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武安城对面山脉上的某座大寨上。
戏隆、关羽、徐晃、高顺、张绣等文武齐聚一堂,各坐于左右两席之列,文翰则坐于正中大位。高顺眉头一皱,凝了凝神,带着几分疑虑向文翰问道。
“主公,既然武安这边不过是这场举世大戏中的戏头之一,为何主公却要如此重视,不但你亲临于此,就连军师还有二将军、四将军、张将军都给调来。如此,在北地、新平仅有寥寥数将,这……”
“呵呵。伯义无需忧虑,子龙、仲威、文远皆是绝世将才,加之又有忠文为辅,雍州战事岂会有变。更何况,为了布下此场举世大戏,我筹备许多,在雍州足有jing兵十万,更埋下重重埋伏,马腾、韩遂这两人若真敢是造反,必教他俩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伯义疑虑我为何将麾下大将还有志才都聚于此处,全因此戏关系重大,既是要做,就要做得逼真,让人无法看透!否则,一旦被人看破,就会失尽眼下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像袁绍与曹cao这等巨雄的争斗,岂会有多,此次时机一失,我若想再谋雍、凉两州,必定困难重重!”
文翰侃侃而谈,为高顺一一讲解,高顺听罢脸上的疑se褪去不少,微微颔首后,便闭嘴不言,脑里自做思考。
这时,戏志才脸se略微沉重,沉声而道。
“主公,此场举世大戏关乎天下未来十年走势,容不得丝毫差错。而隆听兵士来报,这连连数ri,那田元皓都在随袁军斥候在我方各营四处打探,田元皓此人足智多谋,乃袁绍麾下第一谋臣,只不过因其耿直脾xing,而不得袁绍重用。主公面对此人,还需多多谨慎,否则被其发觉丁点蛛丝马迹,很可能此场举世大戏便会被他看破!”
“田元皓吗?志才所言有理。此人非是平常人物,传我命令,即ri起在各营哨塔扩张于五里之外,但凡发现袁军斥候的踪迹,立刻乱箭she之!再者,二哥、四弟你等二人,令斥候在外秘密打探,若见得此人再与袁军斥候同行,立即领快骑追击,不惜代价也要将这田元皓给擒住!”
文翰似乎对这田丰亦是忌惮极深,立即一连布置应对措施,诸将纷纷接令。之后文翰和各文武又做了一番商议后,便散去了议席。
自此后数ri,田丰心中仍有不少疑虑,曾数次想要深入文营,打探某些情报。不过每每刚到各个文营五里之外,便被哨塔上的文兵发觉,乱箭she退。其中有一次,田丰更是遇到关羽、徐晃的追击,还好随田丰一同的袁军兵士拼死而阻,田丰才幸得逃脱。
田丰见文翰加强守备,将其营寨守得严严实实,这其中必有不容发觉的秘密。对此,田丰劝言麴义,希望鞠义领兵详做进攻文翰营寨,同时命数队快骑冲进各个文营,探寻其中秘密。麴义虽是深信田丰,但来前袁绍却是千叮万嘱,吩咐他万万不可举兵轻动。鞠义正在踌躇,数个被袁绍安插在麴义身边的牙门将,当即连连反驳田丰之言,又是提醒麴义莫要忘了袁绍的叮嘱。
田丰大怒,与那几个牙门将争执起来。麴义一时举棋不定,便是询问高览的意见,哪知高览却说他乃副将,在大小抉择上皆全听凭麴义安排。鞠义一听,就知高览无心来搅这趟浑水,高览明摆着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姿态。
麴义无奈,只好将田丰之计暂且搁置。田丰气得浑身哆嗦,甩袖忿然而去。
其实,若是鞠义肯听田丰相劝,出兵详攻,暗中打探文营里的秘密,不难发现在各个营寨里有不少伪装成兵士的百姓。这一旦被田丰发觉,田丰立刻能够借此推理许多,最后更有看破文翰和曹cao联手摆下的惊天骗局。
只不过因为袁绍的刚愎自用,鞠义的举棋不定,还有高览的私心自保,令一个能够揭破此场大戏的大好机会,白白流失。
在并、冀边界,可谓是诡异异常。十万文兵和二十万袁兵,紧紧距离十里,但却相安无事。两方大军陷入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僵局。文翰布兵不过是虚张声势,而鞠义又因袁绍的吩咐不敢贸然举兵,看来这诡异的僵局一时难以打破。
某夜,已是三更时分,文翰尚未入眠,他走出一山头高处,仰头望着夜空,刀眸不时眯起,不知在思索着何事。
“主公夜不能寐,是否在担忧雍州战事?”
