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水寒没有震惊,但却霍然看向仇冲,道:“你没说错,我没听错!?”
仇冲点了下头,正色道:“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他确实是阁主最小的弟子,大家都叫他九少阁。三小圣中的小琴圣也叫他‘小九’,我完全可以肯定,他便是阁主的九弟子,除非小琴圣也是假的。”
西门水寒看向正在破冰而出吴煌,双眉拧成了川形。如果吴煌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么他倒是不介意一刀宰了一了百了的好。可是偏偏吴煌成了阁主的弟子,如此一来,谁敢动他?
“之前手下汇报,说是阁主的弟子因为情绪失控而发狂,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西门水寒面带苦涩的看着那熊熊燃烧起来的冰雕,道:“看来只能大家合力先将他封印,等待阁主的决断了!”
“可如果他真的是邪神之子呢?要知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如何能够掌探情绪这种虚无飘渺的力量?”
西门水寒摇了下头,道:“就算是邪神,我们也不能杀他,能够杀他,只有阁主。仇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碰到其他人,就算是其他神级强者,我西门水寒虽然拼不过,但至少我还能兴起争胜之心,可是面对阁主他老人家,真的是连半点心思都没有,有人说过武者乃是止干戈,我不信,但是在阁主的面前……”
“阁主确实是他们那一辈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让西级神殿与天灾圣殿都只能仰圣院的鼻息……”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在他面前,根本兴不起动手的念头,这是一种什么感,你有过吗?”
仇冲摇头,因为他确实没有过这种感觉,面对强大的对手,虽然他有恐惧,有担心,会害怕,但绝对不会有这种兴不起半点动手念头这种事情发生。但是看西门水寒的神情,他便清楚,西门水寒并非跟他开玩笑。
咔咔咔咔咔……呯呯呯呯呯……先是一阵阵咔咔声响起,那蓝色透明的冰雕之中,紫火血蟒扭动起了身子,一道道裂如蛛网般以吴煌的身体为中心向蟒首所在的方向扩散出去……他的手轻轻一抖,那充满着蛛网般裂缝的冰雕便跟着爆炸开来,延着蟒首一路爆破,四散的冰屑将周围的魔兽射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得到自由的吴煌仰天长啸一声,紫火血蟒庞大似山的身躯一扭,在他的周围转起了圈圈,蟒身上的火焰更加强烈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次受困,他的怒火不仅没有被那冰雕冰冻熄灭,反而更加炽烈起来。
血蟒所过之处,兽群化为飞灰,以吴煌为中心,仿佛如同病毒漫延似的,一圈圈寸草不生的乌黑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如同魔渊外那无尽的黑山一样……而就在吴煌带着血蟒在肆虐兽潮的时候,镇渊城北城门外,无数尸体开始爆炸,无数兽形骨骼从尸堆中爬了起来,朝着旁边之前还是同伴的魔兽们扑了上去……正北门,已经开始恢复了秩序,开始有序的抵御起了源源不断的兽潮。有人受伤,同样有人死亡,有人流着血,同样也有人流着泪。战争,便是这样,是制造各种痛苦的根源……不过这种情况,大部分都发生在普通士兵群中。相较于各大势力的天之骄子或骄女们而言,杀魔兽总是比杀人容易一些。虽说这是战场,但是与真正人跟人厮杀的战场而言,人与魔兽厮杀的残酷无疑要降低一些。
这种残酷,不是指视觉上不够血腥,而是指心灵上的冲击要低一些。毕竟杀魔兽,许多人都能够坦然面对,可若是杀人,有些人就无法适应了,就比如像朵灵这样的女孩。
“哦天!你们看那是什么?太疯狂了!”
