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州的人大多来自于熙河的秦安,陇中的秦安原设有略阳郡,十六国时,南北朝时,这里是西秦的与北魏的边界,因连年战争,原先信在秦安略阳郡的人大批南迁至此,这些人仍称自己是略阳人。但兴州改为几百年以后的事了。
但是让这些略阳人想不到的是他们所选择的地方仍是一个军事要地,他们每一二百年就要经历战争,而一打起来就是几十年,也许这是他们的宿命。
这次仙人关战役,吴玠带领的宋军在高宠飞虎军和狼牙军的支持下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但胜利过后,对这些略阳人来说仍然是诸多的悲伤。这一战,这些略阳人牺牲太大了,吴玠从开战开始到现在占死了两万多人,几乎一半的略阳人。
想当年,吴玠死守和尚原的只有二三千人,一战大胜以后,从军者如云,而给吴玠最大支持的就是略阳的杨家。杨家的杨政成了吴玠的大将,猛将,在最困难的时候,上的都是杨政带领的杨家子弟兵。
说起杨家在兴州可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晋朝永嘉年间,杨家的杨荗就占据了武兴,废沮县,在南朝时的武兴藩王国,到北魏时东益州武兴郡,都是杨家的天下。到现在七百多年过去了,杨家仍是这兴州的世家大户。
可以说没有杨家的支持吴玠没有现在的什么镇西节度使、什么川陕宣抚处置使司都统制,神马都是浮云。除了子弟兵的支持,杨家还给予了政治经济上的支持。
但是吴玠已不是当年几千人的吴玠,已成长起了一个吴家。
他跟朝廷说,我不想要什么其它别的东西,我就给你守好这进川的大门,这里的军队成了吴家军。朝廷看到的是一个沉迷于女人和丹药的没有里心机的吴玠。吴玠是喜欢女人,男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女人的,吴玠只是更加放任罢这种喜欢并刻意宣传罢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历史上没有将吴玠列为南宋中兴四将。
吴玠的聪明不仅仅长于打仗,更是深谙官场的蹊跷。
高宠知道吴玠的过去未来,同一个聪明的人打交道,许多事情会变得简单。从天水到成县,又从成县过康县,高宠没有再走祁山道。他先要拜会杨家的老爷子,杨政的父亲,杨翦。这是钱济深特别关照的。
杨家寨是由东西两座山围成的一直超小盆地,我说超小盆地是因为两边山与山相距只有三四里地,如果说这是一个山岔,这个山岔实在有点大,这个盆地就象一张椅子。有道士经过,说这里风水实在太好,这里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土地肥沃,还有一股山水从东边的山脚汇入金家河。
那道子又说了,如果没有这条河,这里就是个龙兴之地。
杨家正因为有这条河才敢在这里定居下来。
杨老爷子六十多岁,长长的白帮子飘在胸前,但精神健硕。他带着家人远远地村口。这里有两层关系,一是钱家与杨家这几百年来交往频繁,其二是高家高宠的爷爷原在北宋的时候与杨家老父子是同年把兄弟(年兄),有过死的交情,杨家还欠高家一份情。但高宠并不知道这一切。
看见杨老父子迎出来还是很吃惊。因为作了一个高家的世子还不跑以让一个大世家的老爷子迎出家门。
经钱三的介绍,高宠下马并把公主从后面的马上抱下来,紧行一段路,来到杨老爷子跟前,一起向杨老爷子行大礼:
“谢老爷子远迎!这是孙媳妇叫明珠”高宠拉过身后的公主,向公主杨老爷子杨翦介绍,并对公主说:
“叫爷爷!”公主进了大宋就按高家的孙媳面目出现,高宠也恢复高家世子族长的身份。这是来之前高宠与公主商量好的,这样行事方便。
“明珠见过爷爷!”说完行了一个万福,却是汉人的礼节。
“好好,时间过得好快啊,想当然老夫抱你的时候还在老夫的怀里撒尿,想不到现在都有媳妇了。好!好!好!”可以忽视老爷子,一连三个好,哈哈大笑。笑完,右手一引,对高宠一行说:
“咱们回家说话。”
高宠与公主跟着杨翦,开中门进入大厅,分宾主坐下,高宠的其它人自有杨家的庄客照顾。
“呵呵,这孩子长的就是快,我介绍两个兄弟给你订识。杨保,去领那一对宝贝过来,见见一见他们的哥哥。”
“那是杨政的一对双胞胎,平常调皮得很,只喜欢舞刀弄棒的。贤孙儿,你有十四了吧,他们十二岁,比你小两岁。你们以后多亲近亲近。”
“是,老爷子!”,说完茶上来,刚喝一口茶,只听门外叽叽喳喳,看来上两个杨翦的宝贝孙子过来了。
两个人满头大汗,一人拿着一杆枪,看来刚才一定是在练武。
“爷爷!”
“祺儿、林儿,来见过你高大哥、大嫂。”杨林从位子上下来,拉着两孙子介绍给高宠。
“祺儿(林儿),见过哥哥、嫂嫂。”高宠看着这两个小弟,倒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也分不清那个是祺儿,那个是林儿。公主更是好奇:
“你们那个是祺儿,那个是林儿,怎么分得出来呀。”
“好分呀,你看我的右边耳后一颗黑痣,是祺儿,林儿左耳后一颗痣。”只见他们的耳后是有芝麻大的一颗痣。
“难不成每次叫你们还是先看看这痣生在左面,还是右面?”
“这也没有办法,我爸爸妈妈都 要看一看,否则也要乱叫一气,人们习惯了。”
“来大嫂给你一样宝贝,保你们喜欢!”公主出了大厅,喜儿和大柱跟了出去,公主送给这祺林儿是两把西夏产的夏国剑。
“你看咱略阳(杨翦的习惯叫法),你一路过来是否,都是李家庄、孙家庄什么的,这山那山也叫什么张家山、王家山什么的,就是这眼前的大河也叫金家河,这是咱略阳以前留下的传统,以氏族为聚落,很少与外姓人混居。”
这老略阳,虽说有些排外,但有一最大的特点就是团结、另一个特点就是尚武。这次听说金军打过来了,不用说,那是一致对外,这吴玠组织抗金时都用不着动员,人人是奋勇杀敌。他们知道,如果不把金军打败,他们的家、这安定的环境也就没了。这也是略阳的传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