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在谶纬之学中被认为会影响到人一生的命运,所以,取名要慎重。比如古代的大明朝,就认为老朱家得天下是得了火德之命,所以,朱无璋的子孙们的名字就都带着火字。
赵阳注意到这一点,却是因为他未雨绸缪地为他们的孩子准备名字时接触到的。对于这一点,他也只是看看,但与医术结合起来,用一用倒也无妨:
你这朋友,既然一直不能生育,肯定肾上就不太好。肾属水,而他的姓为黄黄颜色是土之色代表着土,土本来就克水,他的名字又叫磊,石也属土,这样一来,名也克水,所以,他的名字要改一下
晨君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世上那么多叫黄磊的人,也没听说有几个会得这种病啊
赵阳笑道:这和每个人的体质有关。有的人属五行之中的木性体质土生木,叫这个名字就很好,相得益彰,而你的同学应该是水性体质叫这个名字就不太好了
李慧却是马上反应过来,道:那到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要帮我们取个好名啊
赵阳自家孩子的名字还没找好,现在多说几句话就又揽了一个活,看来以后还是少卖弄为好但现在也只好回答道:到时候帮你们参详参详,给孩子取名字,是父母的权力,你们才是主力
在赵阳家吃过饭,晨君两人也没多留,直接开车就往县里赶。
上了路,李慧就嗔怪道: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咋不多留一会儿呢
晨君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急着回去给黄磊打电话吗
李慧轻拍了一把那只摸在她大腿上的手瞟了他一眼,嗔道:是打电话吗
晨君马上像是被点着的干柴一样,挑眉笑道:老夫老妻的了,说那么明白就没意思了
李慧捂嘴一笑又脸色一正,将他的手抽了出来,道:说明白也没用,为了咱们明年能顺利要上孩子,你就忍着点吧
晨君哈哈一笑,道:我刚才问赵阳了,他说以我们现在的身体,只要不太放纵完全没问题
李慧也是怦然心动但还是摇头道:不行。
万一现在怀上养出来的宝宝可能不太健康。我们要孩子,就要最健康的
晨君伸手往包里一摸,然后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往李慧面前一放,笑道:当当当我早就准备好了,看,超薄还带颗粒的
李慧一把压下来,嗔道:好好开车
佛家说,人生在世上就是行走在苦海里。
有的人没有孩子,想要孩子,苦
有的人有了孩子,要养孩子,苦
将孩子养大了,又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仍然苦
宁沅市,观音山别墅。
陈庆泽坐在车里,心里不仅仅是苦,还有一种想杀人的愤怒
车驶进别墅,陈庆泽也不跟客厅里的周尚炎和陈青龙打招呼,直接面无表情地对刘无琴道: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刘无琴嘱咐了陈青龙几句,才抿了抿鬓角,漫步上楼,进了陈庆泽的书房。
此时陈庆泽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表情悠然的刘无琴,他强自将胸中的怒火压住,淡淡地问道:是你找人干的
刘无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道:你这话说的,我干什么了
陈庆泽盯着刘无琴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干什么了,你自己清楚
刘无琴扬着下巴道:我不清楚
陈庆泽呯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现在还跟我装傻呢你以为我查不到吗
刘无琴也一拍沙发的扶手,扯着脖子叫道:姓陈的,你发什么疯我怎么了就
陈庆泽眼神中透出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声音颤抖地道:青山,也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无琴哈哈一笑,又骤然停止,盯着陈庆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刘无琴是你的法律上的正式妻子,青龙才是你的儿子
然后她又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道:青山他顶多算是你的私生子罢了
陈庆泽几乎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低吼道:你明明知道,他就是我的儿子
刘无琴咬牙道:私生子
陈庆泽声音发颤地道:私生子也是我陈庆泽的儿子
刘无琴一笑,却不跟他争辩了,道:好吧,是你的儿子,谁还跟你抢似的
