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太子东宫外的一棵树上,赵旭然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街道。先前摸进去观望过了,太子不在府内,远远的看了眼那雪儿只是徒添心酸罢了。先前他还摸到了一个房间,发现里面赫然躺着的是那韩齐山!趁无人的时候溜进内里,韩齐山躺在一张床上,手脚筋脉尽断,动弹不得,只有口还能言。两人相见垂泪,交谈下来才知道原来韩齐山自始至终不知道自己身在太子的东宫,而太子就是那罪魁祸首。雪儿只是跟他讲自己嫁了一个有钱的富绅,那富绅对自己多好多好,每次大夫来的时候雪儿都在侧旁,一医好那大夫就匆匆走了。
赵旭然这才明白韩齐山一直蒙在鼓里,看过了韩齐山那严重的伤势后赵旭然隐约知道了雪儿为什么不肯走了,可以现在的韩齐山的命是靠那些名贵的药材才得以延续。傻姑娘是为了自己老父的命这才委曲求全啊!多好的姑娘,可惜生错了年代。当时的自己没有能力,不然事情就不会至斯!悲剧不能再重演,以前的耻辱只能让对方用血来洗刷。
远处街角转出几骑来,不一会后面出现一辆马车。来了!当先八马,第八者不是江云秋就是那江云夏,后面六骑堕后没见有武功高强者。难道他躲在一旁么?心如止水,意念集中,眼观耳闻一寸寸的搜索着附近。斜对面的屋人影一闪,果然!欲摘玫瑰先折其刺,这回稳妥为上,于是心的下了树从后面绕了过去。
自从上回经历了刺杀事件之后,江云秋不敢大意,原来江湖中还是有具有前十的实力而又不在前十排位中的人物。此刻在暗中的是那江云夏,江云夏虽武功与江云秋在那伯仲之间,但心计什么的都低了不只一个档次,所以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听那弟弟的。哎!真搞不懂,这是吴都,他是太子,哪有那么多绝高手来刺杀的?之前是有,但早喂鱼去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也太是胆了吧?眼见一行人到了那东宫外,马车都停在了门口,于是拍了拍粘在衣上的枯草,正要往前跃去却惊觉身后有人袭来。
青剑的来势如巨浪翻天,腾腾的杀气似雷霆震怒。是他!一声锐响血红的破剑出鞘划破长空。两道精光交错在了一起,剑对剑!只是一瞬,江云夏便觉体内血气澎湃翻涌,噗的喷出一团血雾身子急坠,压破屋砸出一个坑来。赵旭然疾往下俯冲,右手挥出盘旋一剑方圆两丈都被剑劲包裹。哼!那日你不是不讲招式硬碰硬么!今日我就如法炮制!来势甚快,江云夏避无可避双手横剑在胸硬生生又受了这千钧一剑。
双肘陷入地里数寸,脸涨的血红,自己的剑刃切破自己的外衣陷入自己的肉里。自作自受!切肉的痛楚袭来,齿咬前唇,全身抖颤。赵旭然毫无怜悯之意,抡起手中青剑画了大半个圆又是重重落下。这第三剑下来咔嚓一声自己的剑断了自己的骨。江云夏眼珠突出,气若游丝。这~~~怎么可能?只是三剑!从头到尾只有招架而无还手的余力,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赵旭然面无表情,青龙剑剑尖抵住破剑的剑刃,一推再推,江云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一分分的切入再切入自己的身体~~~~~~
破屋内,只余横胸断成两截的尸体和一滩血水。江云夏,这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名字,在没什么人知晓的这个夜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他死不瞑目,但他只是个影子,他也有在明,但用的却是江云秋的身份。江云夏只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影子,影子的悲哀没人懂。屋上的赵旭然抬头仰望星空,是自己太残忍了么?摇摇头,不是我冷血,只是心里恨太深。转身又往太**扑去~~~~~~
怡香院,曾经的东吴第一青楼,此刻再没有那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人去楼空,现今还没有人接手,黑漆漆的一片,昔日的繁华已然不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红衣少女撇头挥着那纷纷落下的尘土。身后那少年脸白如玉,风度翩翩,“姐姐,你来这干嘛!”“我猜那上官凌玉,不!应该是萧雅晴就在这里。”
原来去了扬州的萧雅晴,一个月后事了回到建业,听到的却是赵旭然已经坠崖了的消息。“不,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我!”这是一听到这个噩耗后她的第一反应,虽然脸庞挂着泪,但的却很是坚定。坐在一旁的沈婉伊看到她掉泪,又不由想起了赵旭然中剑坠崖的那一幕和草坪上的斑斑血迹,想着想着也跟着垂泪。上千魔门弟子的搜索足足持续了七天,别是尸体,就连一片他的衣角都没有寻到。
刚开始的时候沈婉伊也安慰自己找不到尸体是好事,那样他就还有生还的可能。可十天,二十天,直至一个月,她仅有的些许信念在一一的支离破碎。她知道赵旭然如果还活着就一定会回建业来,毕竟他当初千方百计就是为了来这里杀太子,太子还在这!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丝毫不回建业的理由,只要他有回建业就一定会来找自己。但赵旭然坠崖后的第三十天,许久没喝酒的沈婉伊拿来了一瓶酒,那酒唤作迷迭香,魔门自酿,也就是当初在云水楼用来灌赵旭然的那酒。
“你看够了么?”“怎么够?一眼太少,一年不长,一生恰好。”“前辈就不怕这酒有毒么?”“哈哈,怕甚?有毒也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目一眨珠泪落,一杯酒入喉。缓缓摊开那把折扇,如此尤物本天生,奈何谪落至凡尘?今生有幸得窥见,来世折岁亦难逢!真的要等到来世了么?不知道来世的我是否还能认出你的模样,老鬼~~~那夜沈婉伊喝的酩酊大醉,哭的撕心裂肺。门口外的周史还从未见自己的姐姐这样的哭过,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亦不敢再看姐姐那哭泣的样子。
“姐姐~~姐姐~~~”“恩?”“你想什么呢?”沈婉伊一摇头拭了拭眼角,便跨步朝内走去。环视四周,黑无人影,身后的周史刚要开口二楼却响起古琴声。“凤求凰?”沈婉伊侧首倾听一会儿,听到的只是悲凉。心下一叹,一定是她了,一提裙角便向楼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