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还能再快点不?”
向驾驶座上的警员催促了一句,望着前面几百米处那辆十座全顺飘逸的身形,风骚的走位,周效民的脸色极端阴郁。追了将近五分钟,他算是看出来了,全顺想要甩掉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之所以还让他们远远的吊着,完全是出于一种调戏、挑逗的心理。
“王队,我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快,怕要出事啊!”警员王从苦着脸弱弱答道。
队长心里的愤懑,他自然能理解,也有心替向来待下宽厚的队长分忧,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敢肯定地说,那辆全顺的驾驶者,绝对有专来赛车手的水准了!之所以还能远远吊着,绝对是那人放水了,故意相让。
知道啥叫望尘莫及不?这就是!过个弯,连钟摆飘移都使出来了,这还能比嘛……
“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周效民有些失神,像是在自言自语。
“哎,警官!我说你们的交警部门太不专业了,太不给力了,才这点速度就快跟不上了。”周良看了一眼计速器,指针停在120码的位置。有点无奈,有点郁闷。
哥就是这么的风骚荡漾,这么的闪亮出众。凡人,只能远远的对着哥远去的寂寞背影顶礼膜拜。好想绝尘而去啊……
可是,总不能半道抛下“援军”们不管吧!既然将他们带出来了,就一定要把他们安全的,完整的带到地头。
始乱终弃是不对滴,得有始有终啊!
嗯嗯,带头大哥真心的不好当啊!
“是你开太快了好吧?再说,我们是警察,又不是飞车党,凭啥一定要追得上你?”女警不服,严辞反驳。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警察,自然同气连枝,被周良一通歪理批判,难免有物伤其类之感。
虽然,此刻她心里也希望跟在后面的同仁能争气点,速度点。早一分钟赶到,那些被拐骗的孩子就多一分安全!
“那要是现在驾驶这辆车的是个贼呢,跑的比贼还慢的警察要来做啥?这不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养一帮窝囊废嘛!”周良振振有辞道,眉间眼梢很是不屑,对女警的辩驳嗤之以鼻。
“你……”女警怒视周良!心中知道他这是歪理谬论,可急切之下却找不出反驳之辞,直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憋个通红。
赤果果的群嘲啊!在这货心里,本该开车却被他取而代之的自己也是属于跑得没贼快,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的那一帮窝囊废之一吧?
“呃!前面就是槐树巷了,警官你支持得住吧?我怎么总觉得你的状态不大对劲呢?”又过了一会,周良转头看了一眼女警的脸色,漫不经心地说着。
只见此时的女警脸色泛青,嘴唇苍白,额上微微有汗渗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用你这只臭田鸡担心,我自然什么问题也没有,捉几个小毛贼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女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谁叫这货做事说话这不讨喜的呢!只是,之所以能底气十足,是因为后面跟着的“援军”呢。当然,她是不会在周良面前承认这一点的。
“那就好。”周良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方向盘一转,又拐过一个弯,看清了前方状况之后,脸上笑意瞬意敛去,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一个大门紧闭的旧式院落前面,赫然停着一辆白色的小面包!
“到了!”周良认真的提示女警。
说话间已经踩死了刹车,全顺车轮胎瞬间锁死,在惯性地作用下滑向前方,车头堪堪顶在那辆白色小面包的侧门。强大的惯性,使得车中毫无心理准备的几个人狠狠地冲向前方,好在所有人都有系上安全带……
跳下车,女警感觉踩在实地的双腿有点飘,整个人还有一种腾云驾雾般地虚浮感,这感觉跟从高层建筑乘电梯下楼后,刚出电梯时的那种感觉差不多,只不过更为强烈罢了。
又打量了一眼全顺车,想哭的心都有了。车门变形,车身上布满了坑坑洼洼多处油漆剥落,车头保险杠折了一半耷拉着吊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一路过来,大小事故十余次不止了吧?不知道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车主们会不会打爆分局的投拆电话。不知道向来板着一张死人脸示人的分局局长叶志农得知这事后还能不能坚持做到面无表情。不知道把局里的车子糟蹋成这样,自己回去后能不能将功抵过。呃!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侯。还不知道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怎么样了呢!
“警官,小心戒备,院子里有人说话,可能是想出来打探情况的!”
耳边传来周良的示警,惊醒了失神状态中的女警。定睛看向旧式院落大门方向,刚好瞧见红漆尽退的木制院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鬼鬼祟祟的半张脸。一见警车就停在门外,那道院门随即又被关上。然后里面传来一阵听不出属于哪里方言的争执声。
刚才开门打探外头情况的,确实是听到警笛声就在外头,依然心存侥幸的人贩子。
这会在争执的内容,无非是举手投降或者负禺顽抗。
毕竟,外面只停着一辆警车,只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没穿警服的。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五个孩子可为人质。
“田鸡,现在怎么办?”真到了关键时侯,女警却没了主意,将那茫然无措的眼神投向周良。
也无怪她会临战胆怯,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多时间里,一直在巡警这一神圣的岗位上呆着,连抓赌扫黄这些对于警察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似的活儿,也因为领导考虑到她的性别和背景从来没让她参加过。实在是无有经验啊……
“喂!警官,你才是警察啊!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要不,咱学电视里的,告诉里头的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劝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显得很淡定的周良手当即翻了个白眼,还有心思说句冷笑话挖苦人,把手一摊表示没辙,果断辜负了女警的殷殷期盼。
“你,你……”女警急的直跺脚,却又你不出个啥名堂。
“警官,我说你瞎操心个啥劲。虽然,你是只菜鸟,无有经验,可是后面的那些“援军”总不会都跟你似的粉嫩吧?马上就到了,交给他们处理吧。”周良瞟了眼女警,很是有些不屑。
呃,有道理啊!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了,想必他们马上就到了吧。可是,这家伙说话怎么就这么不讨喜呢!就不能给人留点面子嘛?啥叫菜鸟?啥叫粉嫩?女警愤愤地想道。
郁闷间,身后警笛声大作。“援军”们终于到了……
车子停稳以后,周效民冷着脸第一个下了车,也不说话,很有气势地将那大手一挥,八名从警车里争先恐后、鱼贯而出的交警呼啦啦地冲上前,将全顺车前的不歪不斜站着的周良和急地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女警围在了里面。
多霸气啊!多威武啊!
只是,一脸的血污,让周效民的此刻的形象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