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所居院,除了癸变泉师徒,徐守信也在屋中等候,两人正在闲谈。却是徐守信来找翟南论道,得知正在会客,这便与癸变泉攀谈起来。
徐守信来的却是正好,翟南正发愁癸变泉尚下不定决心投靠,恰好借徐守信做个缓冲。于是便向癸变泉提议到:“我与神翁有约,过得几日,请神翁去我龙空山盘桓几日。不如道友届时一同前往。刚才所之事且推到去过之后再。”
听了此话,癸变泉自然乐得暂时无需做这抉择,免得直接拒绝,伤了这道泉的颜面。欣然答应后,见徐神翁要与道泉谈事,便起身告辞,自携了徒儿回自己住处不提。
徐神翁也是久经世事,虽不曾详问,但旁观两人对白,又知道道泉正致力传教之事,便将这其中端倪猜度个**分。
见癸变泉已走得远了,便出言相劝:“道友意欲广为传教,缺乏人手在旁襄理,想必是急于聚拢同志的。但这传教之人还须慎重选择才是。刚才老夫与这癸变泉聊得几句,于这经义上殊无可取,并且眼神不正,怕是心思灵动,不肯谨守规矩。”
这便是在劝道泉莫要收容癸变泉了。但他哪知翟南如今是饥不择食,连那市侩猥琐的王豆腐,背师求荣的慕容鹉都欢迎至极,多一个心术不正的癸变泉也不算什么。
想起自己龙空山一脉尽是收罗些世间奇葩,翟南也只得苦笑着到:“神翁好意心领了!奈何如今急于传教,只得暂且滥竽充数了,待得以后再行裁汰。”
“此言差矣!传教是何等大事,最是需要沉心耐性。若是人手不足,不妨慢慢培养。以十年生聚功夫打下厚实根基,方才是正路。急于求成怕是反要误事!”徐守信又规劝到。
十年?若是不赶紧传教,我连九年半都活不到了,哪有时间去打什么厚实根基?翟南心里想着,便摇摇头叹到:“时不我待,其中缘由神翁却是不知。若是这**年不能让我自然道大行于世,怕是贫道便有灭之灾!”
听了这话,徐守信先是困惑,随即动容到:“莫非道友就要渡那天劫了?”
翟南听徐守信会错了意,也就顺水推舟地到:“正是!此番天劫端是厉害无比,贫道却是抵挡不住。只得入世度人,积攒功德以消灾弭祸。”
徐守信顿时被这消息刺激得激动不已:“道友临劫时定要告知于我,如此盛事岂能错过?老夫定要在旁观摩!”
翟南呆呆地看着兴奋地在屋中走来走去的徐守信,心想,莫不成自己被雷劈就如此令人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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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翟南再进红尘阁,赴风月居士的宴请。
觥筹交错间,席上几人谈笑不止,气氛比起上次初见又好上许多。如今几人明面上已是盟友,这些天来往过几次,今日不过是加强一下情谊,倒也无甚正事要谈。故此,大家轻松快意,放开饮乐。颇有些圈子聚会的味道。
喝了一阵,那新杰进来禀告,红尘阁里人了,羽色姐今日不适,却是无法接客献艺。
选这红尘阁宴饮,又不叫女伎,就是想听上羽色演奏一曲。那风月居士就抱怨到:“怎就赶到今日?实是败兴!今日来此,就是想让道泉道友品品羽色姐吹箫的绝活,怎想如此不凑巧!”
几人都是失望不已,而翟南前次却是窥见到柳子越与羽色关系的,因此格外注意。只见他虽然口中也是得遗憾,但面色却殊为平淡,不免怀疑他是早便知道会是如此。
眼见气氛败坏无遗,那霍沙更是唉声叹气。翟南想起自己入京已近十日,要办得事却还没甚动静,看来还是需要想法催催这霍沙才行。
而这霍沙之所以愿意举荐自己,不过是为了当初自己用探测器播放了全息影像,让他以为自己道法过人罢了。如今已是过了些时日,怕是当初的惊诧过后,他心中也是有些懈怠。
想了想,翟南将手中酒杯干尽,作出些酒意醺然的样子,出声到:“诸位!今日虽是不巧,但既然来此一趟,却不能就此空回。”
眼见众人都将目光聚向自己,翟南略带张狂地到:“贫道这里却是有个法术,今日施展出来,便当是答谢风月居士宴请了!”
