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习圣、唐厚德、钱斯言相继得中让悦来客栈一下子喧闹起来,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道贺,特别是高中第七名的钱斯言攀交情的人更多,谁都知道浙江是大省,如果能在浙江乡试排在十名之内,那除非有意外,否则来年几乎板上钉钉的便是进士了!谁不想在这个时候拉点关系呢?
正在这时,门完有人问到:“请问卢子秋可是住在这里?”,掌柜的循声望去差一点便晕了过去,只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小,小三子,快,快放鞭炮,要最大的那盘。”因为他看到了门口站着四个人!第七名才是三位报录员,那四个人是什么?难道是会员?甚至是会员?一想到会员老爷又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客栈中,老掌柜的呼吸急促了。
“我在这里!”喜出望外的卢子秋根本顾不得假矜持,高喊一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几位,我便是卢子秋。”
“你真是卢子秋?”带头的问道。
“比真的还真,如假包换!”卢子秋连忙点头确认道。
“我想也是,不会有人冒认的。”领头的幽幽的说了一句,又大喝道:“来人!锁了!”
身后的两人一抖手中的铁链直接套在了卢子秋的头上。众人这才看清,这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报录员?只是因为服饰相近所以让众人认错了。
卢子秋一下子蒙了,心说这演的是哪出啊?
“我是大明杭州知府衙门捕头,现在正是对你进行拘捕,你有权保持沉默,可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带走!”捕头一声断喝,把小三子吓得一哆嗦,手中的火捻子恰巧点燃了鞭炮,就在这震天的脆响和漫天飞舞的炮花中,卢子秋被高调的抓走了。
当栾雨菲闻声赶出来的时候,卢子秋已经在众人围观中被锁出了客栈。栾雨菲心中一急便想去救人,却不想有人在后面拉了拉他,并递给她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很潦草的写着几个字:“快找楚大人!”栾雨菲恍然大悟,如果自己出手救下了卢子秋便是无罪也是有罪了,如今只有楚叔叔可以救子秋了。
给栾雨菲传递字条的正是涵韵,她刚从窦独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便设计将窦独灌醉,然后连忙赶了过来,却不想依然是晚了一步,当她赶到时,捕快已经进了客栈。相比于栾雨菲,涵韵终究是冷静多了,她立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这才递书提醒栾雨菲。
回到花船上之上,涵韵不知道是走的急了还是急怒攻心,只觉得气喘吁吁,似乎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幽昙关切的问道。
“这窦独太也阴毒可恶——”涵韵愤愤不平的骂道,幽昙闻言连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小姐噤声。”又指了指里面,意思是说窦独还在呢。
涵韵走进卧室,窦独依旧酒醉未醒,不知道是不是梦中正做这好事,红扑扑的脸上是不是荡起一丝阴笑,让涵韵越看越觉得讨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涵韵坐了一会猛的站起来道。
“小姐,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放心吧,有楚大人在,卢公子不会有事的。”
“幽昙,你忘记了吗?我们还是有一件事可以做。”
“小姐的意思是说——”幽昙恍然大悟道。
四个人没有把卢子秋锁到杭州府衙,而是将他带到了浙江府学,捕头在卢子秋的后背上一推,便将他推进堂中,堂上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捕头又周到的介绍说:“这位是主考郑大人,这位是监察御史王大人。”卢子秋一看这架势也太儿戏了吧?让一个捕头来作介绍?嗯?这个捕头怎么有些面熟呢?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便是卢子秋?”郑宏德呷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问道。
“学生正是卢子秋。”
“看你也是个斯文人,怎么作出这样的糊涂事啊?”主考大人一副惋惜遗憾的表情。
卢子秋糊涂了,心说我都做什么糊涂事了?不就是心里想着扮演一回“西门庆”赴“潘金莲”的约会吗?可那不是还没做吗?难道判我一个强奸未遂?
“大人,学生实在不知道到底做了何事。”卢子秋如实回答道。
“卢子秋,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不认罪吗?”王通一拍桌子喝道。
“铁证如山?那请监察御史大人拿如山的铁证压死在下吧。”卢子秋已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对于王通出现在这里他很疑惑,毕竟他不是官员,怎么冒出一个御使干什么?于是不阴不阳的顶了回去。
“你——”王通还想发作,却听郑宏德不咸不淡的说道:“王大人,请你慎言。”卢子秋心说好嘛,你们先掐起来了。
“卢子秋,本官对你的事也略有一些耳闻,也佩服你的胆色,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年少轻狂在考卷之中诋毁朝廷呀,你可知道这是要砍头的。”
卢子秋心中咯噔一下,坏了,自己毕竟是后世穿越而来,对于一些行文的忌讳了解的并不细致,是不是自己一时疏忽,留下了破绽?这是极有可能的。
见卢子秋陷入深思,郑宏德满意的笑道:“我见你一表人才,才思又敏捷,让我动了爱才之心,实在不忍心将你锁拿入狱判罪,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啊。这样吧,这里有一张悔过书,只要你签了他便什么事也没有,三年后你依然可以来参考。你看如何?
悔过书?卢子秋愣住了,如果自己真的犯了忌讳,照大明朝的法律,死罪是肯定的。不过,如果主考真的有心放我,又何必弄这个悔过书呢?更不会让人在客栈中当众捉拿自己啊,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毕竟私自纵放自己,如果追查下来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但是万一是真的呢?自己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自己还年轻,即便等上三年也是等得起的,到底是认错还是不认错呢?
卢子秋做难了,一时之间并没有回答。郑主考一脸平淡,不急不躁的看着他。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卢子秋暗骂道,自己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东西,他实在是太镇定了。
不对!这其中有鬼!卢子秋恍然大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