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甥,想吃什么尽管点吧。”酒店中,范局长将菜单递给朱泊风,戏谑着说。
“范局长,你可千万别再叫我外甥了。”朱泊风红着脸又把菜单递了回去。
“怎么?现在觉得臊了?在县政府大门外的时候可是你一口一个舅舅叫的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生活作风有问题呢。”
“哪啊,我要早知道卫生局长是一位如此年轻美丽,风姿绰约的女性,我就对那门房说卫生局长是我妹妹,他保准不怀疑。”田甜一阵恶寒,心说这朱泊风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估计比防弹衣都结实。
“行了,行了,别贫了。来妹子,看你喜欢吃什么。”范局长又把菜单递给了田甜。
“姐,您别客气,我们俩吃什么都成——哎哟!”朱泊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惨呼一声,原来是田甜玲珑的小脚已经悄悄而又坚决的跺在朱泊风的脚面上,脸上却浮现出妩媚无害的笑容。
“姐,我文笔不好,请您帮我改一下这篇报道,我一同学在市日报社作编辑,如果我发给他的东西不好会被笑话的。”饭吃的差不多了,朱泊风从包中又拿出几张纸来递给范局长。
范局长接过来扫了一眼,只见标题上写着:“送医下乡——睢宁县卫生局落实十七大精神服务于民”。
范局长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稿件,看向朱泊风的眼光里已经多了一些东西,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这篇报道如果一开始就被抛出来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因为这样的交换并不对等。但是现在拿出来却无异于又上了一根保险。刚才他书生意气般说出一番深情并茂的话语,虽然打动了自己,但是也让自己觉得他只不过是一名特别一些的大学生,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但是此刻朱泊风的这个行动却让范局长觉得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他知道别人需要什么,也知道在什么时机拿出来效果最好,善用自己的优势为合作伙伴创造有利条件,而不是一味的求索,这样的合作才能长久,这样的做人手段很是老道啊。
朱泊风微笑的着回应范局长的注视,没有任何伪装、逃避和防卫,有的只是一片坦诚。
“好,写的很好。”范局长点点头,“今天你们也回不去了,我们不如喝点酒吧——服务员拿两瓶茅台。”
“好~!既然姐有这个兴致,做弟弟的又怎么扫兴呢?今天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是不是田甜?”朱泊风想让田甜也凑个趣,但是田甜并不买账,理都没理——刚才朱泊风和范局长聊的起劲冷落了田甜,这丫头嫉恨上了。
田甜的酒量本就不高,再加上因为生闷气喝得有些猛了,三杯啤酒下肚,面上红晕暗生,五杯下肚已是双目迷离像猫一般老实了。
令朱泊风非常意外的是范局长的酒量竟然非常的好,不过想想也应该,像她这样的卫生局局长平时的应酬又怎能少得了?再差的酒量也被锻炼出来了。
“来,我们姐弟俩再走一个!”外表看上去温婉美丽的范局长喝起酒来却非常的豪气,口到杯干,这桌子下已经摆下了好几个空瓶子了。这姐弟的名分也在杯来盏往中正式定下了。
“姐,你……你先听我说。”朱泊风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其实他的酒量还算不错,远没有到醉的程度。“姐,你知道吗?这……酒桌上最怕的是三种人,第一种是红脸蛋的,能喝!第二种,是扎小辫儿的,这第三种——”
“——是吞药片的,是吗?”范局长一边接话一边从包中掏出一瓶胃药。
朱泊风苦笑:“姐,你一个人就占了仨!弟弟我哪还是你的对手啊。不过,姐,胃病你可不能不当回事。”
“那又能有什么事?不过痛一阵子罢了。”范局长无所谓的笑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笑容落在朱泊风眼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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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帮我把这门扶稳了,它老是晃啊晃的,我找不到锁眼。”一个高档的小区里,范局长拿着一串钥匙正在和锁眼打游击,朱泊风在他身后扶着摇摇欲坠的田甜只能是干着急。
过了好久,只听得“啪”,悦耳的声音响起,门终于被打开了。三人酒喝的晚了,范局长就邀朱泊风两人到她的住处将就一晚,用她的话说就是房子又大有空,没有个人气,巴不得有个亲戚、朋友来走动走动。
先把已经醉的睡死过去的田甜安顿在一间客房中,朱泊风才有余暇去看这所豪宅,面积是够大的,但是奇怪的是除了范局长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居住,难道她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朱泊风的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中范局长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脸灿烂的笑。
“她是我的女儿萌萌。”范局长的声音在朱泊风的身后响起。朱泊风转过身,刚才还醉得东倒西歪的范局长已经清醒了许多,“五年前,我经人介绍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下了萌萌,但是一年前,我又离了婚,萌萌也被法院判给了他的父亲。”虽然范局长的语气很平淡,但是朱泊风依然听出她背后的苦,于是笑道:“姐,别想那些不开心的,我给你讲几个听来的官场趣闻,姐帮我判断一下是真是假。”
明白朱泊风是不想自己太难过,范局长也展颜一笑,红晕未退的俏脸尚残留着酒后的迷离,看得朱泊风心跳都漏了一拍。
“第一个是这样的:有一个新兵蛋子愤愤不平的找到自己的连长,说:‘连长,我想不通,文工团那个唱歌的女兵连枪都没摸过凭什么能当上少将啊?’连长一听,脸都白了,一下子捂住新兵的嘴,小声说道:‘乖乖,你可不要乱说话,她摸过的那杆枪说出来吓死你!”
范局长一怔,道:“有什么枪竟能吓死人?”又马上省悟过来,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朱泊风笑道:“狗嘴里吐象牙那多没趣啊,要吐就吐狗血的东西。还有一个是这样的。丈夫怀疑妻子在有外遇,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于是想了一个好主意,他趁妻子睡着了在妻子的双乳上吐了剧毒的毒药,第二天妻子跑回家哭着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单位领导给毒害了。’丈夫佯装不知,心下却暗暗得意:这年头放心奶是那么好吃的吗?”朱泊风说完轻笑起来,但是范局长却没有笑,她轻轻的问道:“在你们的眼中女人做官就那么不堪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