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悠几日,满城居民就见道泉仙长忙得脚不沾地,宗哥城内十二坊,城外二十四村都被他转上几遍。天天一早便要主持早课,随后又到各处向那羌人轮流讲经,晚间又需辅导晚课。
就是那充当翻译和跟随实习的吉恩等人也颇吃不消。而翟南却越来越是兴奋,全因经过这前期广种,如今也已开始薄收了。
“虽然军队里和羌人的信仰程度都还很浅,但毕竟数量众多,时空强度流逝速度已显著下降。”保罗向翟南叙述着这段时间的统计,即便是机械合成音,也明显透露出一丝喜悦。“正式入教的信众,已突破两万四千人。其中乾佑县有一千一百多人,宋军有两万二千四百多人,羌人中也有七百多。”
“算上还未入教,但思维方式已经有所改变的其他人,咱们已对本时空历史演化方向形成了区域性影响。由此导致的存在时间延长总计超过了一个半月,我们从穿越到现在,合计正常流逝存在时间是九个月,支出能量,额外损失两个半月。实际亏损为十个月。”
翟南掐指算了算,办那出征誓师后,净损失就是十个月,包括额外损失两个半月和半个月的延长时间。如今已是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延长时间也增加了一个月,亏损维持不变。
也就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奋斗,存在时间基本上已经达到盈亏平衡。因为时间正常流逝所消散能量,所导致的存在时间缩短基本上已经被能够弥补了。
想想这些新招募的信徒们仅仅是初步信仰,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等到传教扩大到全羌人和宋军,并且信仰巩固下来,不定自己便能扭亏为盈。翟南顿时兴奋得全身干劲。
“哈哈!看来达到永生并不很难嘛!”翟南喜滋滋地到,“只要从现在起,我们不再输出能量,那存在时间便可以一直保持在现在这个数字上了,这其实就是永生了。”
“三个错误!首先,延长时间来源于演化改变,改变停顿了,延长时间增长也就停顿。其次,现在的信仰影响的是这个地区的演化,而这种区域内的演化改变是非常脆弱的,随时可能被更广区域内的历史惯性所平复。最后,现在的信仰基础还很浅,只是暂时性的,并没有在传教区域内真正扎下根来,发生什么变故或者是这代信徒老去死亡,那么历史演变方向就会很容易地回到原先的轨道上来。”
“那你要达到什么状态,我才能松一口气?”翟南郁闷地问到,这九个月,他几乎是天天都被这存在时间流逝的压力催着跑。早知道这样,还穿越什么?就凭这份努力,在原时空也能混个出人头地。
“起码在一个文化圈内占据主导性的地位!”保罗回答到,“只要掀起一股足够大规模的思想改变,那么就会在这个文化圈内发挥历史性的影响。持续改变这个区域内的历史演化方向。到那个时候,演化改变就形成了一定的惯性,存在时间延长将会自动地不停增长。如果这个文化圈足够大,那自动增长部分就能抵消时间流逝所缩短的部分。”
丝毫不理会翟南那苦瓜脸,继续着阶段性目标:“即便这样,其实也不能保证历史演化方向的改变就能保持下去,毕竟这个时空的历史是由全地球人类共同塑造的。即便你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历史,等到别的国家还按原来的历史发展轨迹,主导这个世界的发展并影响这个国家后,咱们的影响就会被削弱。”
愣了一阵,翟南突然醒悟过来:“你是,如果到了资本主义狂潮席卷全球的时候,我如果不能阻止,那即便是中国已经发展地与原时空的历史完全不同,也会意味着我们的存在对全球发展方向来,并没什么太大改变?”
“可以这样理解!”保罗的声音让翟南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地味道,“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你完全可以在对一个文化圈产生重大影响后过上几百年悠闲日子,慢慢种田发展!”
“呸!”翟南恨声到,“越到后面传教越难,对世俗社会影响越,你以为我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天主教都要扑。我还是乘着现在,赶紧一统全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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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翟南只觉得前路漫漫,如何怀念以往宅在出租屋中的美好时光。每日里教谐道营识字的关水龙这几日里却在反复思量。
自打被这道泉从童贯幕中讨了出来,关水龙本是窝了一肚子火的。加上这些粗汉年龄已长,不似那刚启蒙的幼童好调教,关水龙每日里总要惩罚几个,方才能消解心中之气。
好不容易这拨人认得些字了,关水龙就琢磨着寻个机会交了差使,哪知又冒出些羌人来,也要让他教。连童贯去鄯州都不带他,心中自是愈发不忿。对那干羌人更是严厉,很是发泄了几日。
但发泄归发泄,出路总是还要寻的。早先他便见过这道泉种种神通法力,但当时还一门心思想着捞些功名,混个仕途,也没动别的心思。而今眼见着被留在了宗哥,立功无门,又看道泉反倒捞了大笔功劳,便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关水龙在京中不过是个落魄老书生,连私塾的活计都寻不着。也没甚军略本领,到了童贯幕中也不受重视。其实起来,反倒是在这谐道营中还有些地位。不那一干军士羌人见着他便躲着走,便是翟南对他也算优容。给他一份辛苦费,竟然比在童贯那领的口俸还多些。再看这道泉也是大方,所立功劳,谐道营中上下都能分润,唯独自己反是因为不算在谐道营中,没给记上。
眼看这翟南不断从羌人中挑人,这认字班怕是要长期办下去了。自己回童贯身边的机会甚,便是回去,能得童贯举荐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这一日,下定决心后的关水龙便来寻道泉。
“仙长!”关水龙先是试探着问了句:“不知下次是何时办那入教典仪?”
翟南有些奇怪,这脾气不好的老书生为何关心起此事:“尚未定下,这得等凑齐一批时才办。”
“这个,晚生也想入教,仙长看看……”关水龙着,脸上就有些发红。
“哦?”翟南也不管他为何就突然态度转变,前倨后恭,想起要入教来,只是允诺:“这当然好!只要居士能守我教规就是。”
眼见这道泉好似浑不在意的就答应了,浑无想象中那高兴鼓舞,关水龙边是郁闷,边又提示到:“若是入了教,可否便请仙长收我入谐道营?虽晚生而今每日里都在营中,但总归是童皇城身边的人,未免有些不便。”
他心中有些羞恼,口中话未免就有些自抬身份,拿童贯给自己撑面子。其实入幕之后,他不过就是一个寻常书吏,连童贯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只能算是童贯身边人的身边人的身边人。这次被打发出来,还是童贯翻看名册,觉得此人不大认识,想必没甚用处,才随意了他的名字。
翟南听了他的话,竟然是想调入谐道营,便有些诧异。但想想如今也是缺个教认字的,调他过来不过是多补他一份口俸而已。翟南眼下只是搭得草头班子,只愁没人入伙,见这找上门的,还是认字的文化人,哪还有甚不肯。
“居士若是肯来,贫道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居士如今专职教习识字,若是入了谐道营,便还要习我派教典,担起传教之事。居士以为如何?”
“无妨!无妨!我心早就对仙长甚为向往。”眼见目的达到,关水龙果断表态。又想着既然上了这条船,却是要显出自己的重要来。所以又补充到:“晚生最是乐于授道解惑,论他是谁,到了我手上就得好生受教!便是那粗鄙羌人,我这也有十八般武艺候着,定能操练得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