以为张飞将军再世。只是,虽然戏说话本都说张飞豹眼还圆,张飞本人却是一米八几眉清目秀的一个白面将军,比起关二爷身高几近两米甚至超过两米,胡须及胸面sè深沉好好看得多。
不过此人,却是实打实的如同戏说里张飞将军的描述。
那将军手中马鞭遥指西面,笑道:“知道黑风煞去了哪儿么?”
一名将军提马前来数步与其持平摇摇望向西面,说道:“那是鄂尔多斯,是我们曾经的兵营。”
这队人马,正是金兵,当年,金国两分,赤金便在蒙古高原上驻军,鄂尔多斯水草丰盛,自然是驻军的好地方,而这名将领当年就在鄂尔多斯驻军练兵。
那将军收回手中长鞭,摇了摇头:“错,那里是yīn山,当年飞将军将匈奴追出yīn山,数次打败匈奴,其后卫青远击王庭,霍去病远驱匈奴,yīn山始终是汉家天下。而今,魏国也号称是汉家,只可惜,yīn山却是我大金国的疆土。”
后上前的将军拱手道:“大王对历史素质,蒲察实在不太懂。”
蒲察石家奴,当年大破辽上京的将军。
而有资格做蒲察石家奴的上司并且被其称作大王的,天下只有一人,金兀术。
金兀术,便是整个金国唯一掌握兵权的人。
此人是何时生,就算是蒲察石家奴都不知道。
只知道,五年前先皇突然让这个人加入军中,说是四皇子。
而那个时候,阿骨打的第十三子都已近是军中勇士了。却突然出现一个四皇子,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四皇子。
第一次征战,四皇子奋勇杀敌,以一敌百,不畏生死,斩杀四十多人,生擒五名辽兵。
听上去好像辽兵已近弱不可堪了,其实,只有蒲察知道,那五名辽兵其实是辽将耶律革的亲卫,断然不是弱手。
蒲察知道这件事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个时候金兀术还是蒲察的手下。
到了金兀术参军的第三年,兀术已近成为了大将军,总共时间,不过两年,征战各方,战功积累,竟然一跃成为了大将军。
那个时候,大将军一共三个,兀术,大皇子,以及吴乞买。
而蒲察石家奴,便亲自体验了,一个小兵一步一步的从自己手下爬到了自己头上的感觉。
但是,蒲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不是因为兀术是阿骨打的儿子,而是应为,兀术,是整个大金最强大的男人。
甚至国主,在蒲察心中,也没有兀术强大。
毕竟,蒲察看到过兀术的所有战争。
不管是勇,还是谋,金国都没有比他强的了。
果不其然,吴乞买虽然也是大将军,但是怎么能比得过宗弼将军?
不过两年,占据往昔大金国所有资源与兵卒的吴乞买就被宗弼将军打的**上京了。
要知道,吴乞买拥有的是天下最强的兵卒,最大的国土。
而如今,也只有自己所在的军队,才称得上是世上最强大的军队,也许,是史上最强大的军队。
铁浮屠!
兀术翻身下马抓起一把草屑,往空中一撒,看着草屑,才说道:“正西面,不影响行军,传我命令,明天初晨之前,必须赶到大同(金军占领西京,改名大同。)”
蒲察看着正翻身上马的兀术,虽然不解为何如此赶时间,却也没有问出口或是怀疑直接叫来亲卫,传下命令。
这个不知道年岁,没有过去的人,真的是天下最难懂的人。
至少,在蒲察简单的头脑里,便是这样想的。
而兀术,要的就是蒲察简单的头脑,如此简单的头脑,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不久是罪不可或缺的副手么。
此时,天空已然见不到黄沙了。真是说变就变,最初还是黄沙蔽空,转眼又是艳阳天。
十万铁浮屠继续前进。
南京,皇宫。
方天定正抱着方齐,一边练习步法。
新婚已经快一个月了,方天定还没有准备好要去边境。
毕竟是新婚,怎么能够就仓促去前线。
一名兵卒走到了广场之上,看着方天定在练习步法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方天定缓缓收步,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有什么情报?”
那兵卒才单膝跪地,道:“报告统领,五天之前,金兀术率领十万大军,进驻大同。”
十万大军?
方天定随即回头向一个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赶紧小碎步跑了过来。
方天定将方齐递给她说道:“抱到主母哪儿去。”(主母是宫女对方天定正宫妃子乐琳的称呼,其他李师师叫做娘娘赵敏叫做二主母)
宫女行了一礼便抱着方齐走了,方天定才回头问道:“铁浮屠?”
那兵卒低头道:“是铁浮屠。”
方天定面sè不善,抬头道:“五天之前,五天之前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道?”
那兵卒低着头道:“真定大雨,鸽子找不到方向,是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出的情报,大雨路滑,跑死了两匹驿站的马才把情报送到的。”
为了防止跑在路上马儿死了无法送到军情,每一次到了驿站都会换新马,并且是两匹同行。
可见情况紧急,如此之下都跑死了两匹马。
如此想来,五天情报才道也是常事。方天定面sè缓解,说道:“起来,三灾八难,人力不可违抗,不要自责。”
兵卒才喝道:“是,统领!”然后起身。
方天定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立刻通知城外背峞军营卫亨将军,背峞军全军准备出发真定。”
等那兵卒反应过来之时,方天定已经出了宫门,往正西去了。
方天定所住之处乃是青宫,也就是东宫,而方腊则是住在朝天宫,只是此刻,方腊定然在御房无疑。
都知道青楼是红尘之所,少数人知道青楼最初其实是皇宫的意思,实则很少有人知道,青楼是专门特指太子东宫的。
只是后来如何成为了风尘场所的代称,就无人可知了。
方天定直径进入御房,而守在外面的太监也没有禀报。
方腊正在批阅奏章,看见方天定走了进来,问道:“天定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这奏章太多了,你帮我批阅一些。”
方天定看了看那些奏章,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先放在一边。”
方腊知道,方天定其实是最注重民生的人,平时视民生为国之根本,但是此刻却说这些是小事,随即反应了过来,问道:“有战事?”
方天定点了点头,说道:“五天之前,完颜宗弼带领十万铁浮屠进入大同,而真定军情并没有提到,也就是说,铁浮屠是趁着当时的夜sè及大雨进入的大同,既然真定没有情报,那么太原,朔州沂州也定然没有情报。从时间上看,这几个地方,有一个地方已经出事了。”
方腊疑惑道:“五天攻下朔州和沂州中的一处?”
方天定沉重的点了点头:“别小看金兀术,若太原的守将不是张俊,恐怕太原也有可能被偷袭攻下。”
方天定不由回想,当年自己能一夜之间偷袭下幽州(燕京)那么金兀术也能偷袭下朔州。
说着,两人的目光转向了房中的那面大地图。目光聚在朔州之上。
朔州,西北正西西南正南三面环山,无路可进。山势走向更贴近金国大同。
若朔州是金国的,那么此处易守难攻,若是此地是宋国的,对于金国来说此处就是易攻难守。
方天定几乎就在看到地图那一刻便确定,金兀术的目标是朔州。
十万兵马出动,粮草不是小数目,不拿下一两座城池,就是亏本的买卖。
金兀术此人,不像是能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