有人发现,一条庞大到令人打从心底里恐惧的庞大血蟒冒着紫色的熊熊烈焰,在兽群之中穿梭,所过之处兽群飞灰烟灭,即便是一些兽王级别的魔兽,亦是触之即亡。那条血蟒就像农夫手中的镰刀,所过之处,麦子稻穗一片一片扑倒。好在这些魔兽都是神智迷失的魔兽,否则在这个疯狂的农夫手下,估计它们早就已经胆寒。
而这样的收割速度,同样让看得到吴煌的北门与西门防御人员们看得暗地里倒抽冷气。
“不是人!真他妈不是他!”
“邪神之子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呢!”
“这是异端,绝对是异端!”
“异你妈个端!麻痹的!没看到他正在帮我们抵御兽潮吗?”
“就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魔兽的肛门给夹了?好赖都分不清了!?”
“多来两个这样的异端,尼玛我们还要累死累活吗?士兵们也可以多休息休息了!”
“若非这个异端,我们得连续作战好几天,我也希望多来两个这样的异端!”
“我也很怀疑,他真的是邪神之子吗?若真是邪神之子的话,又怎么会帮我产屠杀魔兽,这不合常理啊!”
“用九少阁的话说,这是不科学的!”
此时,士兵队长叫道:“一队找地方休息,三队替上,这兽潮源源不断,还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呢!麻痹的!老子也想我来两个这样的异端,这样老子的兄弟就可以少死几个了!快快快,别他玛的磨磨蹭蹭,不想休息是吧!那就继续给老子顶上去,别人家一说话你们脖子就伸长,你们以为你们们鸭子啊!”
莫阡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兽潮中西北方向的那道悬空盘坐的身影,然后朝前方弹出一缕火焰。
火焰迎风便长,直接将一头头领级别的魔兽覆盖,很快,这只魔兽的身体便被他烧成了灰烬,但是却有一丝气血被这股火焰包裹了起来,随着火焰的燃烧炼化,这丝气血很快便只剩下一滴……看到这一滴精血,莫阡阡的双眸渐渐亮了起来,看向远处那道身影的时候,唇角微微扬起一丝。
有了这个尝试,她朝着那道火焰吹了口气,使得身前不远处的那道火焰再次疯长,瞬间又将数头精英级别的魔兽给包裹了进去……数头精英级别的魔兽被燃烧成灰烬,又有几滴精血被她炼化成功。
看到这个可能性,她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但是,莫阡阡的举动,却是让卓梦澜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使得楼迦兰眯起双眸银牙紧紧咬了咬。她知道,莫阡阡这么做,肯定不是模仿吴煌那么简单。
从那道火焰中的那几滴沉浮的精血便可以看得出来,莫阡阡定然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大家,吴煌能够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够做到。既然她也能够做到,是不是说明她也是邪神之女呢?
可在这里面,有谁敢说她是邪神之女?说吴煌是邪神之子,这还说得过去一些,毕竟吴煌之前那声势实在是太骇人了一点。可是说吴煌是邪神之子之后,又说莫阡阡是邪神之女,这不是打人家阁主老人家的脸吗?
可是,如果莫阡阡不是邪神之女的话,那么,谁又能说吴煌是邪神之子呢?
