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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改立新君
巨鹿战败,消息终于传到咸阳。(dukankan
秦国官员大惊失色,一场动用了几乎全国兵力的战争,一场他们认为必胜的战争,一场事关国运兴衰的战争,竟然败了!
二十万长城边军,大秦最精锐的部队,全军覆没。将门之后,王翦之孙的王离自刎沙场。
这样的消息传回,对于曾经辉煌显赫,扫*一统天下的秦国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
这样一个重大消息,深宫纵情欢乐的胡亥却一直不知晓,直到很久……
赵高来报时,面色苍白,酒色过度的秦二世胡亥正拥美在怀,淫笑不止。
“丞相,何事匆匆来见朕?”胡亥头也不回,随口为了一句,手上仍旧忙的不亦乐乎!
赵高眉头一皱,心情有些复杂,这胡亥哪像个皇帝样?旋即有自嘲,此子从小由他教导,乖张荒淫也是自己的手笔。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大权独揽呢?
沉默片刻,叹道:“陛下,巨鹿的战报传回来了!”
胡亥仍旧没有回头瞧一眼,更未察觉到赵丞相的神色异常,笑道:“捷报来了?章邯、王离两位卿家果然不负朕之厚望!”说着手口并用,逗得怀中美女娇吟连连。
赵高沉默了,几次欲言又止,这才道:“陛下,并非捷报!”略微迟疑,狠下心来道:“我军战败了!”
胡亥似乎没听清楚,追问道:“丞相,你说什么?楚军战败了?我大秦得胜,败的必然是楚军喽!”
赵高无奈,沉声道:“陛下,是我大秦的军队战败了!”
“什么?”胡亥陡然放手,那女子还想撒娇谄媚,却被一把推开。跌倒在地,闷哼一声,见二世皇帝面色有意,赶忙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赵丞相,你说什么?”胡亥已经问第二遍,这一遭他听清楚了,却难以置信。
赵高无奈道:“陛下,我军战败,王离将军二十万人全军覆没,章邯部尚有二十万兵马,正沿着漳水和各路叛军对峙!”
“王离全军覆没?怎么会呢?那可是大秦最精锐的军队?”胡亥眼中写满不可思议。
“都是那个章邯!”赵高骂了一句,说道:“楚将项羽破釜沉舟,士气大振,趁王离将军不备偷袭,以至于惨败!可恨章邯守卫侧翼,却疏于防守,给楚军钻了空子。王离危急之时,向章邯求援,章邯竟然拒不出兵,坐视王离全军覆没。”
为今之计,为了责任是必须推卸的!
“什么?章邯不救?为何?”
赵高道:“或许牵涉到争夺军功的缘故!”
胡亥“龙颜”大怒道:“章邯不,说让王离驰援赵国陪他作战吗?他竟……此贼当诛!立即传朕诏命缉拿章邯会咸阳问罪……”
“陛下,不可!”赵高慌忙阻拦,解释道:“陛下,章邯手中尚有我大秦最后的二十万大军了,若是贸然缉拿……一不小心,章邯若是反了……”
胡亥歇斯底里暴怒道:“他敢!”
怎么不敢?赵高苦笑道:“陛下,臣曾多次命他渡漳水发起反击,歼灭叛军,谁知他一拖再拖,这已经……”赵高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住口。
“是了,是了!章邯骁勇善战,此前一直大获全胜,这一遭也一定能行。让他赶快出兵,歼灭叛军,扭转局势!”胡亥骤然抓住一根稻草,全然忘记了前一刻还要抓人问罪,想起章邯的好处来。
“慢着!”胡亥适才太过激动,并未在意赵高的话语,这会反应过来,质问道:“丞相,你刚才说……你多次命章邯反击,他一拖再拖,已经……请问丞相,此事何时发生的?”
赵高心中自责嘴快,慌忙道:“陛下,此乃去岁年末之事!”
胡亥勃然大怒,指着赵高怒吼道:“四个多月了,你竟然不及时禀报于朕!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此时已然是秦二世三年四月,巨鹿之战发生后整整四个月。收到消息后,赵高一直瞒着不让秦二世知道。毕竟自己一直笼络章邯,毕竟调王离出兵是自己的主意,身为丞相,此事难逃干系……
所以他费尽心机瞒着胡亥,同时命令章邯迅速反击,扭转局面,也好交代些。
然而章邯始终未出兵,只是隔着漳水与“叛军”对峙。赵高躲在安乐的咸阳,哪里知道战事艰难,事实上章邯能不让起义军推进一步,已经是莫大的成就。至于反攻,短时间内完全没有可能。
在赵高的连番催促和威逼利诱下,章邯有些坐不住了,他派出司马欣前往咸阳。向朝廷解释战况,同时打探咸阳消息。
昨日,司马欣已经进城,赵高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这才无奈向胡亥吐露真情。
雷霆之怒完全在意料之中,赵高立即装模作样地跪下,哭泣道:“陛下,此事确是臣之错,臣也是不想让陛下您担心不是?此等忧虑之事,臣自然会为陛下分忧的!”
胡亥自小被赵高教育,给这纨绔子弟不知灌了多少*汤。胡亥对赵高也多少有有些情分在,何况还有那份拥立之功,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坐上皇帝的宝座呢?
想到这胡亥不由得泄了气,沉声道:“不要有下一次!告诉朕你的分忧之策!”
赵高松了一口,说道:“陛下,章邯派了司马欣回咸阳,臣这就去督促他,让他告诉章邯,尽快出兵!”
胡亥道:“尽快办妥此事!”
赵高告辞退了出去,走出胡亥的寝宫抹一把额上的汗水。等候在外的咸阳令阎乐赶忙上前,问道:“岳父大人,怎样?”
赵高叹道:“有些发怒,还好过去了。”
阎乐沉吟道:“岳父大人,有些不妙啊!以后再想哄着她,怕是不容易了。”
“怎么讲?”赵高低声询问。
阎乐道:“上次朝堂上,您指鹿为马,压制了众大臣,胡亥这厮却懵然不知。甚至以为自己得了迷惑病,还找太仆占卜,还去上林苑斋戒。但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时,经此一事,胡亥说不定会有所醒悟,于岳父大人掌权不利啊!”
赵高蹙眉道:“你想怎样?”
“不若换一个皇帝?”阎乐压低了声音,低声试探着分说,献上一条毒计!
赵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阎乐道:“岳父,巨鹿之败朝臣和国民定然怨声载道,此时重要有个人承担责任才是。把责任推给章邯终非长久之计,朝廷必然有人站出来,不是您就得是他啊!”
赵高依旧没有说话。
阎乐续道:“换了皇帝,可以平息民众和朝臣的怨气。再立一位秦王,也可平息六国的不满。”
“秦王?立谁?”赵高简短问了两个字。
“子婴!反正他一直掌握在您手中,大秦还是您说了算!”
赵高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先料理了司马欣再说!”