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玉兰之所以建议周良让贝宇轩到公司来,自然是有其目的的。
她不否认周良有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和较强的个人能力。
能够说动兰清影这样小有名气的影星加盟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就足够说明这一点了。
不过,具体到公司的发展和进步,她相信,她才是专业的。
像他们这样草创未久的娱乐经纪公司想在竞争异常残酷的娱乐圈站稳脚跟,并迅速取得长足的发展最关键的是什么?
知名度!
知名度,是要靠炒作出来的,而炒作想要取得不俗的效果,则需要一定的机遇和技巧的。
对于青然明星经纪公司来说,眼下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
当然,有些事让周良去做的话,可能他会拉不下面子,有所顾忌。那么就让她这个专业人士来干这专业的事吧。
为了公司的未来,也为了自己的前程。
想到未来和前程问题,余玉兰不由地绽出一种恍惚的笑意。
曾几何时,她还很不看好这公司呢!反正,最初加盟这公司时,是打算捞一票就走的。
可自打半路出家成了公司首席顾问,后来干脆又成为公司两大股东之一的周良到来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和周良聊着天,无意中看向这边的施青然正好将余玉兰的这丝笑容捕捉到眼底,猛地一怔,心跳便偷偷地欢快起来。
现在,他已经知道,余玉兰至今单身。希望尚在人间,努力便有收获……
余玉兰的计划很顺利地就成功了一半。
当贝宇轩接到周良的电话,被告知因公司事忙走不开,所以只好请他亲自来公司后,贝宇轩甚至顾不上吃午饭,就忙不迭地地赶来了。
然后,他意外的发现,这里居然有他的一个老熟人,余玉兰。很快又明白了,原来周良竟是一家新开的娱乐经纪公司大股东。
和老朋友照过面,替他一一介绍公司成员,亲切而大方地寒喧几句后,余玉兰很自然地开起了玩笑。“贝天王,下周二,我们这个小公司因为几位新人的加盟,将要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同时,这也是我们公司第一次在社会公众面前露脸,贝天王是不是应该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赏光前来捧场啊?”
贝宇轩为人厚道,并不表示就缺了个心眼。当即就明白了余玉兰的动机,不就是想借着他的名头打个广告嘛。无所谓地笑笑,只说:“届时一定到场。”
锦上添花,何乐不为?何况,本就有求于人。
余玉兰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事实上,在她的炒作计划中,贝宇轩只是一个添头,算是可有可无吧。另外两位才是关键!
目睹这一幕,程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敏感地对余玉兰的计划隐约有了些概念。不由地在心中佩服起余经理的精明强干。
和青然明星经纪公司的所有成员打过招呼之后,贝宇轩被周良领到了他的顾问办公室。
“抽烟不?”招呼贝宇轩落座后,大大咧咧地往办公椅上一坐,周良先给自己点上一根利群,将烟盒朝着贝宇轩晃了晃。
“不好意思,周大师。我不会。”贝宇轩连忙摆手拒绝道。
“这样啊!”美美地吸上一口,周良心情复杂地看向谦恭稳重的贝宇轩。莫名其妙地有了种错觉,感觉此时的天皇巨星,跟向自己讨教泡妞经验的曾志诚没啥区别嘛。一样都是被忽悠的对象……
“老贝啊,不是告诉过你,叫我小周或名字就行了嘛。成天把大师挂在嘴上,好像我就是一神棍似的。”
“好吧。既然周兄弟坚持,那我就叫一声兄弟吧。”贝宇轩大方一笑,终归改了称呼。嗯,用上了更显亲切的兄弟之称。
称呼什么的,都是细枝末节。他此行目的,是为了学习一种全新的歌唱技巧,拯救即将日薄西山的歌唱事业,并争取焕发第二春。
“那么,周兄弟,现在可以开始了没了?”贝宇轩抬手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宝贵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好吧,那就开始吧。”周良无所谓道。说话间,喷出了两个烟圈。将灼灼的目光穿透烟气盯向贝宇轩,作高深道莫测状,沉声道:“老贝,你觉得什么才是艺术?”
“这个……”贝宇轩面容一肃,正襟危作,知道周良已然开始传道援业。心想,大师级人物就是不一样,第一个问题就在考验他对艺术的理解和掌握。
哪曾想,在他还在心中组织着怎么措辞才能完美地表达自己对艺术的理解时,周良已经自问自答了,并且语出惊人。
“其实,所谓的艺术无非是一种装B罢了。”
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团烟雾,周良掷地有声。顿时,贝宇轩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若非此时的周良在他心里已然神人般的存在,贝宇轩几欲拂袖离去。
尼玛!
柏拉图说:艺术即模仿。
亚里士多德说:艺术即认识。
黑格尔说:艺术即理想。
尼采说:艺术即救赎。
……
这些论调,贝宇轩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并认同。可是,如今的周良居然甩出“艺术即装B”的论调!
这,这……太离经叛道,太标新立异了吧?这让贝宇轩情何以堪哪!
惘顾贝宇轩的反应,周良继续自说自话誓把语不惊人死不休给进行到底。
“而举凡艺术上的突破,实质上不过是装B装出与众不同的味道罢了……”
“这个……不好意思,能准我提个问题嘛?”贝宇轩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打断了周良的话头。
“行,你问吧。”周良把手一挥,很是大气。
“那个……为什么艺术就是装B?”贝宇轩小心翼翼地问。
“这么简单的问题老贝你也想不通?那好,我问你,凡高是不是牛人?画出的《向日葵》是不是牛B的作品?”
贝宇轩一愣,答道:“呃,凡高确实是牛人。他的《向日葵》的确属于人类绘画史上超牛B的作品。”
“那不结了?你告诉我,牛人干出牛B的事,不叫装B还能叫啥?”周良两手一摊,反问道。
“哦……”贝宇轩当场无语。这么解释,倒也通俗易懂又直白,貌似还很贴切?一脸黑线,心有不甘,再问:“那,装B装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就是艺术上的突破又该怎么解释?”
周良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有什么好难理解的。杰克逊?波洛克,知道吧?”
“知道。”眼见周良不耐,贝宇轩心生忐忑。略有不安道:“抽象派绘画大师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那不就结了。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画画的吧。别人都是把画布铺在画架上用画笔绘画。这丫非得把画布平铺地上,在边上走来走去,把颜料滴溅到画布上,整出一团没有任何可辨识形象的杂乱线条出来。就这样,他也成一代大师了,他的作品被今人炒到天价。你说,他这是在作画还是在装B啊?明显是在装B嘛!而且还装的那般与众不同。”
“呃!”贝宇轩语塞。泼墨成画,其实咱华国古来已有,确实是一种绘画艺术上的突破和创新。依周良的说法,自然也算装B,还是极其与众不同的那种……
好吧!艺术就是装B。他认了。
不过,周良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是来学唱歌的。不是来讨论艺术的本质是什么这么深奥玄妙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