随后便走到厅中一侧,将边上几枝烛台尽数熄了。那本就预留给演奏用的琴台之处顿时暗了下来。
霍沙几人,却不知这道泉要做什么,只看他回身坐回桌边,举手拍击数下。
那琴台边上应声亮起,冒出一团光辉,闪动着变幻形态,随后竟然成了一端坐琴台前的女子形象,看相貌竟与羽色浑然相同,便是服饰也是那日羽色所着。
随后就见那“羽色”素手凭空拨弄,仿佛眼前有一瑶琴一般。而空中亦响起琴声,曲调正是那日羽色所奏。
柳子越瞧着这般情景,惊骇莫名,心旌摇动。自己暗暗苦恋羽色已久,羽色的一颦一笑早就深深印于自己脑海之中。眼看前面这幻像,举止动作无不与羽色相同,便是那偶尔皱眉,唇角翘动等寻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动作也是惟妙惟肖。而这琴声更是绝无差异,若是闭上眼睛,定然会以为圣女就在眼前弹奏。
暂不这边,翟南正用几枚探测器放映上次羽色演奏的全息录像,哄骗霍沙等人。红尘阁前庭中,那伍贵妃的侄儿,伍月大少正在大闹。
“快让羽色姐出来见我!莫要哄我,我知道,定是你们看羽色有意于我,怕跟了我从良,断了你家财路。这才谎羽色有病,不让她与我相见”伍月显然是喝了不少,只揪着一红尘阁的厮在那暴跳。
旁边围着的姑娘龟奴俱是劝解,奈何伍月只是不听。直自己天天来见羽色,两人情投意合,惹得红尘阁使坏,阻扰两人好事。得恼怒处,又掀翻数桌酒席,砸了若干摆设。
得了通报的老鸨,急急赶来。眼见这恶少发了酒疯,闹得不成样子,又不敢对伍月施硬手,只得在那劝慰:“伍公子着实是冤枉了我家,实在是今日羽色身体不适的缘故。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公子你懂的!”
“妈妈又在诳骗!我却是知道羽色这日子的,今日绝然不是!”伍月倒是有几分酒醉心明,日子算得清楚。又喊到:“今天不让我见着羽色,便是没完!”
眼见不是了局,那老鸨只在那里跺脚,能在京中开这院子,自然也是有势力。狠下心来,便招呼几个厮,准备硬架到一个偏僻院中去醒酒,莫要在此处惊扰了其他客人。
偏偏伍月不肯,用力甩脱那几个厮手脚,却又酒后失了平衡,跌到在地上。便耍起无赖,大喊大叫,只在地上打滚,沾染得满身俱是酒菜。惹得围观的客人俱是哄笑。
正闹着,突然就听后面隐约有琴声传来,那伍月听到,顿时大喊:“还羽色身体不适!这分明便是羽色在弹琴,定是知道我来了,用琴声指引我去救她!”
完也不管别人,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便往那琴声来处闯去。而那老鸨听了琴声,也是惊疑不定,连忙招呼着几人追了上去。
旁边也有看热闹的,左右是来寻乐子,有好戏看自是不肯放过。其中听出确是羽色琴声的熟客,心下未免猜度,莫非还真如这伍月所,这羽色与他有了私情。
一众人你追我赶,拉拉扯扯地就到了翟南院前。恰好赶上曲终,但众人都听得分明,琴声是从这院中传出的。
伍月一把推开守门的新杰,也不招呼,直直闯入正屋。却没见羽色人影,只有霍沙几人犹自在那发呆。
上前一把揪住霍沙,喝骂到:“原来是你这好色的老不修在这捣鬼!快将我的羽色宝贝交出来!”
霍沙见这一大拨人闯将进来,这伍月又莫名奇妙揪住自己,满嘴酒气,口沫横飞溅得自己一脸。立时就发怒起来,一边挣脱一边呵斥:“伍家儿,如何此等不懂礼数!”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冒出一个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自己脸上。便觉得眼中满时金星,鼻血直喷。
臧剑柳子越见此变故,急忙上前拉扯,将霍沙护住。那老鸨也张罗着一干厮将那伍月按住了。
正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时候,就听门外有人大喊,:“走水了!皇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