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吕据率军返回秭归大寨,受到了诸葛恪的冷遇,托辞身体不适,没有去见二人,这两位盛名已久的将,诸葛恪一直视他们为心腹,然而在这次出兵驻马坡和砚山的事情上,二人显然斗不过徐戍,这是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二人担心诸葛恪怪罪,他越是不传见二人,二人就越是放心不下,无奈,两人一起去找钟离牧想办法。
见两位将军愁眉紧锁,钟离牧笑道:“两位将军背负荆棘去请罪,给诸葛将军台阶下,此事自然可以平息”。
二人大喜,这就脱光了上衣,背着扎人的荆棘跑到诸葛恪大帐外跪地请罪,整整一个上午,汗流浃背,正午过后,诸葛恪才让人给他们端出茶水解渴。
“诸葛将军,我们来时,徐戍让我们将这个锦囊交给你”,吕据恭敬的呈了上来。
诸葛恪拆开一看,上面写道:尔等兵器全在虎峰岭左山坡的池塘中,现如数归还,将军可以自行去取。
强忍着胸中怒火,诸葛恪轻描淡写的将书信收起,因为他不想让属下们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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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大营...中军内帐里的烛光久久不灭,傅佥、黄崇等将陪同徐戍一起研究了巫山的各路关隘防守后,便各自离去。
除了依然伏案研究荆州地图的徐戍,只剩孟沁一个人闷头呆在一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徐戍盯着地图,时而愁眉紧锁,时而表情舒畅,仿佛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一人而已。
“你不累吗?你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了...”,孟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出这样的话来。
徐戍扭头笑道:“看不到恢复大汉的那天,我可睡不踏实...”。
“我,去给你弄碗莲子粥吧,你们营里的伙夫真的不怎么样...”。
徐戍眼前一亮,蓦然盯着孟沁水灵的眼眸,盯得她不敢对视,将目光移到一边...
“不喝就算了...”,见徐戍半天没回答自己,孟沁冷冷的。
徐戍心中升起一丝暖意,笑道:“喝喝,我未来夫人做的莲子粥,我当然得喝”。
“谁是你夫人...别胡...”,孟沁连忙起身,扭头离开大帐,煮粥去了...
轻轻的,孟沁将莲子粥放在案台上,徐戍却已经伏案睡着,孟沁不由得有些心疼,急忙拿来披风给他披上。
“徐都督睡否...”,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孟沁径自走出大帐,两侧的守卫将士严正以待,站在眼前的,正是庞宏庞巨师。
“先生,你找徐将军吗?”。
庞宏先是一怔,转而微笑道:“正是,我有急事面前都督,他睡了吗?”。
“刚睡着了...”。
“不成...情况紧急,孟姑娘,劳烦你去唤醒都督,我就在门口候着”,庞宏蹙起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看样子是有大事,孟沁转身进帐,唤了一声,见他不醒,便在他耳边呼唤了几声,还是不醒,孟沁有着急,双手轻轻放在徐戍肩头推了几下。
蓦地,徐戍从梦中惊醒,本能的特种兵反应,他头也不抬的右手一抬,反扭住孟沁的手,稍稍一发力旋即起身,孟沁整个人已经被他死死的锁住不得动弹。
“疼...”,双手被锁在背后的孟沁轻生闷叫了一声,徐戍见状急忙松手。
“你没事吧??怪我,弄疼你了”。
孟沁的手腕已然被徐戍握的通红,却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庞宏庞先生有急事找你,你快见见他吧”。
徐戍了头,孟沁乖巧的离开大帐,让庞宏进帐,自己则站在外面等候。
看见庞宏的神情,徐戍心知不妙,二人坐下,庞宏递给徐戍一封书信,道:“都督,汉中来信,前段时间天子诏庲降都督马忠回朝述职,而后命其到汉中传旨督促大将军用兵,大将军便要求我们率领虎shè营西进到巴西郡的汉昌县待命...”。
徐戍看完信,眉头微蹙,道:“两个问题,第一,既然要动兵攻击曹魏,为何只让我带五千虎shè营?第二,攻袭曹魏应当出祁山、斜谷等地,为什么让我驻军到汉中的西南,这不是离开战场很远?”。
庞宏叹道:“都督一针见血啊,大将军已经下令姜维率领偏师一万进驻梓潼郡的涪县,声称要走水路攻袭上庸诸郡,我想,这可能跟前些天马忠升任镇南大将军有关”。
徐戍一惊,没错,两天前才听马忠去给蒋琬传召后返回成都,当即被加封镇南大将军,从安南将军到镇南大将军,一跃数级,而马忠的特殊背景和地位,难免让蒋琬、费祎等人坐立不安,徐戍这才想起历史上‘马忠回朝’的事件。
“巨师,大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要用我威慑成都?”,出‘威慑’二字的时候,徐戍不禁有些紧张,要知道,威慑京城、威慑天子,如果事情处理不当,很可能惹出大乱子来...
庞宏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怎么会用你和姜维二人呢?马忠是益州本地士族,他若是得宠崛起,我们恐怕将置身于水火之中”。
徐戍头道:“我知道了,你这就回复大将军,就徐戍...领命,而且,随时听候大将军调遣!”。
这夜,徐戍一直睡不踏实,第二天一早,当巫山大营的虎shè营得知将要行动的时候,纷纷一头雾水,要知道,巫山现在的形势可离不开虎shè营,而徐戍一道命令要调动,显然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发生。
出人意料的,徐戍并未带上黄崇和傅佥,然而徐戍公布的消息是奉命参加水路攻袭上庸的命令,二人十分不解的去找徐戍请命,毕竟身为徐戍手下一流战将,如此大事却不带自己,难免让人心凉。
跪在帐中的二人,表情十分不快,倔强的要求随军出战。
徐戍道:“有的事情,你们不要搀和的好,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二人好生主持巫山大营,倘若有半疏漏,提头来见!”。
二人不知徐戍的好意,但是军令如山,也只得认了,领了命,悻悻离去...
徐戍埋头暗叹...蒋琬是个冷静持重的人,看样子,他是被如今的局面逼急了,同时他也做好了准备,历史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轨迹,不可能再像史书那样,倘若蒋琬和刘禅反目,自己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