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军清扫战场、火化尸体忙乎了大半天后,回到临河城。现今的临河城受到昨晚那洪流的冲刷后,大半的房子都被生生卷走,满地都是屋瓦木桩,一些较好的房子亦是破残不堪,随时都会倒搭。
文翰令全军花了两个时辰简单地修复了不少房子,先是住下歇息。徐晃则在清算缴获的战利品,虽然大洪流淹死不少羌胡马匹,但亦有一部分生还,羌胡产名马,这些马每匹都十分贵重。而且羌胡人还留了不少兵甲、武器、粮食。徐晃领着士卒,仔细地打扫四周,把这些战利品一一收好。
临河城的县令府衙,不愧是一县的标志,材料结实,大洪流对其破坏不大,只是一些门窗被冲走。文翰作为大将,理所当然地在县令府衙休息,而昏迷的高顺亦住在其内,他似乎被洪流冲动山坑时,不慎撞到了脑袋,一时还未醒来。
“此次共歼灭羌胡二万二千人,吾军伤亡百人。缴获羌胡名马三千匹,兵甲一万,武器一万七千副。”
在议事厅中,徐晃简单的把战报禀报,文翰深沉地点了点头,又道。
“这三千羌胡名马,能在这洪流中生还,定是有其不凡之处。公明,汝把这些名马给黑风骑换上,必然又能增加黑风骑的不少战力。至于换下来的老马,就先由汝照看,汝亦可以把汝麾下组成一支骑军。”
“不必了。有黑风骑这支精良到极致的骑兵在,任何骑兵都显得多余。况且吾不善于领这骑军,不过吾确实有一想法,已藏了许久,希望不凡应允。让吾组建一支枪盾兵!”
对于文翰对黑风骑的喜爱,徐晃是十分的羡慕,甚至有些觉得文翰偏心。黑风骑不但有着马鞍马镫这一先进的配件,其武器兵甲亦是最精良的。
文翰的财产几乎花了大半为其投入。而且,黑风骑正练着一个新的技能,骑射。徐晃曾有观看,关羽练兵,深刻明白一旦这骑射练成,黑风骑的战斗力会有多大的提升。而现今又得这三千匹羌胡名马。这等配备,徐晃毫不怀疑,这支黑风骑即将会闻名于世,令所有诸侯都要忌惮!
不过徐晃亦不甘人后,早有组建一支枪盾兵的想法。枪盾兵同时持长枪和盾牌的兵种,是防御较强的步兵,能有效减少受到敌方弓箭和标枪等远程兵器的射击。不过,在汉朝盾牌不受人喜爱,汉人普遍认为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用盾还不如用枪。但是徐晃却不这么觉得,对盾牌亦是多有研究,想把这枪和盾牌组成在一起,成立一种既有防御性而攻击性亦不差的新兵种。
只不过,这枪盾兵亦有其缺点,那就是行动力十分的差,一般盾牌由鉄制成,足有十几斤,一般士卒拿着盾牌厮杀,十分费力。所以,非是壮汉者,无法编入这支枪盾兵中,而且盾牌造价很高,要花费不少银两。
文翰不怕花钱,却是难找这壮汉。沉吟思索,轻敲着桌面,在想着其可行性。徐晃静静站在一旁,也不出声打扰其思考。
“公明这想法已有许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竟是如此,便放手去做吧。不过,此时吾囊中没有这么多的银两,汝可先用重量差不多的木头做这盾牌,至于枪支军中有的是多。还有,人手方面,公明如打算要多少?”
徐晃听文翰应允,脸色一喜,至于这支人马的数量,早就计划好,当下就应道。
“二千五百人即可。这枪盾兵行动力不高,数量太多反而是一累赘,拖累整支兵马的行程。二千五百人刚好可以组成盾阵,有效地去防守箭矢和一些远程方面的攻击,而且若是正面对战,吾有七成把握,在数量不超于吾这支枪盾兵五倍之上,任何兵种,都难以攻破吾这支枪盾兵!”
“好!竟是如此。公明便可立刻着手。现黑风骑已组建完毕,装备集全,不需再投入银两。吾现正愁把这银两花在哪,公明汝这一毛遂自荐,倒是解了吾之难题。等汝找齐人手,训练充足后,吾便令人开始为汝这支枪盾兵打造精良装备。”
“谢主公!”
徐晃眼中神采奕奕,一开始他心中还有些忐忑,文翰会不舍得花银两。听文翰说完后,心中当即责备自己那番思想。文翰的无条件信任,使徐晃更加确信自己选择跟随文翰这一决定,是正确的。
“吾等二人无需多礼。私下里,汝称吾其字便好。否则吾觉得不惯。对了,公明汝现在麾下有二千二百人,其中又要挑出壮士编入这支枪盾兵。汝的人马,汝最是清楚。汝大约猜着,能有多少人合格?”