无独有偶的是,戏隆亦未曾入眠,他刚是走出营寨,便发觉到在不远处立于山头的身影。戏隆缓缓走近,低声问道。
文翰并未转身,听声便能分辨出说话人正是戏隆,文翰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轻声道。
“这个时候,雍州的战事大概已经开始了。若是此战,能重创马腾、韩遂二人,雍、凉二州不出三年,便能相继攻取。相反,若是有个不测,想要再得如此大好战机,难矣。
马腾、韩遂在凉州根基极深,若不能趁此将其重创,不出数年便可东山再起,到那时我等就不得不与这两人陷入无穷无尽的僵局之内啊。
但愿雍州战事皆如我等所料,否则十年之内,雍、凉两州必会战火不断,到时又不知要死去多少兵士、百姓。”
文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唏嘘,一丝沧桑,同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戏隆默默地听着,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文翰,最后只是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
对于雍州战事,能做的,戏隆皆以竭力做好。到底最后的结局如何,就看这老天如何安排了。
曹cao、袁绍,一者绝世枭雄,一者名门巨豪,两人于天下之北,布兵近百万之巨,滔滔战火激荡北方大地。而在天下之西,表面虽风平浪静,但却密布风云,一场血腥之雨仿佛随时都会倾盆而落。
在半月前,京兆与弘农边界某处平原,马腾、韩遂二人各领数十快骑,猛将数员,汇集在平原一名叫虎牙亭的小亭外。
马腾先是赶到,令随从煮热酒水。半柱香后,袅袅白烟在酒壶上升腾,马腾刚下饮尽第三杯酒水,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数十匹马匹的马蹄声。马腾脸se一凝,耳朵微微在动,多年的沙场厮杀,马腾早已练出听声辨数的本领,他听到各个轻重不同的马蹄声落下,便能数出正往他这里赶来的队伍,有多少人马。
一阵后,身穿貂皮大袍韩遂的身影缓缓而现,韩遂策马最前,在后紧随的乃是其大将阎行,再者之后乃是数十兵甲jing良的将士。
“哈哈哈,义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韩遂纵马赶至亭外十米,忽地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朗朗大笑。若是不知的路人,还以为韩遂和马腾这两个结拜的兄弟有着极好的感情。
马腾脸庞一抽,似乎极不愿见到韩遂那张虚伪的笑脸。在一年前他们俩人为了争夺李催的头颅,而冲突连连,最后更是几乎一发不可收拾,若非后来马腾寻得了其子马铁,得知其非是遭韩遂所害,这才止住与韩遂不死不休的念头。
不过后来,韩遂设计想要趁马腾寻得李催时,趁机偷袭。虽然最后马腾和韩遂皆无所得,但两人摩擦不断,积怨已深,渐渐地各对对方起了杀心。
之后两人虽然不提此事,但马腾和韩遂皆是有着一肚子的恶气,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马腾不喜虚伪做戏,冷哼一声,直快便道。
“韩文约,今时今ri你我之间,无需再做那虚伪之礼。你约我到此,到底所谓何事,赶快道来!”
“呵呵。义弟这脾xing仍旧火爆过人。这可不好,这人呐,不可常被这怒火控制,否则容易失去理智,许多事情都难以看清。”
韩遂扶须呵呵一笑,丝毫未因马腾的无礼而有丁点火气,踏步缓缓向马腾走来,阎行感受着马腾不断攀升的怒火,唯恐韩遂有失,连忙紧随跟去。
马腾虎目刹地一瞪,一手轰地拍在石桌,砰的一声巨响,石桌当即裂开宛如蜘蛛网的裂痕,桌上的酒壶更是差点坠地。
“韩文约,我事务繁忙!若你今ri约我到此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那就恕我不奉陪啦!走!!!”
马腾健硕如同巨熊一般的身躯腾地立起,作势就yu离开。马腾带着庞德、马休,火气冲冲地经过韩遂身边,韩遂并无阻止,而是眯眼笑起。
“呵呵。今ri约义弟到此,所谓无他。而是韩某想要助义弟成就大势,此事若成,你我二人,从此威震天下,绝无一方诸侯再敢轻易冒犯你我尊威!”
韩遂此言似乎带着无尽的魔力,话音一落,马腾刚抬起的脚步当即立住,马腾脸se连连变化,最后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涌动,回身望向韩遂,两人四目对视,马腾冷酷着脸se,凝声问道。
“韩文约,你到底意yu何为!?”
“义弟,何不暂且坐下,你我两兄弟把酒畅谈。”
韩遂不慌不急,平静而道。马腾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后,便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金刀跨马地坐下。
韩遂拿起酒壶,慢慢地喝尽杯中物,猝然脸se一变,双目发出噬人之光。
“义弟可曾听闻,文不凡从北地、新平、河东、并州等地,遣兵调将集聚于并冀边界!?”
马腾一听到文不凡三个字,顿时脸se就黑了起来。当初他和韩遂为了李催的头颅,争得头破血流,未想到最后却被文翰捷足先登。
而且文翰到底是否能真的杀了李催,马腾根本无法证实。汉献帝一道诏落下,就说文翰杀了李催,将其头颅已献于朝廷。因此,文翰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雍州牧的位置。
马腾对此心有不甘不服,但朝廷毕竟就是朝廷,诏落下,又岂容他一句不服就会有改。马腾也只能憋着满肚子的怨气接受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文不凡此举大多是要与那曹cao联手对抗河北巨雄袁本初。他们三人争斗,又与我何关?”
马腾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听得韩遂眉头连皱,韩遂不觉心中暗道,这马匹夫愚昧无知,目光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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