楼迦兰不得不佩服这个莫阡阡的手段以及城府,一个女人,居然能够如此隐忍,以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居然是双系魔法师,外界的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风系魔法师,且精神力专精,领悟出了幻境意境,能用琴音使人入幻,杀人于无情之中。甚至她的风系魔法都被人忽略,大家只记得她的那张琴,更别说是她的火系魔法了。
但如今看来,一直被她隐藏起来的火系魔法,可能是她这三种能力当中,最为强大的王牌。
风与火,本来就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风可助火之势,火亦可加风之威,若二者同时释放,其混合型魔法的威力,绝对比单系魔法要强出数倍。这就是双系魔法师比单系魔法师恐怖的地方。
当然,谁也没有想到,莫阡阡面前的风,根本不是她释放出来的魔法,而是本命凤火,她操控起来,如臂使指,自然而轻松,甚至那些火焰中被她留下来的魔兽精血,她都没有损坏半分。
并不是因为凤火无法将那些精血蒸发掉,而是这些精血,已经炼化到了极致,不需要再炼化了。再炼化下去其质量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只会使精血的数量减少而已。
至于魔兽精血有什么样的妙用,别人可能只会使来绘魔使用,但是对于莫阡阡与吴煌这些人而言,这就是补品,大大的补品。莫阡阡甚至在心里想着,若是吴煌能够通过这道考验,迈过这道坎,将那条血蟒炼化的话,其所得到了魔兽精血,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这些魔兽精血再度精炼,再被他吸收的话,那么他的实力……莫阡阡隐隐有些期待,但是也同样担心吴煌能不能通过这关考验。不过她对吴煌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因为直到现在,吴煌都没有化龙,也就是说,他的神智虽然有些不清,但是肯定不是全部失去。
如果真的只剩下一些本能的话,那么,他不可能还能保持着人形,早就变成龙族的始祖圣龙了。
果然,当莫阡阡面前的火焰再度扩张,将数十只直扑而来的魔兽化成灰烬的时候,许多人都怔了。难道大少阁也是邪神之女?这根本不可能嘛!众人纷纷摇头,他们宁愿自己是邪神之子也不愿相信他们的梦中女神是什么邪神之女,这太不科学了!
“大少阁对火焰的掌控能力,真是让人惊叹!”有人不由出言赞道,因为那个人也是火系魔法师,“虽然我也是火系魔法士,可是如此细微的操探以及如此绵长的控制,我做不来!”
“如果你能办得到,你也是某个少阁了!”他的朋友嗤笑损道。
渐渐的,莫阡阡面前十微丈外的火焰中,血气越来越浓郁,淡淡的血腥味透过火焰,向四周弥漫开来,使得周围的魔兽就像是闻到了花香的蜜蜂一样朝着那火焰扑去……这场面,就如同飞蛾扑风一般。
“嘿!我说疯人城的兄弟,我们大少阁,是不是也是邪神之女啊!”
“就是!邪神之子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吗?以为知道一点传说就可以随便在人家头上盖尿盆子了吗?”
“不说话,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之前的事情都是你说的了吗?说你呢!你看谁啊!说的就是你,转头的那货!”
“……”
被莫阡阡玩上这么一出,圣院那边的学员们立马便跳出来反击了,因为有了莫阡阡的出手,使得大家对汹涌而来的兽潮也松了口气,开始给吴煌洗刷冤屈起来。
对此,莫阡阡也没有去阻止,而是认真控制起自己的本命之火来。虽然控制本命之火伤敌,需要损耗她体内的神性力量,但是她觉得这些损耗都是值得的。而且,若是将这些魔兽精血吞噬炼化,她的实力便可以迈上一个档次,损失很快便能补充回来。再加上她身上的救命丹药不少,完全不必担心会损耗太大出现危险这种事情。
而因为莫阡阡的提前出手,卓梦澜与楼迦兰这两个魔女与圣女也纷纷开始出手。
三人被人称之人天下三小圣,在这时候,她们两个,又怎么能够被莫阡阡专美于前呢!到时候,就算别人不说话,她们也不好意思承受别人的夸赞啊!虽然她们有些不太情愿,但是这时候却也没有办法。
三位小圣一同出手,北城门上其他人的压力瞬间便缩小了许多。要知道,其他三个城门的圣者将领,可还没有出手过呢!虽然西北两个城门因为西北方向上吴煌在那里肆虐的缘故,压力减轻了不小,但是,相较于东南两大城门,压力还是相当的。因为兽潮冲击而来的方向,便是西北方向。
此时的吴煌,已经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沉浸在了那种负面情绪的交织之中,疯狂的用意念指挥着血蟒屠戮着那些同样疯狂的魔兽。每屠戮一只魔兽,他的杀意便增添一分……似乎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杀戮带来的快/感当中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