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临海的茶座边上正坐着四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一身的名牌服装显得合体熨帖。品着香茗,四人微笑着讨论一些时下新闻,翩翩的风度显示出了极好的家教。边上是一个美丽之极又有些深情恍惚的女孩,清澈的双目盯着袅袅冉冉的茶香,似乎已经神游物外,四人的声音渐渐遥远了,她的耳边响起的是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菲菲,将来我赚到钱了,天天带你到这样高档的茶座来喝茶!”语气中带着青涩的孩子气。
“得了吧,我们这样的穿着人家让不让我们进门都难说呢。”
“嘿嘿。”男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朱泊风,你现在还好吗?”陆菲菲在心中默默的发问,可是再也听不到那个傻乎乎的声音了。和身边的男子齐浩民相比,朱泊风真的差得很远,不说显赫的家世,两人的气质也是天差地别,名牌服装穿在了朱泊风的身上都是捡来的,没有钱来享受高品质的生活,没有钱送自己精美的礼物,也不会像齐浩民这样讨自己欢心,活像是一截会说话的木头。可是为什么分开了五个多月,自己的心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张傻乎乎的脸,那双含泪带笑的双眼,还有他近乎绝望的呼唤——“菲菲!”
“菲菲,菲菲。”脑海中的呼唤越来越清晰,陆菲菲惊觉过来才发现齐浩民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菲菲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听到,不会是生病了吧?”齐浩民伸手想摸一摸陆菲菲的额头,陆菲菲下意思的竟然跺了一下。当那双同样温暖却陌生的手搭上额头的时候,陆菲菲的身体一僵。自己这是怎么了?和齐浩民在一起已经五个多月了,为什么在心里还是这样回避呢?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是齐浩民的身上没有一丝骄纵,反而是非常温和也很有教养,对自己更是无微不至,极尽关怀,自己该忘掉那个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了三年多时光的大男孩了。
“没事——这茶真香——你们刚才在谈什么?”陆菲菲轻描淡写的转移了注意力。
“我们刚才在谈孟德斯鸠呢。”其中一名男子笑着回答,“对应的,从古至今的国人作品中有太多不遵守社会公德的行为呢。”
“正是!”一人借口说道:“朱自清的父亲攀爬月台,还把水果洒了一地。”
“还有还有,屈原竟然用沧浪之水来洗自己脚,这种不环保、没有公德行为真是太可恶了。”
陆菲菲一阵无语:竟能从这样的文章和诗句看出环保和社会公德?!真是天才!陆菲菲又想起朱泊风的话来:“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屈原是一个爱流汗的浪漫主义作家!”
“为什么这么说?”陆菲菲好奇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
“且听我细细道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句话是屈原说的吧,你想一想,作为一条大江,沧浪之水为什么又怎么会一会儿清一会儿浊呢?其实他运用的是一种浪漫主义夸张的修辞手法!头上流了很多汗,多到都可以洗头了;脚下流了很多汗,多到都可以洗脚了。同样是身体流出来的汗,所以统一比喻成沧浪之水,但是把头汗和脚汗混做一谈又太恶心了,所以才会有清浊之分啊。”
“瞎掰。”
“不是瞎掰啊,我有佐证的。要不是流汗多,身上的汗臭味太浓,屈原又为什么尝在身上佩戴香草呢?而且,郑袖掩鼻的典故恐怕也有借鉴屈原的故事。”
“是啊,古人都不注意环保,现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齐浩民感叹说。
“我最近倒听说一个好去处,叫什么财脉碾石,才刚刚开发,大有可看。”
“是啊,我也听说了,据说这个财脉是陶朱公开辟的呢,我老爸说等开发好了,一定要去走一走,拜祭一下我们浙商的老祖宗。”
“金色旅游?这是那个朱泊风的创意?”田农看着手中的开发方案不动声色的问。
“是的老爷。”秦先生躬身道:“正是朱泊风的创意。他的想法是在绿色旅游和红色旅游之外新开辟一个新的概念,叫做金色旅游,以朱公庙作为中心景点通过一系列的象征财富的景点开发出财脉碾石的旅游主题。”
“哦?”田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有些意思。准备开发一些什么景点?”
“朱泊风粗略列举了几个,分别是‘财源’也就是在朱公庙旁建一个活水潭,可供有人投币濯手;其次“财路”,从朱公庙延伸到山下,用细石铺就,象征着发财之路必须积少成多,也象征着致富之路的艰辛,有人可以携带财路上的石头回去留念。还有“财门”,分别有三道,暗含陶朱公三散其财之数,也代表着发财的三个境界。”
“财源、财路、财门?不坏,不坏。”
“另外,朱泊风还准备配套搞一些农家乐之类的项目和设施,比如村里的山楂树等山果儿可以让游客自主采摘,还将移植一些其他的果树,养一些鸡鸭鱼鹅什么的。其他的还不太成熟。”
田农摆摆手,说道:“这些就让他操作去吧。这是我们第一次插足旅游业,同行们怪我们捞过界,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所以这一次不要怕花钱,一定要给我打响了!这样的事我也只能交给老伙计你才能放心啊。”
“老爷,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一定要把这财脉旅游打响——只是小姐和朱泊风……”
“任他们去吧,闺女大了总免不了心生外向的。”田农挥挥手,老秦识趣的退了出来,同时他也知道田农的态度——朱泊风已经通过考核了。
当田甜再次见到朱泊风的时候,朱泊风刚刚将一块铁牌子安在村委会的破房子上。
“田甜,你怎么来了?”见到伊人,朱泊风开心的招呼道,别说,还真有几天没见上面了,这一回村各种事情纷至沓来,想要闲下来也是身不由己。
“你不来找我,还不允许我来找你吗?”田甜嗔道。
“哪里的话啊,不是最近太忙了些吗?”朱泊风有些心虚,不管有意无意,朱泊风是真有些不敢见田甜,毕竟经过汉庭宾馆的那一夜之后,如果说两人之间还是小葱拌豆腐清清白白,一点瓜葛也没有,那纯属是政治家的承诺——谎话连篇。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且男未婚女未嫁,恋奸情热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谁知道朱泊风窗户纸是捅破了,不过捅的不是田甜的而是俏寡妇张三艳的,对于田甜,朱泊风确实有些“近乡情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