“嗯…吾想应不够千人。这支枪盾兵要求很高,吾不想滥竽充数。”
“竟是如此。汝大可先训练这批人,待日后有了人马,便让先前那批老兵去做长官,训练新兵。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少训练的时间,让这支枪盾兵早日能展现在世人面前。”
文翰兴致勃勃地与徐晃讨论起来,若是真如徐晃所说,这支枪盾兵如此神奇的话,那可谓是作用不少,可以面对日后许多情况。两人商讨了两三个时辰,不知疲倦,一直到关羽走入来,有事报告,才停止了讨论。
“云长哥哥,看汝眉头紧皱的模样,出了什么事吗?”
文翰望着一脸深沉,眉头紧锁的关羽,不由疑惑问道。
“不凡贤弟,刚才这城中进来一批生活在临河附近山脉的村民。足有五六百人,他们现齐齐跪在县令府邸门口。称要见不凡贤弟汝,请汝为他们伸冤。”
“伸冤?莫非是吾军兵马去骚扰百姓!混账!吾时常严厉汝和公明,这百姓乃军人的衣食父母,他们种粮缴税,养活多少汉人兵马!所以无论任何事情,都绝不能骚扰百姓!吾这就出去,若是被吾知道是哪支部队的兵马做了骚扰百姓之事,包括其长官,还有汝等,定不轻饶!”
文翰平时最是痛恨欺负百姓之人,所以军风特别严谨,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人敢去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关羽亦是知道,文翰的品性,所以刚才才会眉头深锁,但又想到黑风骑所属众人品性,想是应该不会是黑风骑。
关羽、徐晃望着怒火腾腾的文翰,之后两人又相互对视,好像都在问,是不是汝那部队呀。两人同时一耸肩膀,对自己其麾下品性,都是十分相信。
关羽、徐晃跟着文翰,急急走了出府邸大门。文翰出来后,果然见到五百多个衣裳尚未干透的百姓,齐齐跪在那,一看他们苍白得厉害的脸色,定是淋了不少雨,受了不少苦头。
“请问…大人可是修都百姓口中的文冠军?”
一个六十左右白发凌乱的老翁,先是磕头,然后颤颤地问道。
文翰连忙过去搀扶老翁,柔声安抚,且令跪下的百姓快快站起。老翁见文翰态度温和,毫无官僚架子,便知传闻不错,当下又奋力想要跪下。文翰双手用力,不让其跪下。
老翁忽然嚎然大哭,称道。
“呜呜呜…请文冠军救救草民家中的两位女儿啊!”
文翰一听,顿时凌然望向关羽、徐晃。
“不凡贤弟。若是骚扰百姓,吾可不敢担保。但这掳走妇女之事,绝对不可能!”
不等文翰说话,关羽便立刻说道。文翰听后,怒火也是下了一半,的确他了解他的军中人马,掳走妇女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定是不会去做。
“老翁,汝莫要哭。慢慢说来,是不是吾军中人马掳了汝家女儿?”
“呜呜…非也…”老翁哽咽地在说,文翰轻抚其后背,待老翁顺气后,又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老夫与这些人住在临河南边山脉中的一条小村。老夫是这条小村的村长。数日前,有一大队汉军来到,因那时雨大,他们把老夫和这些村民全部赶了出来,一些人自行离去,一些人则跟老夫一同走。后来在准备离开时,那领兵的汉将,见到老夫两位女儿生得俊俏,被强行留了下来。
由于汉军人多势众,又是凶神恶煞,老夫怕死,不敢去拦。这几日,老夫实在想女心切,悔不当初。又见这临河城忽然洪水大作,之后见许多羌胡人被冲了出来。又在十日前听闻,文冠军领兵来救这临河,想定是文冠军赢了大战。
老夫所在小村虽是偏僻,但平时亦有卖些猎物和石矿给城中商人,知道文冠军亲民护民,这不就领着村民过来求文冠军救老夫那两个命苦的女儿。”
老翁一边在说,一边老泪直流。这时在老翁一旁的一个满脸豆皮的男子,忽然连连磕头,流着眼泪。
“请文冠军从吕奉先那禽兽手中,救救草民家妻子。事成后,草民给大人做牛做马。”
豆皮男磕得头破血流,而在听的文翰却是眉头一皱。
“汝一小小百姓,怎么知那领兵之人,是吕奉先。吕奉先可是朔方郡太守,一般人难以得见。汝这人定有不见得人的秘密!若是汝不交代清楚,隐瞒予吾,吾却汝替出头,到时被那吕奉先反将吾一军。害吾难堪。
所以,汝莫要说一些敷衍吾的话。把那隐瞒的事情说出来!”
文翰眼神骤然一变,眯着眼盯着这豆皮男。豆皮男浑身一颤,心中正是暗骂自己不慎说漏了嘴。
“怎么?文冠军。此人乃是老夫两位女儿当中一位的丈夫。乃老夫女婿,虽然其不学无才,但心地亦是善良…”
这时,豆皮男犹豫再三,突兀好似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齿打断老翁的话。
“文冠军可识得高顺?草民与他还有吕布乃是同乡。这高顺的双亲之死,与这吕奉先有关。草民得知高顺现乃吕布麾下,应是不知当年实情。而当年草民因害怕吕布杀人灭口,离乡别井,在这山村里隐姓埋名。数日前,草民一眼便认出这吕奉先,只是过了这么多年,那吕奉先却不认得草民这一小人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