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高进的手指在卢子秋的掌心写道——老高可不是齐孟起那个夯货,想要我配合你演戏,就要付五万两劳务费。
“一万。”卢子秋掰了掰高进的一根手指——你怎么不去抢?演场戏都要五万,你以为你是谁啊?一线AV*吗?
“卢兄弟啊,老高看你身强力壮的,应该不容易那么挂的,要不我让军医给你看看,说不定有救。”高进一边“哭”着说一边想拿开手。
卢子秋反手一把握住,重重的捏了捏——五万就五万,成交!
高进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大声干嚎道:“兄弟啊,你的经脉寸断,五脏六腑都被炮弹震离了位,便是大罗金仙重生也救不了啊。”
“高侍卫,你就让军医给卢大人看看。”齐孟起劝道。
“好,好,让军医看看,如果军医救不了我兄弟,老高马上给他一刀让他到地下去继续给我兄弟疗伤。”高进拔刀在手,恶狠狠的说道,军医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看。
卢子秋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行了,高大哥、齐将军,这胡栋、黄一鸣二人炮轰钦差,制造混乱使得钦犯汪秀宁逃脱,罪大恶极,你们一定要上报朝廷,为我报仇。”
“卢兄弟你放心,高大哥一定帮你完成。”高进连忙答道:“快把钦差大人扶进马车,不要去打扰他,就让卢兄弟安安心心的走吧。”
卢子秋悄悄的冲高进竖了竖大拇指,心说真没看出来,高大哥一副粗豪的样子,演起戏来还真是一把子好手。
御审是在正大光明殿上进行的,主审自然是万历皇帝,首辅申时行、刑部尚书窦山、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杰、大理寺卿张宝村陪审,两班大臣站在两边看着,这排场可不低,看热闹的闲人都没有低于四品的。
当胡栋、黄一鸣被带上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两人身上血迹斑斑,头上、手上甚至脚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原本洁白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显出血液凝固后紫黑的血色,如果不是金瓜武士的扶持恐怕两人连行走站立都不能够。
怎么回事?众位官员一阵议论,不是说是胡栋、黄一鸣开炮轰了钦差吗?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倒好似被轰的人是他们?
看到众人的反应,胡栋心中暗暗得意,卢子秋啊卢子秋,你没有想到我会打出苦情牌吧,身上的伤一半是真的被大将军炮轰的,一半是伪装出来的,只要能保得住性命,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万历皇帝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场面,皱了皱眉头问:“卢子秋呢?怎么还没到?”
张和连忙答道:“回禀皇上,卢大人被侍卫拦住了没有放行。”
“被侍卫拦住了?这卢子秋又犯了什么事?”
“侍卫们回报说倒不是卢大人犯了什么事,而是他官体实在是有些不雅观。”张和字斟句酌的说道。其实侍卫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对不起,我们不能让不明生物进宫。”
“连这样的货色都进来了,还有什么不雅观的?”万历皇帝厌恶的一指胡、黄二人,不以为然的说道:“放行。”
五分钟之后,万历皇帝便觉得自己有些言之过早了,也确实大开了一回眼界: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无耻的。
卢子秋进宫创造了大臣进宫的一个记录,因为他既不是走进来的,也不是骑马进来的,更不是作轿子,而是被四个金瓜武士用担架抬进来的。
当看到卢子秋的那一刹那,刚才还自以为得逞的胡栋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心中冒出这样几个字:“谁敢比他惨啊。”好容易营造的悲情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没错,当看到担架上的那个有些像人体形状物体的一刹那,万历皇帝首先就想到了蚕蛹。卢子秋的全身上下都被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的,除了口鼻之外没有留一丝一毫的缝隙!如果不是不允许,他肯定还会把氧气瓶背上。不仅如此,他全身上下都在滴血,不,应该说是像血一般的液体。看到这源源不尽的血液,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想:“流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成人干?”
“卢子秋?”万历皇帝不确定的问道。
“噗——”卢子秋一口“鲜血”喷出来后,才虚弱的说道:“微臣叩见陛下。”说着挣扎着似乎要起身参拜,不知是不是纱布包得太多了,反正是没有能够起来。
“好了,好了。”万历皇帝摆了摆手说道:“免礼吧。”
“谢皇上。”卢子秋说道。
“卢子秋,你是原告,你来说说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胡栋、黄一鸣相互对视了一眼,愈发坚定了之前商量好的说辞。只要两人一口咬定是卢子秋先开的炮,那谁也证明不了当日的事实呢。难道要把那天在场的所有兵士全叫来问一遍吗?
两人正思量的空挡,卢子秋说话了,“启禀陛下,当日被炮轰,微臣很开心。”
“被轰了还开心?”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
“哦?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些贱骨头呢。”万历皇帝笑着说。
卢子秋摸摸索索的从怀中掏出几片残碎的黄色布片,“皇上,这是臣当日贴身携带的圣旨,臣是钦差,如果当日站在城下的不是臣,而是皇上——”卢子秋的话一出口,胡栋、黄一鸣两人都呆了,这个卢子秋太狠毒了,虽然两人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是这卢子秋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不在谁先谁后这个上面和他们扯皮。他们这才想起来,卢子秋和蓝玉不一样,如果比官职、比爵位、比功劳、比威望,卢子秋根本就不能和蓝玉相比,但是蓝玉是大将军,而卢子秋却是钦差!携带圣旨,如朕亲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先开的炮,你们向皇上开炮就是谋逆就是死罪!
卢子秋的话一出口,万历皇帝的脸色就变了,因为登州城下这一炮不仅轰了卢子秋也打了他的脸。
败了,败了,这场官司用不着打了。
“胡大人,黄大人,下官很想知道当日到底是谁下令开炮的呢?”卢子秋又幽幽的说了一句。
“是他!”胡栋和黄一鸣第一时间将手指指向了对方!虽然明知道这是卢子秋的离间计,可是面临着唯一一丝生机,谁都不想放过,即便是再亲密的盟友都不行。
申时行无奈的闭上眼睛,这个案子已经没有审下去的必要了,本以为会很吃扯皮的案子竟然被卢子秋三言两语就巴拉清楚了,于一宝说的没错,这卢子秋还真是个妖孽。
万历皇帝厌恶的摆了摆手,正要判刑的时候,胡栋突然疯狂的喊道:“下官是受人指使!”
卢子秋心中一乐,心说,终于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