陈庆泽闭眼往椅背上一靠,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刘无琴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陈庆泽的手机响起,他接完电话,然后红着眼睛对刘无琴道:他可能变成植物人,这下你满意了吧
刘无琴不去看陈庆泽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满意什么
陈庆泽捂着胸口,发出难忍疼痛的呻吟声。
刘无琴见状,赶紧扑了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白色的药瓶,倒出一粒药喂进他的嘴里,然后他喘了几口气,才恢复到正常的模样。
等一恢复正常,他就推开刘无琴,怒声道:你救我干什么我现在死了,不全都是你们的了吗
刘无琴却是不再强硬,表情转成柔弱,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地道:你是我的丈夫,青龙的父亲,我怎么会盼着你死
陈庆泽用手指头指着自己心脏的地方,表情沉痛难言地道:你知道吗,你那么做就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捅刀子,你知道吗
刘无琴抓住他的手,却被甩开,她就又气愤地道: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你逼的
陈庆泽拍着桌子道:我逼的我逼你什么了
刘无琴眼睛里流着泪道:自从上个月,青龙的病不见好转,你的心就变了,都放在了那个私生子身上了你说,你这样做,对得起青龙吗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老刘家这些年来为你前后奔波吗
陈庆泽脸色灰败,喃喃地道:原来你就因为这个,就害了青山的一辈子
听到陈庆泽在一辈子三个字上咬得很重,刘无琴不敢看他的眼睛,就转向了别处,继续柔声道:青龙这么年青,有的是时间治好他的病,等他好了,我们不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了
陈庆泽却还是咬着牙重复道:你害了青山一辜子
刘无琴就又怒道:是你逼的
陈庆泽惨然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今年对我来说多么的重要这两个月,你看我去京城就去了几趟我就看过青山两回,你就下了这样的毒手你好狠毒啊
刘无琴怒道:青龙病成这样,你不想着给他搏好医生,去看他是什么意思
陈庆泽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痛苦地捂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给他找好医生我忙,忙又是为了什么
刘无琴冷笑道:光嘴上说说,谁不会你找医生了,人呢人在哪呢我就知道,我为了找人给青龙看病,又花钱又搭人,你找的医生我是连影子都没看到
陈庆泽又丹手捂住了胸口,艰难地喘息着,用手扒拉着刘无琴,指着门道:走出去别在我眼前出现
刘无琴稍一迟疑,问道:你真找了找到了吗
陈庆泽想到一身是血的陈青山,心痛得眼前一阵发黑,在黑暗之中,他忽然又看到类似的场景:那是几年前,十几年前,还是几十年前呢那个孩子好像和陈青山差不多大,个头和长相好像也很像一一为什么很像应该不像才对啊
只是,那个孩子当时也是满头满脸的血,也是像堆死肉一样躺在地上确实很像
他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脸上却是老泪纵横,嘴里则叫道:报应报应这是报应啊
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双眼充血的男人冲着他喊道:姓陈的,你记着,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老天爷是有眼的你跑不了姓陈的,你跑不了
陈庆泽全身颤抖起来,叫道:我跑不了我亲生的儿子也死了死了
刘无琴忽然感到从心底里的发寒,她碰了碰陈庆泽,急道:老陈,你怎么了
然后看到陈庆泽的两眼发直,脸色则变得像是烧过的煤灰一样苍白,嘴角也斜了起来,她又叫了两声,一咬牙,啪啪两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陈庆泽被这两巴掌把刚才的梦魇打醒了,他呼呼喘了几口气,再睁开眼,虽然心中还隐隐作痛,但到底在长年的尔虞我诈中锻炼出了冷酷的意志,神情却是恢复了几分正常。
再闭了一会儿眼,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刘无琴赶紧叫了他一声,到了门口,他停下来没有任何感情地道:下午,你叫上丛岳,去宁沅机场接壶中子道长。
刘无琴心中一喜,但忙又掩饰住这股情绪,问道:那你呢
陈庆泽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任何话,直接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